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瞭。
近到她能清楚看見他眼睛裡，小小的自己，能感覺到他細長的睫毛，從自己肌膚上掃過的觸感。
心跳頓時漏瞭一拍，一種從未有過的躁意由心而生。
她腳下一踏，想要拉開距離，可他就像洞悉瞭她的心思似的。
在她行動的前一秒，伸手摟住她的腰身。
“別想跑！”
楚然往前一倒，額頭撞上他的胸口。
冰冷的觸感傳來。
那是他的體溫，在寒焰毒的影響下，他身上的溫度比常人要低。
而這也表示，毒性不僅能讓他感覺到冰寒刺骨的痛楚，也開始影響他的軀體！
再這樣發展下去，他已時日無多。
她朝後仰去，昂首看他，“九幽山脈有我要的東西，我必須去。”
“你可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墨玨危險的問道。
“知道，但我一定要得到那個東西。”她沒說是什麼，一方面是希望給他一個驚喜，另一方面，九幽山脈危機重重，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且天地靈火何等難得？保不齊已經被人拿走瞭。
她不希望墨玨白高興一場，心裡想著若他逼問，該如何應對。
誰知道他根本不關心這個，隻道：“看來就算本王不許你去，你也是非去不可瞭。”
楚然看著他，沉默不語。
但她堅定的神色，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墨玨不爽極瞭，飛快出手在她臉上捏瞭好幾下。
“墨玨！！”楚然啪地拍開他的手，迅速後撤，心中又氣又惱，眼刀不要錢似的不停飛射過來。
“舒坦多瞭。”墨玨低笑道，眉宇間的冷意瞬間消散，“不是要給本王施針嗎？”
他雙肩微微一抖，松垮的衣服直接滑落下去，朝她挑眉一笑，“來吧。”
楚然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好啊。”
她走過來，銀針滑入手掌。
“王爺請坐。”另一隻手握住他肘部，指尖覆著靈力，迅速在他曲池上一點。
那裡是一處麻穴，擊中立刻會感覺到整條手臂都在發麻發脹。
墨玨臂膀微顫，口中溢出一聲輕嘶，顯然是起效瞭。
“抱歉，沒註意不小心碰到瞭你的穴道。”楚然收回手，笑著說道。
墨玨目光在她帶著幾分小得意的臉上掃瞭幾圈，心中暗想：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不過他沒有揭穿楚然的把戲，反而還挺享受這樣的小情趣。
聽話的坐到椅子上，由著她下手為自己逼毒。
“好瞭。”楚然擦瞭下額頭上的汗珠，將逼出的毒血收好，“這次的毒血比之前多，你應該也會更舒服一點。”
“擦擦吧。”墨玨拿出一塊白色繡青竹的帕子遞給她。
“謝謝。”她擦掉汗水，調理瞭下內息，才說：“那藥每日隻需要吃一顆就夠瞭，不用太多，吃多瞭也沒用。以後要記得，一切會讓寒氣入體的事，都不要去做。”
“不要以為有我的藥就萬事大吉，可以為所欲為瞭。一旦寒氣過重，毒性壓過藥性，那藥就沒用瞭。”
她嚴肅的警告道。
“還有以後要註意，盡量避免使用靈力。理由我之前已經說過瞭，你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用它。”
眉頭忽然皺緊，她道：“我和你說話，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墨玨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盯著她看。
目光專註，看得她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問你話呢。”
他這才開口：“自然是因為你好看啊，知道剛才的你像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反正他嘴裡說出來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很好聽的話。
墨玨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像一個大夫。”
楚然暗暗松瞭口氣，還好不是別的。
她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是你的大夫。”
墨玨深幽的桃花眼閃爍著奇異光彩，笑得妖氣縱橫，“的確是本王的。”
楚然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卻有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瞭。
“我走的這段時日，勞煩你派人替我盯著摘月閣，不要讓其他人傷瞭我的人。就當作是這次的診金。”
隻是一道法陣，她仍覺得不太保險。
用一次逼毒一瓶藥，換他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裡保護水銀他們，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所以你剛剛替本王解毒的目的，就是這個？”墨玨語氣突然變得冷淡。
“也不全是這樣。”楚然解釋道。
他的臉色卻並未好轉，“那也就是有一部分原因是瞭。”
察覺到他話裡的怒意，楚然有些不解，“你為什麼生氣？”
她為他逼毒，他替她保護人，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嗎？
她是真的不明白，正是因為看出這一點，墨玨才愈發氣惱。
他騰地站起來，強悍可怖的威壓，將她籠罩住，讓她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逼近。
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說：“楚然，你給本王記住瞭。本王答應你，與所謂的診金毫不相幹！以後你想要什麼，隻需開口說，不必煞費苦心同本王做什麼交易！如果你當真覺得不拿東西換，心裡不安的話…”
他突然湊近她的耳朵，低語：“那就拿你自己來換！”
楚然猛地瞪大眼，心跳徹底失衡，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她怔怔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嘴唇動瞭動，卻仿佛失去瞭言語的能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存有本王一道靈識的靈簡，若是遇到解決不瞭的麻煩，捏碎它，本王就會趕到你身邊去。”
墨玨抽離開身體，將一塊黑晶石制成的靈簡放到她手中。
看著她少有的呆愣模樣，忍不住失笑。
“好好想想本王的話，本王希望你回來時，能想明白。”
…
楚然神情恍惚地離開攝政王府，連收斂氣息都忘記瞭。
“主子！剛才那是楚小姐？她來過瞭？”院子附近把守的青木匆匆推門進來，指著她飛走的方向說道。
“是她。”墨玨微笑著頷首。
“她是怎麼進來的？”明明自己就守在院外不遠處，卻毫無察覺！
青木為楚然隱匿的本事感到心驚，同時，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不怪你，是她控制靈力的造詣太高瞭。”墨玨感嘆道。
青木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是他感覺錯瞭嗎？
他怎麼覺得主子的語氣，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