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的別克轎車停得很遠,離陳玉來住的市機關宿舍樓隔著三條街,至少有兩百米遠。.
賈惠蘭先走,五分鐘後,向天亮才不緊不慢地朝陳玉來傢走去。
去人傢傢做客還要喬裝打扮,向天亮覺得好笑。
一頂草帽和一付墨鏡,把本來就瘦削的臉遮擋瞭一大半,再彎著腰裝成駝背,走路一拐一拐,真夠難為向天亮的。
但相當安全,上午十點的街上人不多,小區裡也沒幾個人,公寓樓裡也是。
進瞭陳玉來傢,向天亮才長長地松瞭一口氣,“老陳啊,我覺得我好象跟特務接頭似的,太麻煩瞭。”
“天亮,對不起。”迎上前來的陳玉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文秀她不想到外面吃飯,可她又想當面謝謝你,所以,所以。”
呵呵一笑,向天亮擺擺手,走到沙發邊,在賈惠蘭和胡文秀對面坐下。
一夜過去,胡文秀少瞭幾分羞澀,臉色更加滿面紅光。
向天亮心道,難怪說女人是花,多澆灌才能鮮艷。
“惠蘭姐,你不應該坐那邊,快過來。”
賈惠蘭噢瞭一聲,笑著起身,走到向天亮身邊坐下。
胡文秀的俏臉又掛起瞭紅暈。
陳玉來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向天亮一來就開他的玩笑。
向天亮又說,“老陳,你也別假惺惺瞭,坐到那邊去。”
猶豫,咬牙,陳玉來涎起老臉,坐到瞭胡文秀身邊。
“嘖嘖,一個是鮮花含苞怒放,情竇大開,嬌嫩欲滴,一個是老牛大吃嫩草,老驥伏櫪,老當益壯,可喜,可賀,可敬,可嘆……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個嘆字上,嘆過之後,我昨天晚上一夜未睡,老陳,你已經是我的朋友瞭,我得替你著想啊,比方說以後怎麼辦,俗話說,紙包不住火,老陳,我想聽聽你的想法,真實的想法。”
陳玉來紅著老臉搖瞭搖頭,“我沒有想法,不過,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向天亮說,“你和胡文秀無非是三個想法,一,嘗一嘗,嘗過之後就結束,二,維持一段時間,良心發現後結束,三,企圖長期在一起,走上一條不歸路。”
“嗯,你說得對,短,中,長,基本上是這三種結果。”陳玉來點頭道。
“你想要哪一種。”向天亮問。
“不知道,真不知道。”陳玉來說。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陳,你現在比昨晚理智多瞭,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你的心並不很大。”
“我想聽聽你的建議。”陳玉來苦笑。
向天亮瞅瞭胡文秀一眼,“文秀同志,你和老陳的想法一樣嗎。”
“我們,我,也一樣的。”胡文秀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心裡還有點想昨晚的激情,其實,公公挺好的呢。
向天亮翹起瞭二郎腿,一點也不禮貌,完全是反客為主的架勢。
“先說長,不可能,而且會很有可能傢破人亡,我建議你們打消這個念頭,你們要是堅持這個念頭,會毀掉你們全傢三口,毀滅姓的代價啊,大傢都是成年人嘛,玩不起的就別玩,我認為文秀同志你玩不起,老陳你也玩不起。”
陳玉來急忙說,“我知道,我們知道,我們確實沒有這個想法,這個念頭想都沒有想過。”
賈惠蘭笑道:“理解理解,沖動是魔鬼,誰都不可能在幹這種事之前,把什麼都給想好瞭,這就是出軌和結婚之間的區別。”
“那就隻剩下兩個選擇瞭。”向天亮晃瞭晃兩根手指頭,繼續說道,“再說短,也不可能,旁觀者清,至少我認為不可能。”
賈惠蘭又笑,“我看也不可能,**,剛剛熊熊燃燒,不可能馬上熄滅。”
向天亮也笑,“老陳十幾年積累的精力,當然需要發泄的過程。”
賈惠蘭補充說,“天亮,站在我醫生的立場上,我認為你這個建議太不人道,凡事總有個過程嘛。”
陳玉來訕訕而笑,“天亮,惠蘭,你們又取笑我瞭。”
“老陳,表個態吧。”賈惠蘭催道。
陳玉來涎著臉說,“這個麼,象開車一樣,急剎車總歸是不太好,容易翻車。”
“呵呵,這話很實事求是,我理解,我同意。”向天亮樂道。
賈惠蘭又催胡文秀,“文秀,該你表態瞭。”
“我,我……”這個態胡文秀還真的表不瞭。
賈惠蘭對向天亮笑道:“天亮,文秀也不願意馬上結束和老陳的這種關系。”
向天亮搖著頭說,“惠蘭姐你不要代替人傢表態,我想聽文秀同志親口表態。”
