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口水和眼淚
此人就是俱汶麟,他接替魯勇成為車間主任之後不到兩年,就成為棉紡廠的副廠長,五年後調入南山市輕工業局,完成瞭從企業到行政的完美蛻變。
自此之後俱汶麟飛黃騰達,官職一升再升,終於在六年前來到仕途的巔峰,成為南山市主抓工業的副市長。
因為俱汶麟的升官得益於魯勇的主動退出,所以他不但不恨魯勇搶瞭他心愛的女人,反倒處處利用自己官員的身份幫助魯勇,使魯傢菜館不斷發展壯大。魯勇也投桃報李,七年後魯傢菜館正式更名為兄弟菜館,所謂的兄弟,其實就是魯勇和俱汶麟,魯勇還分瞭一成幹股給俱汶麟。
在隨後的二十多年裡,兄弟菜館幾易其名,最終變成瞭山南會館餐飲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其間有魯勇經營有方的功勞,也有俱汶麟利用特權暗中相助的功勞。
伴隨著生意的擴大,兩傢人的感情也逐漸升溫,在某一次酒足飯飽之後,雙方傢長竟然為兩個還在上中學的孩子俱濤和魯玉訂瞭親。
對於這門親事,兩個當事人都是半推半就,不是特別反對,也不是特別贊同。但雙方的傢長卻用瞭心,特別是俱汶麟,對魯玉呵護有加,還沒等魯玉大學畢業,就已經在南山市開發區給她某到瞭一個崗位。
短短六年,魯玉從一個小小的辦事員,飛速晉升為開發區管委會的副主任,這有其工作的確出色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因素卻是她擁有一個當副市長的準公公。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兩人的婚事也提上瞭日程,但是一場變故卻驟然將美好的假象給打破瞭。
去年三月,市工商局和稅務局組成聯合調查小組,突然突擊檢查瞭山南會館。隨後,公司法人代表魯勇因涉嫌偷漏稅款被批準逮捕,審訊期間因心臟病突發猝死瞭。
後來,在俱汶麟的幹預之下,山南會館偷漏稅款的案子不瞭瞭之。
這件事情本來可以告一段落,因為山南會館的確有偷漏稅款的行為,而魯勇也的確有心臟病史,要怪也隻能怪自己警惕性不高,沒能察覺工商稅務即將采取行動,更沒有及時通知俱汶麟做協調。
可是,當做瞭二十多年闊太太,早就不問傢族企業事物的安秀琴懷著悲痛的心情,進入山南會館,準備收拾舊山河的時候,她卻發現一切都變瞭。
山南會館的高層領導全部換人瞭,工作人員也更換瞭一大半,董事長辦公室的房門上瞭鎖,對於安秀琴的命令居然沒有一個人聽從。
正當安秀琴莫名其妙的時候,一個叫做吳文輝的人卻帶著一份股權轉讓書找到安秀琴,告訴她魯勇早在出事前一個月就將山南會館的股份賣給瞭他。現在山南會館是他和俱汶麟的產業,他占百分之九十股份,俱汶麟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安秀琴不相信,立刻給俱汶麟打電話,結果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瞭,俱汶麟竟然聲稱這是真的,說是有一次魯勇賭博輸瞭五千萬,不得已才抵押瞭股份。本想著籌集資金把這個窟窿堵上,但還沒來得及就因為心臟病發作去世瞭。
聽到這裡,雷東忍不住說道:“也許是真的賣瞭,沒告訴你而已。”
“這不可能!”安秀琴斬釘截鐵的說道:“小玉他爸是個老實人,我們結婚三十年,他連麻將都不會打,怎麼可能一下子輸瞭五千萬?再說瞭,山南會館價值至少兩個億,怎麼可能五千萬讓他拿走?而吳文輝更可笑,他不過是開瞭一傢送桶裝水的公司,一年的營業額都不可能超過一百萬,他哪來的五千萬借給小玉他爸?”
雷東笑道:“這更好辦瞭,查他的銀行往來賬目,如果沒有支付五千萬,那就說明他這是詐騙,如果真的支付瞭五千萬,那就查他的資金來源,說不定還能查出一個違法分子呢。”
安秀琴搖搖頭,苦笑道:“沒用的,賬戶我查瞭,吳文輝的確曾經將五千萬劃到小玉她爸的個人賬戶裡面去過,當天就被劃走瞭,分到幾十個賬戶裡面,錢早就被取光瞭。至於吳文輝資金的來源,則是由鑫源典當行支付的。吳文輝聲稱是他前些年去雲南花十萬塊錢賭玉,賭到瞭一塊極品,專傢評估價在兩個億左右,典當行折價五千萬抵押的。典當行的抵押合同,玉石專傢的鑒定證書,照片,證人一個都不缺。”
雷東問道:“那塊玉呢?”
