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幾傢歡喜幾傢愁。
徐麗芬一傢子算是邁上瞭人生新篇章。
走上瞭人生巔峰。
可黃秀霞這邊卻直接是一頹到底瞭……
聽到黃秀霞一直報失蹤的二兒子裴巖確定死亡的時候。
蘇歲正在新傢的陽臺上給花盆裡翠綠欲滴的綠蘿噴水。
這可不是普通的綠蘿,這是系統特意幫她從主系統那兒訛來的凈化空氣小能手。
加強版凈化空氣·蘿。
特別金貴,不好好伺弄都對不起蠢系統的付出。
聽到裴巖確定死瞭的時候,蘇歲澆水的手都頓瞭頓。
她詫異:“找到屍體瞭?”
徐麗芬看向過來幫忙傳消息的王嬸子,王嬸子點點頭:“找到瞭,哎,你們是沒看著,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黃秀霞人直接厥過去瞭。”
“裴大勇在醫院聽到消息……”
見她說到一半不說瞭,徐麗芬預感不是什麼好事:“裴大勇咋瞭?”
王嬸子又嘆瞭一口氣:“人沒瞭。”
“他本來就中風在醫院還沒養好呢,這冷不丁收到噩耗,一口氣沒上來人直接就過去瞭。”
“你們說裴巖這命啊……以前他可是咱大雜院裡數一數二有出息的,結果落得這個結局。”
“留下幾個孩子以後可怎麼辦?三妞哭暈瞭,大寶和二寶倒是撐得住,隻不過嘴裡一直說他們爸是被郭婉害死的,說多瞭就開始‘阿巴阿巴’的讓人聽不明白說的是什麼。”
徐麗芬跟著嘆氣:“小孩子還是受刺激大瞭。”
“可不是嘛,咱們就說這是被刺激瘋瞭,不過細一想其實他們說的也有點道理。”
蘇歲詫異回頭:“王嬸,您可不是那種會信命格說的人啊,您不會也信瞭他們說的郭婉命硬克親人吧?”
“我沒信。”王嬸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巖子出事其實追根刨底確實和郭婉有點關系,你們聽我分析啊。”
“巖子和郭婉感情不好,感情不好吧還非得往一塊兒互相折磨去。”
“巖子後來為瞭避開郭婉,連傢都不回瞭,這一次出事不就是因為這個?因為不想回傢特意申請的出差,結果出瞭這樣的事。”
“所以大寶和二寶說他們爸是被郭婉害的,這麼細一想,其實也有點道理是不是?”
蘇歲想瞭想,這事也隻能說是陰差陽錯瞭。
隻不過在她看來,王嬸子對於大寶和二寶說的那些話理解多多少少是有誤的。
她看出瞭那兩個孩子眼裡的滄桑,隱約猜出瞭那倆孩子有瞭什麼機緣。
所以在她看來,大寶和二寶之所以會在憤怒之下叫嚷開來說裴巖的死是被郭婉害的。
按照他們的想法,八成不是指王嬸子猜的這樣。
而是指……在他們看來,他們爸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根本不應該英年早逝,是因為郭婉當初換親成功瞭。
以至於蝴蝶的翅膀扇出瞭太多的意外,造成這輩子他們爸早早就沒瞭命。
他們大概是恨郭婉這一點。
徐麗芬:“那後來呢?”
王嬸子:“後來……”
她搖搖頭,滿臉不贊同:“後來你們都想不到發生啥事瞭。”
“黃秀霞一出院,沒去領兒子骨灰也沒安置幾個小的,反倒先把郭婉給安置瞭。”
“什麼?”蘇歲和徐麗芬面面相覷。
王嬸子:“沒錯,就是先把郭婉給‘安置’瞭,安置到精神病院去瞭。”
“也不知道她心怎麼那麼狠,再和兒媳婦不對付也不至於把人往精神病院送啊。”
“不過郭婉精神好像是有點不好,老在那兒說什麼不應該是這樣的,還說小肆不應該開廠子,要我說啊,就是妒忌你妒忌瘋瞭。”
這話是對著蘇歲說的。
不止王嬸子一個人這麼覺得,大雜院裡的老鄰居都這麼覺得。
她感慨:“你們說好好一個人,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非得盯著別人怎麼過,越過得不如人越不甘心,這不,硬生生把自己給不甘心瘋瞭。”
“我還聽說郭婉老跑出去纏著一個男同志去,那男同志好像姓陳,人傢也算受瞭無妄之災瞭。”
陳瑞年?
蘇歲和徐麗芬對視一眼,眼裡都劃過瞭然。
徐麗芬:“所以現在郭婉在精神病院?”
王嬸子:“對,黃秀霞明著說是不讓兒媳再發瘋出去糾纏別的男同志去,實際上咱們這些老鄰居們誰看不明白?”
