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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任勇很討厭。
向天亮倒不懷疑他的“黑白”問題,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他是餘中豪派來的“臥底”。
三到五天的任務,查四個地方的情況,這傢夥居然一天就“完成”瞭,拿出來的調查報告,還是頭頭是道,有事實有分析有結論,讓你無話可說。
接著,他賴在身邊不離開瞭,問這問那的,擺明瞭是幫餘中豪打探消息,好在向天亮的嘴巴裡,說出來的話真假難辨,邵三河那裡更是“詞正嘴嚴”。
可又不好罵他,更不能趕走他,畢竟他也是為瞭工作,餘中豪對下屬以嚴格著稱,任勇要完不成任務,非被餘中豪罵不可。
但是,向天亮還是決定,把任勇排除在明天的行動之外。
在回來的車上,邵三河問:“咱們怎麼支開任勇。”他猜到瞭向天亮的心思。
向天亮一臉的壞笑,“待會在大洋路的藥店門前停一下!”
“用藥!”
“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你想用安眠藥。”邵三河忍著笑。
“聽說吃個三四片,死不瞭人!”
兩個人回到瞭秋濤路。
還是三十八弄,但不再是那個三十八號院,而是七十七號院。
其實,這片無人居住的的老宅,因其僻靜和地形的復雜,是個極佳的藏身之處,向天亮在這裡準備瞭兩個點,七十七是備用點。
任勇出去瞭,還沒有回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開始喝酒,墻角邊放著一的一箱清河大曲,隻剩下瞭三瓶。
“給他留一瓶。”向天亮笑著。
邵三河側耳一聽,也笑瞭,“他回來瞭!”
果然,任勇回來瞭。
他總是這麼巧,每次巧得讓人心煩,他越巧,向天亮越煩。
“兩位喝上瞭,有我的嗎。”任勇在桌邊也坐下瞭。
邵三河指著還沒開的一瓶,“給你留的,一人一瓶,喝完睡覺!”
“下午沒事嗎!”
“晚上有事,大事。”向天亮一臉的凝重,裝的。
任勇有些激動,估計也有點裝,“今晚有我的份嗎!”
“喝酒有份,今晚也有份。”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任勇,你酒量多少!”
“我也不知道,一斤,大概沒問題吧。”任勇打開瞭酒瓶,抬頭尋找杯子。
邵三河道:“杯子在那張桌上!”
任勇說瞭聲謝謝,扭身去拿杯子。
就這麼一點時間的空檔,邵三河隻看到向天亮坐直身子,手伸到任勇的酒瓶口上。
間不容發,任勇拿著杯子轉回頭來,向天亮的手已縮回來,拿起自己的杯子放到瞭嘴邊。
邵三河欽佩不已,這些小動作,他是做不出來的。
也怪清河酒廠的包裝設計師,酒瓶的外層包裝不但花裡花俏的,而且還遮蓋瞭大半個酒瓶,幾粒安眠藥沉入瓶底,不註意還真的看不到。
結果可想而知,一瓶五十三度的清河大曲下肚,任勇已倒在瞭地上。
邵三河上去檢查瞭一下,“可憐的傢夥,這幾天太辛苦瞭,好好睡一覺吧。”他把任勇拖到瞭唯一的一張床上。
“算瞭,那是我的床。”向天亮嘟嚕一聲,雙腳往桌上一翹也閉上瞭眼睛。
邵三河問:“咱們也睡!”
“下午睡覺,晚上幹活,重活臟活那!”
向天亮很快睡著瞭。
……
又是一個早晨。
市人民醫院附近。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車上,看著醫院的大門。
半個多小時前,一輛救護車呼叫著,從醫院來出來,二十多分鐘後又回到瞭醫院。
救護車的倒車鏡上,掛著一片紅佈條。
那是向天亮和周臺安約定的信號,表示救護車上載著的,正是得瞭“急性心臟病”的高米生。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向天亮微笑起來。
“三河兄,你沒事吧。”一夜未睡,向天亮精神頭還是很足,但邵三河畢竟年近四十的人瞭。
邵三河笑道:“別的不敢和你比,熬夜的功夫,我還是相信自己的!”
“呵呵,等幹完這一票,我給你也喝點帶安眠藥的酒,讓你睡個三天三夜!”
邵三河聽得樂不可支,“任勇那小子,不會現在就醒瞭吧!”
向天亮搖頭,自信滿滿。
“放心吧,賣藥的說,吃一片能睡六小時,我給他下瞭四片那,呵呵!”
“招損瞭點,但特管用。”邵三河笑著評論道。
向天亮點瞭點頭,這年頭,管用的招就是好招,在過程和結果之間,他首選結果。
“三河兄,你的位置和任務很關鍵,目標出現後就盯著他,但不能太近,寧可跟丟瞭,也不能讓對方發現,我進去之後,一旦目標出現,我會立即給你發信號的!”