安秀琴雙手一攤,說道:“檔期一個月,吳文輝沒有錢贖當,已經被典當行以六千萬的價格賣掉瞭。至於買主是誰,典當行就一句話,無可奉告!”
這顯然是一個復雜的局,玉石沒有瞭,五千萬塊錢也沒有瞭,但卻有很多說話有分量的人證明這些東西曾經存在過,因此股權轉讓就變得合情合理,安秀琴不承認也不行瞭。
故事聽完瞭,似乎很精彩,但雷東卻聽得波瀾不驚。
一個再明白不過的圈套而已,涉及金額才兩個來億,比起雷東以前做的那些動輒幾十億幾百億的大案子來說,簡直就是毛毛雨。雷東相信,這樣的事情要是交給狼組來處理,不用出動狼牙,派隻小狐貍就把問題解決瞭。
因此雷東搖搖頭說道:“阿姨,你對我說這些,不會是讓我幫著你追查五千萬,或者那塊玉石的下落吧?這事不應該我做,魯主任的男朋友羅志高可是個警察,他做最合適。”
“羅志高?他要是敢出面,立刻就會粉身碎骨!”安秀琴冷笑一聲,說道:“雷科長,我想請你幫助我們起訴吳文輝,要求法院宣佈那份轉讓協議無效。因為,山南會館是我和小玉她爸共有的財產,在沒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小玉她爸無權處置。”
雷東笑道:“這的確是條道,但和我有什麼關系呢,你們自己起訴不就行瞭?”
“我們嘗試瞭,但法院根本不予立案!”
“為什麼?”
“因為俱汶麟跟法院打瞭招呼,因為吳文輝就是俱汶麟當年在工業局的司機,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霸占瞭我們的財產,逼死瞭小玉的父親,我傢小玉這一年多來還不得不和他那個畜生兒子虛與蛇尾,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安秀琴難以自禁,淚水奪眶而出,以近乎嘶吼的語氣說道:“雷科長,求求你幫幫我們孤兒寡母吧,隻有你才不怕那個俱汶麟,隻有你才能讓法院立案。隻要能上公堂上走一遭,哪怕官司輸瞭我也心甘!”
老太太大淚滂沱,雷東的確有些不忍,但還是搖頭說道:“這恐怕行不通,隻有利益相關的人才有權發起訴訟,我是外人,沒這個權利,我總不能去把立案庭的人揍一頓,逼著他們立案吧?”
“雷科長,你馬上就會成為利益相關者瞭!”安秀琴又取出一份資料,鄭重其事的放在雷東面前。
雷東拿起文件一看,頓時嚇瞭一跳。
原來這也是一份股份轉讓協議,協議中明確規定,將山南會館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雷東。更令雷東驚訝的是,協議的日期居然是去年一月五日,落款處不但有安秀琴的簽字蓋章,竟然還有魯勇的簽字蓋章。
雷東把協議放回去,笑道:“阿姨,你開玩笑呢吧?”
“絕非兒戲,隻要能把山南會館要回來,你就是我們傢的大恩人,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分都不會少。如果你要現錢,我們兩千萬回收,如果你想經營,可以成為山南會館的副總經理。”兩千萬絕對是大手筆,由此可以看出安秀琴對俱汶麟的恨意已經到瞭何種程度。
“當然,這是建立在官司打贏的基礎上才能履行的承諾,我現在說等同於空頭支票。不過雷科長如果現在就想要現金的話,百萬之內立刻給你,立案庭宣佈立案當天我再給你五百萬。哪怕就是官司最終打輸瞭,我們也會有額外的心意報答雷科長。雷科長,您先別忙著做決定,先好好想想,我在樓下等。”似乎怕雷東當場拒絕,安秀琴立刻起身出去瞭。
不過在出門的那一剎那,安秀琴意味深長的看瞭一眼雷東身邊高高隆起的被子。
所謂的另外有心意,指的就是這裡的美人啊!
房門關閉的那一瞬間,被子就被掀開瞭,魯玉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憋死我瞭!雷東,你變態啊,怎麼在這種環境,在談論這樣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你還有生理反應?”
雷東尷尬的捂住胯部的位置,苦笑道:“這能怪我嗎?你們給我吃的什麼藥自己心裡清楚,你脫得一絲不掛在我腿上蹭來蹭去我沒把你就地正法已經算是意志力堅定瞭。還有,呼吸就呼吸,怎麼還伸出舌頭流口水,莫非你饞的忍不住瞭?”
“我……哪有?”魯玉大羞。
雷東立刻抬起左腿,指著牛仔褲上一塊濕漉漉的地方說道:“別告訴我這是你流的眼淚?”
“你在被子裡放瞭一個屁,我被熏的吐瞭!”魯玉撲瞭過來,雪白的兔子在胸前劇烈搖晃著:“廢話少說,我媽提的條件你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雷東回答的斬釘截鐵:“因為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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