“她就是兒子沒瞭現在在這兒拿兒媳出氣呢,以前她又不是沒說過郭婉是攪傢精,命硬克親人。”
“現在估摸著是把兒子沒瞭的責任全算郭婉頭上瞭,郭婉又沒瞭娘傢撐腰,人也確實有點瘋瘋癲癲,這一被送到精神病院……”
她搖搖頭:“誰也救不瞭她。”
關鍵也沒那好心人會頂著和黃秀霞撕破臉的風險,也要把郭婉從精神病院給撈出來。
誰沒事吃飽瞭撐的這麼和黃秀霞對著幹。
黃秀霞現在是光腳的,一傢子人死的死殘的殘的,萬一再被刺激著,腦子一熱要和人拼命可怎麼辦?
誰也不願意惹這一身腥。
“大傢夥現在的心態就是黃秀霞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反正也這樣瞭,我看她其實也沒多長時間好活瞭。”
“麗芬你要是能看見她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現在……哎,老的不成樣子。”
“她可能自己也沒心氣活瞭……”
送走王嬸子,像是送走在大雜院裡的最後一絲聯系。
自那之後,蘇歲很少再聽說大雜院裡的八卦。
她隻知道就像王嬸子說的,黃秀霞在裴大勇走後沒撐多長時間就臥床不起瞭。
她曾經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的三個寶貝孫孫也被他們的外傢張傢給接走瞭。
自此,三個上輩子順風順水不懂感恩,囂張瞭一輩子的熊孩子開啟瞭謹小慎微寄人籬下的人生。
酸甜苦辣各不相同……
……
四年後。
京大校門口。
兩個模樣相似粉粉嫩嫩的小團子一左一右坐在自己爸爸的臂彎裡。
伸長瞭脖子不住的往學校裡邊張望。
穿著小粉裙子的小團子指著學校:“爸爸……媽媽……”
知道自己閨女說的是什麼意思,魏肆哄道:“媽媽就快出來瞭,等接瞭媽媽放學,爸爸帶你們吃好吃的去。”
“不、不學……”
聽著女兒含含糊糊的童言童語,魏肆嚴肅臉:“不能不學。”
“忘瞭爸爸怎麼和你們講的瞭?”
“當年媽媽因為你們的出生錯過瞭高考,為瞭那一年的高考,媽媽原本準備瞭好長時間。”
魏肆女兒魏暖暖癟起小嘴:“知道……我們壞……”
魏肆被她逗得心軟:“不是暖暖壞,爸爸的意思是媽媽為瞭你們犧牲瞭很多。”
“你們可能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們隻要記得,不可以纏著媽媽讓媽媽什麼都不做就圍著你們轉。”
“這樣是不對的。”
“你們的媽媽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一個媽媽。”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理想……算瞭,說這些你們也聽不懂。”
魏暖暖伸出小胖手打他:“聽懂!”
“不讓媽媽陪暖暖和哥哥,暖暖和哥哥陪媽媽……”
魏肆掂瞭掂胳膊上的兩個小胖墩,詫異道:“還挺聰明,對,不能磨著媽媽圍著你們轉,但你們可以圍著媽媽轉。”
……
蘇歲遠遠的就看到校門外一大兩小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快跑幾步到三人面前,打趣問:“這是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呢?”
魏肆看瞭眼此地無銀三百兩,緊緊捂住小嘴的女兒,好笑的轉移話題:“沒有,今天怎麼出來這麼晚?”
蘇歲眉眼彎彎:“這不是過兩天我的食品廠要開工瞭嘛,我今天特意找老師請瞭一個禮拜的假。”
她抬起下巴哼瞭一聲:“以後我可就是蘇廠長瞭。”
魏肆:“失敬失敬。”
蘇歲:“客氣客氣。”
對著魏肆眨瞭眨眼,她笑得狡黠:“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廠子剪彩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後者故作不知:“什麼?”
……兩人抱著孩子相攜走遠,遠遠的,還能聽到蘇歲逗魏肆的話——
“你別裝傻,你當初可答應我瞭,等我廠子辦起來瞭你就給我當廠長夫人……”
“你要是敢賴,小心我找大嫂商量怎麼收拾你……算瞭,大嫂現在正懷著孕呢,你乖乖給我當壓寨……”
“咳,不是,給我當廠長夫人,也省得我去打擾大嫂瞭。”
夕陽下,影子拉長,那道屬於魏肆的影子明顯做瞭一個投降的動作。
有路人路過,看見這一傢四口親親熱熱打打鬧鬧的都忍不住跟著會心一笑……
原本下場淒慘的對照組炮灰夫妻倆,現在徹底掙脫瞭命運的桎梏,劫難盡消,前方坦途。
蘇廠長,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