一邊說著,向天亮一邊取出瞭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槍,都交給瞭邵三河。
邵三河吃瞭一驚,“你不帶槍嗎!”
向天亮搖瞭搖頭,“陳青龍很狡猾,又曾是個優秀軍人,我帶著槍,他會看出來的!”
“那你小心點啊!”
邵三河有些擔心,因為按照計劃,為瞭不引起陳青龍的懷疑,今天的人民醫院內外,根本就沒佈置警力,除瞭他們二人,裡面隻有一個周臺安,一旦在醫院開戰,連個幫手都沒有。
向天亮擺擺手,拿瞭一個舊書榜,下車向醫院門口走去。
正是醫院開始上班的時候,人多,自行車也多。
六月的天氣,早上就開始熱,向天亮覺得手心有汗。
他知道自己有點緊張,隻是不敢在邵三河面前表露而已,怕影響到邵三河的情緒。
有槍在手,向天亮會更自信,因為他相信掏槍的速度。
據高米生介紹,陳青龍不但是個神槍手,也是一個快槍手,在玩槍方面,他要比肖劍南強,肖劍南的優勢在擒拿格鬥,兩個人可謂各勝擅場。
向天亮進瞭醫院,先去五樓的院長辦公室,周臺安在那裡等他。
周臺安一身白大褂,搖身一變成瞭醫生,他本是一介書生,乍看還真像。
看到向天亮,周臺安樂瞭。
向天亮的打包更誇張,白襯衣,黑長褲,旅遊鞋,肩挎一個有點發白的書包,鼻梁上還架著一付平光眼鏡。
“老周,我怎麼樣,象個窮學生嗎!”
“鼻子上插大蔥,裝像。”周臺安笑道。
“情況怎麼樣!”
“一切按計劃在進行,高米生正在急診室,為瞭萬無一失,我老婆親自上陣,帶著兩名醫生和三名護士在急診室裡,為瞭保險,其中的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是我的人!”
向天亮一聽,臉就拉下來瞭,說話毫不客氣,“老周,誰讓你派人的,你這有點自作主張瞭吧!”
周臺安不以為忤,微笑著解釋道:“他們是我分局的法醫,沒人認得出來的,再說瞭,有他們在,我老婆才能夠膽子不是!”
向天亮點瞭點頭,“接下來呢!”
“高米生的老婆,已接到高米生得病的消息,正從廠裡趕來,她一到,我我就通知我老婆,把高米生送進重癥監護室,這樣,即使她來瞭,也隻能隔著玻璃看,看不出高米生是在裝病!”
向天亮微微一笑,“現在,就看,陳青龍來不來瞭!”
桌上的電話響瞭。
“周局,高米生的老婆來瞭,五分鐘後到達醫院!”
“繼續觀察!”
周臺安放下電話,又拿起瞭另一臺電話,撥瞭個號碼出去。
“我是周臺安,馬上把高米生送到重癥監護室,不許任何人進入病房!”
下瞭命令之後,周臺安舒瞭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
“周局,你有點緊張瞭!”
“我緊張瞭嗎!”
向天亮道:“你的語速比平時快瞭至少三倍,說明你很緊張!”
周臺安點瞭點頭,“書生拿槍二十年,最是豪情也枉然,我是替我老婆緊張,昨天好不容易才把她說通的!”
“噢,那你替我謝謝嫂子啊!”
周臺安苦笑瞭一下,“也就是你小子,什麼招都想得出來,以我看,等陳青龍來瞭,就地一舉拿下,反抗就當場擊斃,多省事啊!”
“那肖劍南怎麼辦,陳青龍的老窩在哪裡,他的手下又怎麼解決,怎麼找到那筆巨款,周局,我這叫一網打盡!”
周臺安看著醫院的大門,“你說得也是,在醫院發生槍戰,很難不傷及無辜!”
“周局,你手下的人,知道陳青龍出行的習慣嗎!”
“這你放心,陳青龍出門,至少三輛轎車,都是進口的,奧迪車為主!”
“***,他那麼多車,到底能藏在哪裡呢!”
“很快不就知道瞭嗎!”
“嗯,這次多虧你周局啊,郭局說得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哪個還是可靠的!”
“哈哈,我挑的十幾個人,能力不好說,忠誠度我還是相信的!”
電話又響瞭。
“三號報告,從清河大橋開來三輛黑色奧迪,離醫院兩千米!”
消息接二連三的來瞭。
“二號報告,三輛黑色奧迪正向醫院開來,距離一千兩百米!”
“一號報告,三輛黑色奧迪正向醫院開來,距離六百米!”
“報告,三輛黑色奧迪正在接近醫院,距離二百米,是我們的客人到瞭!”
……
周臺安看著向天亮,“他到瞭,下面,就看你的瞭!”
向天亮站瞭起來,“是該我出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