“嘻嘻,文秀不是難為情麼。”賈惠蘭笑說。
向天亮笑道:“你們女人就是毛病多,特別是這一點,就拿文秀同志你來說,昨天晚上和老陳瘋狂不已,今天就裝作沒事人似的,這算什麼啊,文秀同志,你要是不表態,我可不幫你啊,我說到做到。”
說著,向天亮還沖陳玉來使瞭個眼色。
陳玉來猶豫瞭一下,伸手在胡文秀的胳膊上推瞭推,“秀,你說句話吧。”
胡文秀難為情地低下瞭頭,“我,我聽你們,怎麼著都行。”
“這個回答有點摩棱兩可,不行不行。”向天亮緊追不放。
無奈,胡文秀隻好說道:“我也覺得,覺得馬上結束不行,我,我做不到。”
賈惠蘭笑道:“爽快,表個態不比做起來難麼。”
“好瞭,現在隻剩下一個選擇瞭。”向天亮笑著說道,“短,中,長,是以時間來劃分的,所謂的中,就是設定一個期限,在這個期限內,你們倆在不被別人發現的前提下,想怎麼折騰都行,但是,過瞭這個期限,你們必須斬斷情絲,結束這種關系。”
賈惠蘭道:“老陳,我覺得這個選擇好。”
“我看,我看這樣最好。”陳玉來點著頭,老臉也不紅瞭。
“文秀,你說話。”賈惠蘭又逼胡文秀開口。
“嗯,我,我也同意。”胡文秀是垂著頭說。
向天亮微笑道:“老陳,我給你訂的期限有三個,一年,兩年,三年,最長隻能是三年,不能再長瞭,現在你要再次做出選擇,選一年還是兩年還是三年。”
“這個……”陳玉來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賈惠蘭揮瞭揮手,“老陳,這個我替你作主瞭,三者取其中,就定兩年,兩年過後,你和文秀必須斷瞭。”
“我聽你的,我聽你的。”陳玉來連連點頭,心說兩年挺好,七百三十天呢,爭取每兩天和秀來一回,也有三百六十五回,不少瞭。
向天亮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老陳,文秀同志,你們都聽好瞭,我為你們制定瞭一個計劃,你們必須嚴格執行,我和惠蘭姐也會非常非常嚴格地監督你們,。”
“天亮你說。”陳玉來俯身,為向天亮敬上一支煙。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在這兩年裡,你們隻許在傢裡瘋,絕對不能去外面,在外人面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曖昧。”
陳玉來又是點頭,“這個必須的,必須的。”
向天亮又伸出兩根手指頭,“二,我會把陳雲波支開,市漁業局在茂山島有一個科研基地,茂山島遠離大陸兩百海裡,我知道陳雲波曾申請去茂山島工作,所以,我準備安排陳雲波去茂山島工作兩年,僅限於兩年,在這兩年裡,陳雲波總共有四次總共四個月的假期,也就是說,你們兩個有二十個月的時間在一起,已經不短瞭。”
陳玉來問道:“天亮,這個可以隨時安排嗎。”
點著頭,向天亮說,“這個沒問題,漁業局的領導我熟,我來安排吧。”
“我同意。”陳玉來心想,二十個月夠瞭,那四個月熬一下就過去瞭,把雲兒支開,更方便,更安全,雲兒是搞技術的,早就想去茂山島工作瞭,這樣也算遂瞭他的心願,總而言之是一舉兩得。
“三,兩年以後,老陳你不能再和文秀同志住在一起瞭,這是防止你們死灰復燃,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我讓漁業局給陳雲波分配一套房子,你們分開住後,老陳或文秀同志不能單獨去找對方。”
陳玉來又是老臉一紅,“天亮,我會遵守的。”
“四,老陳,這一條最為重要,是針對你個人,你必須無條件執行,這樣,你兩年之內必須找個女人再婚,也就是說,在兩年期限結束時,你要再娶一個老婆,你有瞭老婆,就不會再惦記文秀同志瞭,至於這個老婆吧,我讓惠蘭姐幫你找,找個比你少十歲左右的,你放心,保證能讓你滿意的。”
陳玉來苦笑道:“天亮,你已經都安排好瞭,我還能說什麼呢。”
“還苦笑,怎麼,你認為我的計劃不好嗎。”向天亮笑著問。
陳玉來急忙說,“不不不,你良苦用心,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向天亮認真地說,“還有一條,胡文秀同志有權利提前中止你們的關系。”
瞅到瞭向天亮眼睛裡的冷峻,陳玉來不敢怠慢,“這個當然,這個當然。”
向天亮的臉變得忒快,“呵呵……好瞭好瞭,老陳你該去燒菜瞭,吃完飯以後我再接受你說的所謂重禮,現在你也必須回避,因為我和惠蘭姐要與文秀同志談話,進行一場嚴肅而又認真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