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串上瞭?”魏肆沒聽明白。
蘇歲不答反問:“你準備怎麼去接陳瑞年私生子去?”
這問題問的奇怪,魏肆的回答更像是一句廢話。
魏肆說:“我就這麼去。”
“地方是有點遠,我輕裝簡行一個來回大概要費半個多月的工夫。”
事不算麻煩,他就是不放心蘇歲自己懷孕在傢。
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心裡就不踏實。
他心裡不踏實,殊不知蘇歲心裡比他還不踏實。
蘇歲下意識拉住他的手:“陳瑞年為什麼會讓你去?”
“他說他信得過我。”
陳瑞年身價不菲,這個年代正經有些地方屬於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一旦走漏風聲被人得知那孩子是陳瑞年的私生子,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陳瑞年不能讓熟人去接孩子。
魏肆:“陳瑞年已經盡量捂住風聲瞭,托我去幫他走這一趟也是因為我和他的關系。”
“有接觸但又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外人就算知道我去瞭外地也不會往他身上聯想。”
更不會猜到陳瑞年會托他一個外人去接自己如今膝下唯一的兒子。
蘇歲:“能不能不去?”
魏肆和她對視,看清她眼底的認真後……
半晌,他點頭:“能。”
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說一些必須要去的道理和苦衷。
蘇歲不想讓他去,那他就不去。
看他這樣,蘇歲倒是先心軟瞭。
“不去不好是不是?”
魏肆現在的廠子算得上是依托著陳瑞年這個大靠山,這才硬生生從電器市場撕下來一塊肉,沒在剛入行的時候就被排擠出去。
魏肆之於陳瑞年是恩人,陳瑞年之於魏肆也相當於是伯樂瞭。
現在陳瑞年拜托魏肆跑這一趟,做一件在他們看來很容易的事——不過是接個小孩子回來。
費不瞭多大的事,也耽誤不瞭多長時間。
說不定站在陳瑞年的角度,他能把這件事單獨托付給魏肆,是代表瞭他對魏肆的信任和態度。
連傢醜都告訴瞭魏肆,換成別人想要這麼一個和他拉近關系的機會,怕是求都求不到。
這種情況下,魏肆要是都不答應……
在別人看來,怕就是給臉不要臉瞭。
蘇歲嘆一口氣……這件事魏肆拒絕當然是能拒絕,但她也能想到一旦拒絕幫忙。
今後陳瑞年和魏肆的關系估計會差上一大截。
以陳瑞年的身份地位,個性必定驕傲,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魏肆折瞭面子,他能再和魏肆稱兄道弟就怪瞭。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
一旦察覺到陳瑞年對魏肆疏遠,魏肆這一次能保住命,可事後卻絕保不住他費瞭那麼多心血建立起的事業。
摁瞭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蘇歲扯瞭扯唇角:“我剛才開玩笑的。”
魏肆伸手,修長的手指替她輕輕摁上太陽穴。
力度不輕不重,兩人之間的氛圍一下子就和緩起來。
和外邊吵吵嚷嚷的緊張氣氛完全不一樣。
魏肆:“我沒有開玩笑,你舍不得我,我就不去。”
他桃花眼眼尾上挑,無端顯得得意炫耀:“我媳婦離不開我,我當然是先緊著我媳婦這邊。”
“陳瑞年想把兒子接回來有大把的人選,我媳婦不一樣,我媳婦身邊可就隻有我一個能借得上力的。”
蘇歲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你可得瞭,把自己說得多能幹,實際上按摩按的還沒有大嫂摁得好呢。”
她在魏肆懷裡調整瞭一個舒服的靠姿,被魏肆這麼一插科打諢,心情都輕松瞭不少。
“去吧,我這回說的也是認真的。”
她剛才是關心則亂瞭,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不單單是為瞭魏肆的事業,就算是為瞭原書那該死的既定命運線。
魏肆這一回其實也應該走一遭。
從她穿書到現在,經她手幹預瞭太多事情,看似順順利利,可蘇歲心裡其實一直都不怎麼踏實。
這種不踏實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好比每個人的命運線都是被定好的,在什麼時候他們命中註定會有一些劫難。
這劫難或大或小,或輕或重。
隻要她強行幹預,想避開劫難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可一切真的就會這麼順利嗎?
這被避開的劫難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換另一種方式再一次殺回來呢?
這畢竟是命運線裡定好的劫難啊。
換成別人,換成別的事,蘇歲會毫不顧忌的插手幹預。
可現在要出事的是魏肆,一旦出事,出的還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蘇歲一點都不敢賭。
她是可以靠著對原書劇情的瞭解幫魏肆直接繞開這一劫,但繞開之後呢?
既定的劫難會不會換一種方式重新降臨在魏肆的身上。
所以蘇歲才會這麼不安和糾結。
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她想攔著魏肆避開,可冷靜之後,她又覺得不應該這麼避開。
與其避開這一次劫難日後活得戰戰兢兢擔驚受怕,生怕命運不甘心再隨機給魏肆安排一個死劫……
蘇歲想著……
那不如這一次索性就應瞭這一劫!
應劫、化解,徹徹底底的渡過這一死劫。
既然這一劫是命中註定,他們渡過去,總比繞過去要好。
省得命運線不甘心,再給魏肆殺個回馬槍。
心中想定,蘇歲拉住魏肆的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阿肆你聽我說。”
“這一次你去可以,我不攔著你。”
“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
日頭東升西落,日歷一頁頁的被人撕下去。
徐麗芬端著雞湯勸蘇歲多喝一點兒。
蘇歲:“媽我真吃飽瞭。”
徐麗芬愁容滿面的:“你就吃那麼一點兒,阿肆去外地倒是把你的胃口給帶走瞭。”
吃這麼一點兒怎麼行,胃口還沒有之前剛懷孕的時候好呢。
徐麗芬簡直都要愁死瞭。
“都賴那臭小子,等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的!”
“自己媳婦懷孕他倒是心大出差去瞭,他個二流子他有什麼可出差的?!”
蘇歲:“……”
她跟著湊趣:“可能是外省舉辦的二流子交流大會。”
“他作為我市傑出二流子,怎麼說都得賞臉出席一下媽你說是不是?”
徐麗芬:“……”他出席他奶奶個腿兒!
“等他回來老娘就把他腿給打折!”
當個二流子還交流上瞭,有啥可交流的?
交流怎麼犯事兒判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