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姑娘過來的那一瞬間,雷東就認出來瞭。
居然是3C女,琳通施來之前她還在十幾米外的一張桌子前吃燒烤,眨眼功夫就變出瞭一個花籃,看來準備的很充分。
隻是不知道,她突然過來針對的是自己,還是琳通施?
當羅立新一掌把3C女推開的時候,她巧妙地避開地上的障礙物,但卻又一路帶倒好幾張桌椅,臨瞭還把鮮花弄得七零八落。
技術純熟,眨眼間就把一個被土豪惡霸欺辱的賣花姑娘的可憐和悲慘演繹的淋漓盡致。
一個小青年被龍蝦擊中,尖銳的龍蝦鱗甲劃破瞭胳膊。
“敢打我,揍他!”
混戰立刻就爆發瞭,四五個小青年咆哮著沖瞭過來,有的拿酒瓶,有的拿板凳,一起玩命的往羅立新身上招呼。
“靠,出國還讓人欺負!”羅立新更不是省油的燈,居然面無懼色,抄起一把椅子和這些人對打起來。
“砰砰砰砰……”尖叫聲,桌椅板凳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大排檔瞬間變成瞭戰場。
客人們紛紛躲避,但卻有更多的小青年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
羅立新人高馬大,下手又狠又準,很快就用塑料椅子打倒瞭兩個小青年。
然而他畢竟是孤身奮鬥,伴隨著小青年越來越多,他很快就有些支撐不住瞭。
“砰!”在躲過一根木棍的襲擊之後,羅立新大聲呼喊:“林總快走,這群人瘋瞭!”
不說還好,一句話反倒提醒瞭小青年們,立刻有人大聲呼喊:“打她,這個女的和他是一夥的!”
立刻,兩三個小青年叫罵著沖向琳通施。
琳通施天雙目寒光一現,右手迅速抓住一根串烤肉串的鐵釬子。
雷東見識過琳通施的功夫,知道如果她真想戰鬥,赤手空拳就能把這群小青年打得屁滾尿流。
鐵釬子在手,琳通施更能輕而易舉的將混戰平息下去。
然而,正當雷東準備看一場血花四濺的好戲的時候,琳通施卻突然丟瞭鐵釬子,雙手抱頭,兔子一般鉆到一張桌子下面,大聲呼喊起來:“救命啊!別打我,救命啊!”
雷東無語瞭,不會你也演戲吧?
一張桌子是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掩體的,一個小青年過去兩腳就將桌子踢翻瞭,琳通施開始尖叫著到處亂跑。
羅立新邊打邊撤,很快就來到雷東面前:“馬老板,還愣著幹什麼,咱中國人就讓人欺負嗎?”
羅立新左臂因為用力過猛,傷口已經開裂,鮮血染紅瞭衣袖。
“這裡還有一個,打他!”剎那之間,又有四五個小青年開始圍攻雷東。
打,還是不打?
這個問題隻在腦海中一閃,雷東的結論就出來瞭。
既然大傢都在演戲,那我也跟著演戲,倒要看看你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於是雷東也抄起一把椅子,但卻不是用來砸人,而是用來抵擋。
貌似笨拙,但卻十分巧妙的化解瞭小青年們的攻擊。
雖然外人看來雷東狼狽不堪,時不時的會被棍棒,酒瓶,或者塑料椅子擊中,但其實基本不受力,除瞭衣服沾上一些菜葉子之外,連皮都沒有破。
“馬兄弟,今天哥哥對不住你瞭,等回國後我買你十套紅木傢具!”羅立新的確是受傷瞭,襯衣破瞭,頭發亂瞭,腿上胳膊上鮮血淋漓。
好在這群小青年雖然打得兇猛,但卻也有所節制,基本上不對準羅立新的腦袋攻擊。
“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他們不會是追殺你的那群人吧?”雷東用椅子將一個小青年推開,和羅立新背靠背,說道:“你他媽的就是個災星,好好地招我幹什麼?”
“放心吧,兄弟,我一定會補償你!”羅立新卻越戰越勇,單手掄起一把椅子,“啪”的一聲就將一個小青年開瞭瓢。
“嗚嗚……”淒厲的警報聲傳來,吉隆坡的警察迅速出動瞭。
“撤!”為首的小青年大喊一聲,參與圍攻的人瞬間跑瞭一大半,但卻還是有七八個人纏鬥不休。
“羅立新,你以為這裡是你們國傢啊!”琳通施披頭散發,蹲在地上憤怒的咆哮:“這裡是大馬,你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你知道嚴重後果嗎?”
“怕什麼,不就是錢嗎,醫藥費老子全出瞭!”看到警察,羅立新不但不害怕,反倒越戰越勇,竟然輪著椅子開始反攻起來。
“住手,住手,發生什麼瞭?”十多個馬國警察呼喝著沖瞭過來。
“你們來得正好!”羅立新拎著那把已經四分五裂的椅子大踏步向警察走過去,大聲喊道:“我們是外賓,這群人強買強賣,還打我們,我們是正當防衛,趕緊把他們銬起來!”
