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警車在黑夜中的街道上飛馳。
向天亮的車在前面奪路狂奔,後面是七八輛警車緊咬不放,狂追不舍。
突然,吱的一聲,向天亮猛踩剎車,讓警車驟然的放慢瞭速度。
邵三河心領神會,連人帶槍伸出車窗外,朝著後面的警車一通狂射。
橡皮子彈當然是沖著輪胎去的。
追在最前面的三輛警車,輪胎沒有打爆幾個,但車上的警員卻被嚇出瞭冷汗,紛紛向兩邊躲避,結果都撞到瞭人行道上。
但是,追擊者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追擊的警車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從兩邊的街道上,又冒出瞭五六輛。
向天亮喊瞭起來,“三河兄,我要轉彎瞭,你來點暈的。”
“好嘞。”
邵三河嘴裡應著,從包裡拿出兩枚煙霧彈,兩兩一碰,等瞭兩三秒鐘,頭也不回的扔出瞭車外。
兩聲輕爆聲,街道上立即煙霧騰起。
又是兩枚,延時三秒,邵三河如法炮制。
向天亮駕著警車,乘機向左拐入瞭一條小街。
但是,向天亮卻把車停瞭下來。
原來,這也是既定安排,邵三河一邊道歉,一邊讓張衡和陳樂天下車。
餘中豪笑道:“兩個傢夥,還真有一套啊。”
向天亮哼瞭一聲,重又發動瞭車子,“三河兄,狗日的餘中豪要是再敢出聲,你就把他扔下車去。”
“遵命。”邵三河毫不含糊,拿著五四式頂到瞭餘中豪的後腦勺上。
“哎哎……”餘中豪叫瞭起來,“三河老弟,小心走火,橡皮子彈也能打死人的。”
警車跑過小街,兜瞭個圈子,又回到原來的大街上。
這時,徐宇光叫瞭一聲,醒過來瞭。
“啪。”
邵三河掄起巴掌,砸在瞭徐宇光身上。
可憐的徐宇光,又一次昏死瞭過去。
餘中豪笑道:“三河,你變得兇狠多瞭。”
“我是罪犯,什麼都可以幹。”邵三河應道。
餘中豪又笑,“徐宇光是我的調查對象,也是你們翻案的目標,你可別打壞瞭。”
“不怕不怕,打死瞭你也有責任,哈哈……”邵三河大笑著。
餘中豪苦笑著搖頭不已,一個冤假錯案,讓向天亮變得更加瘋狂,就連邵三河,身上的憨實也隻剩下一點影子瞭。
又有警車呼叫追上來瞭。
與此同時,迎面也有警車冒瞭出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
向天亮咬咬牙,方向盤一打,三排座警車拐進瞭一條小巷。
二點六寬的警車,竟敢沖入二點八米寬的小巷,連餘中豪都看傻瞭。
三排座警車一點都沒減速,反而加大油門,在無人的小巷裡跑得更歡。
不料,在餘中豪的驚叫聲中,警車又突然的停下瞭。
車門打開,向天亮回身給瞭餘中豪一拳。
不等餘中豪反應過來,邵三河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瞭他的屁股上。
餘中豪的身體跌出瞭警車。
警車又跑瞭起來。
可是,剛出巷口拐個彎,大街的一邊,十幾輛警車呼嘯而來。
“狗日的肖劍南到瞭。”邵三河喊道。
“不怕,咱們快到瞭。”
警車又駛入瞭一條小巷。
後座的邵三河忙乎起來,無數的煙霧彈經他的手飛出車外。
濃煙滾滾之中,三排座警車悄然的停瞭下來。
戴著防毒面罩的向天亮和邵三河,背著包拎著槍,從警車下來。
向天亮早已確定瞭逃跑的方向。
兩個人先翻墻進瞭一個小院子。
就象是自己傢一樣,向天亮開鎖進門,那是相當的熟練。
在一個黑乎乎的小房間裡,向天亮率先摘下防毒面具,“咱們輕裝吧。”
“這是哪裡啊。”邵三河問道。
“這裡原來是工業局所屬企業的職工宿舍,現在被國泰集團公司買下來瞭,都是沒人住的待拆房子,咱們隨便進出。”
邵三河笑道:“也就是五分鐘,狗日的肖劍南就會包圍上來瞭。”
“放心,咱們不在地上跑。”向天亮樂道。
“這裡有地下設施嗎。”
“呵呵……‘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七十年代初的時候,這裡的工人階級挖過防空洞。”
邵三河不解道:“那我們在這裡輕裝,不是給狗日的肖劍南留下瞭追擊的線索嗎。”
“呵呵……我就是要給狗日的肖劍南留下瞭追擊的線索。”
“為什麼。”
向天亮笑瞭笑,背起輕裝後的行軍包,雙腳用力一跺,腳下的地板咔嚓一聲,裂開瞭一個大洞,他的身體直線下墜,跌入瞭一個黑洞中。
等到邵三河下來後,向天亮拿出手電筒,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三河兄,這一片住宅區,曾經住著二十多傢縣屬企業的職工,在七十年代初的時候,大傢都挖防空洞,各自為政,各挖各的,結果防空洞的入口就有三十幾個,至於下面,那更是蜘蛛網似的,挖到後來就變成瞭一個迷宮,所以你想想,不熟悉的人下去,會發生什麼情況。”
