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曖昧至極，楚然心尖猛地一顫，但隨即便被另一件事吸引。
“你知道我吃藥療傷？所以你之前也在城外！”
隻有在和那三個黑衣人打鬥後，她才服用過丹藥治療內傷。
墨玨神色微怔，指腹下的力道突然加重，將她的臉頰按得往內凹瞭些。
“你關心的就隻有這個？”
楚然打掉他不安分的手指，往後退瞭幾步：“所以你真的在，對不對？”
墨玨扶額，精致絕美的面龐上，佈滿無奈之色。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天生少長瞭一條筋，每每他挑弄撩撥她時，她總是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
唯一一次臉紅，還是因為他浴池中的瓊露。
“為什麼不說話？”楚然微微蹙眉。
墨玨將所有的思緒壓在心底，笑著道：“那麼大的動靜，本王豈能不知。”
說著，他突然又走近瞭些，黑眸定定地凝視她，像是要看入她心底：“本王一直都在那裡，你和那三人的打鬥，本王全都看見瞭。”
楚然瞳孔劇烈縮動。
這麼說，自己用丹藥制敵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那麼多的丹藥，必會引起他的懷疑。
一時間，楚然腦海中出現無數應對的辦法。
她緊張地盯著他。
隻見他淡色的薄唇微微動瞭動，輕輕吐出一句：“你會怪本王沒有出手麼？”
楚然：“……”他在說什麼？
“怪你？”她有些懵，“我為何要怪你？”
“若本王幫忙，你大可不必戰得那麼辛苦、驚險，”手指輕撫過她已經愈合的臉頰，“更不會受傷。”
楚然總算聽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瞭：“王爺以為我明知有詐，為什麼還要去那裡？正是因為知道，那裡有危險，所以我才要去！對武者來說，再沒有比實戰，更快的修行辦法！”
丹藥能提升的隻是修為，真正的戰鬥經驗，必須從實戰中才能獲得。
“王爺當時沒有出手，想必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她篤定道，眼眸中一片清明，仿佛洞悉瞭他所有的心思。
墨玨眼中的光亮得驚人。
被他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楚然莫名有種自己成為瞭獵物，被他這個獵人盯上的錯覺。
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難道我猜錯瞭？”
“不，你所言正是本王心中所想。”但也正因為這樣，才顯得她是如此的特別！
特別到他生平僅見，見之難忘！
他的目光愈發深邃專註，好似帶著一團火，讓楚然心中那股不自在的感覺更加重瞭。
心跳有些失衡，她猛地撇開頭，躲過他灼人的凝視，問：“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就是關於中毒那句。”
墨玨收回目光，掃瞭眼床上的老人，“你就沒想過也許她並非下毒者的目標？畢竟這人看起來，的確沒什麼值得人下手的價值。”
“而且通常下毒不在乎為瞭兩點，報復或是要謀取某種東西，但這兩種用在她身上似乎都行不通。將所有的不可能全都排除，剩下的就是真相。”
楚然眉頭皺出瞭川字，自言自語道：“如果目標不是她，會是誰呢？”
對方一定是和她關系親近之人，隻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接觸到醉夢。
原主記事時，李秀娘就已經傻瞭，可見她中毒的時間，是在原主一兩歲之前，或者還要更早。
想到李秀娘成為原主乳娘之前的身份，楚然神色大變。
難道是她！？
“有眉目瞭？”墨玨笑著問道。
“嗯。”楚然的神情有些凝重。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個人，那恐怕很多既定的事實，都將要被推翻。
“不想瞭，”她搖搖頭，“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幫她解毒。”
說著，她便拿出儲物空間裡的靈草，尋找解毒需要的低階草藥來。
“急什麼！”
手腕忽然被人捉住，楚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點住瞭穴道，強勢地抱在懷裡。
“墨玨！放開我！”
他低笑：“小聲點，那兩個人還在院子裡，你想把他們引進來嗎？”
混蛋！竟然威脅她！
楚然眼中迸出火光，明亮灼熱。
但她又的確不想被人知道墨玨在她房中一事，隻好一邊催動靈力沖撞穴道，一邊用眼刀刺他。
墨玨忽然低頭，貼近她耳邊，說：“你如今的樣子，倒是比剛才更讓本王心悅。”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隻看著他，也隻裝著他的身影。
隻是看見這樣的她，他的心便忍不住加快瞭跳動。
但這話落在楚然耳中，卻成為瞭他又一次的捉弄，她惱怒地低喝：“閉嘴！你想死麼！”
“你舍得殺瞭本王？”墨玨笑著反問，不等她回答，便將人攔腰抱起來，足下一點，帶著她飛入旁邊的偏房。
這裡正是主屋屋頂被毀後，她暫住的房間。
他熟門熟路地把人抱進內室，輕輕放到床榻上。
看著她怒氣未消的小臉，不由得失笑：“好瞭，本王不逗你就是瞭。”
冰涼的手掌蓋住她的眼睛：“睡吧，今天你也累瞭。”
說罷，他屈指一彈，點中她的睡穴。
想象著明日醒來後，她氣惱的模樣，墨玨不禁笑出聲來。
笑過後，他撩開衣擺在床邊坐下，靈力侵入她的身體。
霎時間，氣海內靈力瘋狂湧動，向著他奔襲過來。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不曾放松過警惕，在察覺到有外力入侵後，身體的本能便會抵禦、排斥。
“本王不會傷害你。”
也許是聽到瞭他的話，又或許是覺察到他的靈力沒有危險，氣海再度恢復平靜。
但墨玨卻有一種直覺，一旦自己有任何不軌的行為，立刻便會遭到的反撲絞殺。
他小心地操控靈力查探過她的奇經八脈，但在進入氣海時，卻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
若非他抽身夠快，隻怕又會重蹈一次上次的覆轍。
雖然沒能探查氣海，可她的經脈沒有留下暗傷，從最初反撲的靈力來看，氣海應當也無礙。
“看來傷勢的確好得差不多瞭。”他輕聲說道，想及她當時對戰強敵的姿態，以及那仿佛用之不盡的丹藥，還有這異常的氣海，神色不由得多瞭幾分復雜。
看著床上閉目安睡的女人，輕喃：“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