馬國的警察根本就聽不懂羅立新說什麼,眼看著一個彪形大漢拎著一把椅子怒氣沖沖的走過來,還以為羅立新要襲警,立刻舉起警棍砸瞭下去。
“我靠,我草你媽!”警棍砸在肩膀上,羅立新當下就被打瞭一個趔趄,站穩腳跟之後怒發沖冠,掄起椅子反擊回去。
“襲警!”
結局當然是悲催的,四五個警察一擁而上,眨眼間就把羅立新控制住瞭。
戴上雪亮的手+銬,然後粗魯的塞進警車。
接下來的過程和國內如出一轍,警察迅速展開行動,抓住瞭六個參與鬥毆的小青年。
雷東也不能幸免,一副手+銬戴上之後,緊挨著羅立新被關進瞭警車。
至於琳通施,她亮明身份之後警察倒是沒怎麼為難,但手+銬可以不戴,卻必須隨同警察去警局做筆錄。
從八點半到晚上十二點,整個警察局都在為這件事情運轉,+十幾個人被分到幾個審訊室交叉審訊,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瞭。
然而問題也隨之而來,最關鍵的賣花姑娘卻沒能找到,因此孰是孰非一時很難定論。
然而這畢竟是一件普通的治安事件,所有人都是皮外傷,經濟手段是最簡單,也是最常用的解決方法。
於是,在登記完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之後,一個叫浩哥的人出面,繳納瞭五千林吉特罰款和賠償金,領著六個小青年走瞭。
琳通施因為在吉隆坡的身份是大正集團公司的高管,在警局得到瞭極大地禮遇,負責給她做筆錄的警察對她客客氣氣。
最終的結論把琳通施定為瞭受害者,反倒得到瞭五百林吉特的醫藥補償。
琳通施表示不需要補償,並提出繳納五千林吉特,將羅立新和雷東也帶走。
事情似乎不算太糟糕,五千林吉特無論對於雷東還是羅立新來說都是小錢,簽個字,把錢一交就可以走人瞭。
這不過是一件小插曲而已,或許真的隻是意外。
雷東先辦手續,簽完字之後對琳通施說瞭兩句表示感激的話,然後就和琳通施一起站在辦公桌前,等著羅立新簽字。
然而就在這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瞭。
本來已經準備簽字的羅立新卻突然把筆往地上一丟,然後一拳擊在對面那個警察的鼻子上,怒吼道:“他媽的,剛才是不是你用警棍砸老子的肩膀來著?你他媽的知道老子是誰嗎,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就剝瞭你的警+服?”
這一拳雖然不是很重,但卻把警察徹底激怒瞭,一聲令下就把羅立新再次關瞭起來。
任憑琳通施如何解釋,最終甚至把賠償金提高瞭十倍,警察也不答應放羅立新走瞭。
最終琳通施隻能長嘆一聲,搖搖頭,和雷東一起離開警察局。
“馬先生,你住什麼地方,我送送你吧?”
雷東知道琳通施想要調查他,因此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多謝林總瞭,這地方打車還要說馬來語,我住在金棕櫚大酒店。”
“金棕櫚可是個好地方,本地人想住都要排隊呢,看來馬老板是個講究生活質量的人。”琳通施優雅的請雷東上車,然後驅車直奔金棕櫚大酒店而去。
“羅總的脾氣怎麼這麼大?今天也沒喝多少啊?”雷東故意把左臂露出來,那上面有一小片淤青,是今晚唯一受傷的地方。
“說句話馬老板別介意,貴國的富人階層大多屬於一夜暴富的類型,缺乏必要的沉淀,因此心態過於張揚,認為隻要有錢就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琳通施一邊駕駛汽車,一邊說道:“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他們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有錢人,是可以享受某種特權的人,因此做事容易沖動,極度看不起比他們窮的人。可是他們忘瞭,這套規則在目前的中國行得通,但在其他國傢卻未必。”
“林總總結的好啊,可是如果有瞭沉淀就要夾著尾巴做人,那我們還賺錢幹什麼?錢,不就是用來造的嘛?”雷東故意裝出一副痞態。
果然,琳通施臉上有一絲厭惡的表情一閃而沒。
接下來琳通施轉換瞭話題,裝作對紅木傢具很感興趣的樣子,開始以一個生意人的角度對雷東旁敲側擊。
雷東也裝作興趣盎然,以馬向陽的身份大力向琳通施推銷起瞭紅木傢具。
十多公裡的路程很快就到瞭,當汽車停在賓館門口的時候,雷東發現小小的二層別墅內居然還有燈光閃亮,窗簾處人影閃動,似乎裡面不止一個人。
雷東看瞭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一點鐘瞭,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琳通施傲人的雙峰,說道:“林總,這麼晚瞭,你回去還要開很長時間的車。不如在這裡住下吧,反正這棟房子都是我租的,還有空餘的臥室。”
“我倒是有點渴瞭,可以去喝一點。”琳通施望著賓館二樓的燈光,居然真的下車瞭。
按響門鈴,睡眼朦朧的艾米很快就出來迎接,一看到琳通施就下意識的說瞭一句:“馬老板,四個還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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