“噢……你又想耍耍他們瞭。”
向天亮樂道:“等他們琢磨出門道來,咱們早就遠走高飛瞭。”
“可問題是,你知道怎麼走進去,又怎麼走出來嗎。”
“呵呵……我要是沒有金鋼鉆,敢攬瓷器活啊。”
七轉八拐,九彎十回,整整半個小時,邵三河早被轉迷糊瞭。
終於,走在前面的向天亮停瞭下來。
關掉手電,坐在地上,向天亮道:“好瞭,至少在半個小時之內,他們找不到這裡。”
“我的媽啊,我們至少經過上百個道**接處,你要是扔下我,我非迷死在這裡不可。”邵三河嘆息著道。
“三河兄,你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向天亮問道。
“這還用說嗎,一個字,躲。”邵三河說道,“這些日子,狗日的肖劍南被咱們耍得團團轉,他肯定上火,這回他帶瞭一兩千人過來,整個城關鎮一定是被圍得水泄不通,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咱們首先要做的是避其鋒芒,先躲上三五天後再作打算。”
“我同意。”
“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邵三河道:“為瞭以防萬一,我建議咱們分開躲起來。”
“不好吧,這樣很容易被各個擊破的。”
“那總比一窩端要好,兩害相權取其輕嘛。”
沉吟瞭一下,向天亮道:“那也好,可是,你準備躲在哪裡。”
“咱們有幾個藏身地。”邵三河問道。
“杜傢院子,南北茶樓,向傢武館,縣武裝部,周必洋傢……還有,還有就是咱們在廢軍營附近的野外掩藏地。”
“這裡出去,離哪裡最近。”邵三河又問道。
“杜傢院子,從這裡出去,就是那條s形小河,遊十五分就能到達杜傢院子。”
邵三河道:“那我就去杜傢院子躲幾天,南北茶樓目標太大,向傢武館是你三叔開的,肯定早被盯上瞭,縣武裝部最好不要去,許賢峰已經幫瞭我們不少瞭,周必洋傢也是,不到萬不得已,咱們最好不要啟用,至於廢軍營附近的野外掩藏地,那是咱們下一步行動的出發地,更不能輕易啟用瞭。”
向天亮笑著問道:“三河兄,杜傢院子是相當隱秘,既易隱易逃,又有老黎和周必洋及杜貴臨策應掩護,安全性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你能耐著性子躲得住嗎。”
“笑話,我還擔心你呢。”邵三河笑著說道,“想當年我在南疆前線,一個人藏在貓耳洞裡,整整二十二天那,我不但熬瞭過來,還捎帶著斃傷瞭十七個敵人,你以為我那個一等功是撿來的嗎。”
“哎,好漢不提當年勇吧。”
邵三河笑道:“他娘的,我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呵呵……這比喻不對頭喲。”
“哈哈,反正就那個意思。”邵三河笑著問道,“對瞭,你準備去哪裡。”
向天亮沉吟著說道:“我肯定要設法去一趟南北茶樓,因為我們掌握的徐宇光的犯罪證據的原件,都藏在南北茶樓附近,我一定要取出來,再加上咱們現在身上包裡的證據,才可以發揮出我們期望的效果。”
“那你得小心一點,南北茶樓現在是龍潭虎穴瞭。”邵三河提醒道。
向天亮嗯瞭一聲,忽地笑出瞭聲,笑聲裡憋著壞。
“三河兄,我有一個好去處,你還不知道的好去處,我要去那裡躲幾天,順便辦兩件小事,然後再伺機去南北茶樓。”
“哎,你不會又節外生枝,順手牽羊吧。”
“放心,我出不瞭事。”向天亮問道,“三河兄,咱們怎麼聯絡。”
邵三河道:“兩個沒有登記的手機號碼之間的聯絡,應該暫時不會受到監控,咱們每四個小時聯絡一次,每次通話不超過五分鐘,不會引起他們註意的。”
向天亮從地上起來,轉過身,在地壁上摸索瞭一會,然後停下來用力一推。
地壁上出現瞭一個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洞。
向天亮讓邵三河先進,自己殿後,進洞後將洞口恢復原狀後,才跟著邵三河前爬。
地洞的出口,真的就在那條s形的小河邊,離著河面還不到三十厘米。
“走瞭。”邵三河的身體,悄然的滑入水中……
等瞭大約兩分鐘,向天亮也開始瞭行動。
不過,他的前進方向,與邵三河恰恰相反。
那個方向上,四五十米外的地方,正是上次來過的徐傢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