黃秀霞都想直接問柳雁蘭腦子沒問題吧?
她給柳雁蘭面子,知道柳雁蘭因為小兒女要離婚的事兒肯定和徐麗芬這個親傢不對付。
所以她為瞭拉攏柳雁蘭,都把臺階遞到對方腳底下瞭。
結果這蠢貨在幹什麼?
在說‘公道話’?
用得著她在這兒不會看眼色的說‘公道話’?!
柳雁蘭的‘有娘生沒娘養’到底戳瞭黃秀霞的肺管子。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柳雁蘭憑一己之力成功讓黃秀霞粉轉黑瞭。
黃秀霞原本以為自己隻要利用得好,挑撥得當,柳雁蘭就會成為能痛擊徐麗芬的大殺器。
結果剛淺淺利用瞭一下,徐麗芬還沒咋地呢,她自己倒是先被迎頭痛擊瞭!
她‘痛’得跳腳,心裡窩火,立馬反擊去戳柳雁蘭的痛腳……
“我管生不管教?”
“哈!”
黃秀霞一張老臉滿是刻薄:“我再管生不管教至少我會生,我生的女兒也會生。”
“不像有些人,看著體體面面的傲氣,把女兒教的也跟白天鵝似的。”
“隻可惜啊,沒教會女兒下蛋。”
“教得再好,不能生有什麼用?”
黃秀霞算是看明白瞭,柳雁蘭就是在一心向著徐麗芬說話。
可見在徐麗芬這兒柳雁蘭作為親傢是矮一頭的。
她為什麼會矮一頭?
就一個原因唄——她女兒不能生!
這女兒不能生,傢裡條件就是再好,在親傢面前也是挺不直腰桿的。
也難怪會跟狗似的,徐麗芬說啥柳雁蘭都應承說對。
這麼一想,黃秀霞心裡倒是安慰瞭不少。
見柳雁蘭一瞬間黑臉,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陰陽怪氣道:“也難怪你們兩傢這小兩口要鬧離婚。”
“這結婚這麼多年,沒個孩子是不行,和輝子差不多大的小子傢裡孩子都會打醬油瞭吧?”
“也就輝子……嘖嘖,被耽誤這麼長時間。”
“可見這傢風再好,把孩子教得再好,說白瞭,沒什麼用,別人該不要還是不要。”
“哪怕當老娘的先低頭求上門,當女兒的不還是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再倒貼,人傢也不能要啊!”
她看向額頭隱約有青筋暴起的柳雁蘭,笑著說:“我這也是公道話,你聽聽在不在理。”
“要我說啊,你有這上親傢門串門求和的工夫,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自己閨女身上。”
“多領閨女走幾傢醫院看看,這才是正事,你說是不是?我這話糙理不糙的。”
蘇歲捂著嘴幹嘔瞭一下,她是被黃秀霞這番言論給惡心得不輕。
難怪裴紅腦子有問題,觀念也有問題,合著問題出在黃秀霞這個‘根子’上。
一傢子能這麼從上到下的裹小腦,也是難得。
頗有封建遺風。
發現蘇歲是朝著自己的方向幹嘔,黃秀霞嫌棄地後退瞭一大步。
“魏肆媳婦你可悠著點,你懷孕想吐我能理解,可你不能對著人吐啊!”
“這也忒不講究瞭!”
蘇歲又幹嘔瞭兩下,黃秀霞往哪躲她朝哪嘔。
說她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用眼神制止住被刺激得想動手的柳雁蘭,蘇歲喝瞭口溫水壓住胃裡的惡心,施施然道:“既然大傢都說公道話,那我也說句公道話。”
“畢竟我這個年紀,既和二位的女兒年齡相仿,又懷著黃姨口中所謂的‘蛋’。”
可以說是buff疊滿瞭,天選中間人。
她最適合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說一句公道話瞭。
黃秀霞:“不用你說!你肯定拉偏架!”
蘇歲從善如流:“那就聽我拉拉偏架。”
她和黃秀霞對視,眼神平靜中帶著能讓人一眼就看得出的挑釁。
“我不說價值觀的問題,畢竟我說瞭黃姨你也聽不明白。”
“咱們長話短說,我就說說傢教和黃姨你最愛掛在嘴邊的‘生蛋’問題。”
“按理來說,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不搭邊的,可是黃姨你非得把這兩個問題往一塊兒扯,那咱們就扯一扯。”
她坐在那兒,語氣不疾不徐,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腔調,都莫名的壓人。
這熟悉的姿態和威勢。
恍惚間,黃秀霞還以為婦聯主任又來找她談話瞭,氣勢好像一下就矮瞭半截……
蘇歲:“首先,咱們生育問題就是生育問題,談不上什麼生不生蛋的說法,黃姨下回可不要說錯瞭。”
“畢竟有人願意當畜生,當老母雞,可大部分的正常人還是知道自己是人,生不瞭蛋的。”
“其次,傢教問題和生育問題孰輕孰重?”
“你要非得往一塊兒扯,那在我看來傢教的問題的確更嚴重一點。”
知道黃秀霞要開口反駁說她拉偏架,蘇歲抬手制止住黃秀霞的話。
她也不磨嘰,不和黃秀霞說什麼長篇大論的大道理。
反而實事求是的舉起瞭例子。
“像我大嫂和你女兒裴紅,兩個現成的例子,算是很鮮明的符合瞭黃姨你們剛才吵的那兩個問題——傢風和生育的問題。”
“一個好傢教但生育艱難,一個‘好能生’但沒有傢教。”
“你認為後者,也就是你女兒一定會仗著‘能生’把日子過好,壓我大嫂一頭是不是?”
黃秀霞哼瞭一聲,顯然是很認同這一觀點。
蘇歲看她這得意樣兒搖頭失笑:“我的想法倒是和你正好相反。”
“先說我大嫂。”
“你以為我大嫂的母親這一次過來是因為我大嫂的生育問題,我大哥翻臉絕情想離婚?”
“以為我大嫂的母親是特意過來找我婆婆求和的是不是?”
伸出一根手指在黃秀霞面前搖瞭搖,蘇歲說:“你要是這麼想,那還真是猜錯瞭。”
“事實和你想的完全是反過來的。”
“現在是我大嫂在提離婚而我大哥在苦苦挽回不想離婚。”
“這才是事實,而不是那些你和你女兒想當然編排出來的——什麼我大嫂生育艱難我大哥就要拋棄她,我婆婆就要看低她。”
“連帶著我大嫂的母親在我婆婆面前還要伏低做小,替自己女兒‘求’住婚姻。”
蘇歲輕笑,笑容裡滿是對黃秀霞和裴紅母女倆異想天開的嘲諷。
“你們是會編故事的,編的很好,但下回不要再編瞭,省得再像今天一樣自取其辱。”
看黃秀霞一臉的不信,神情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蘇歲說:“你肯定不理解,覺得我大嫂生育艱難,我大哥怎麼反而成瞭離不開、被‘拋棄’、不想離婚的那一個。”
黃秀霞還真像蘇歲說的,對於蘇歲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你說我愛編瞎話,我看你比我還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