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燈火通明，無名小隊圍坐在木桌邊，桌上燃燒的燈盞映紅瞭他們的面龐。
“對靈心宗，你們有什麼看法？”楚然出聲問道。
周玉雪第一個表態：“他們都挺好的，不管是導師還是弟子，都很隨和，不像禦靈宗，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瞭。”
提起這個，她就忍不住撇嘴。
有禦靈宗做對比，靈心宗簡直不要太好。
“我同意。”
陳簫聲發聲道。
“他們的隨和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本就如此。我觀察過，他們同門之間的關系也很不錯，沒有勾心鬥角，提防算計，那樣的和諧氛圍，是裝不出來的。”
對於這一方面，再沒有人能比寒門出身的他，更敏銳。
“在這種氛圍裡，我們可以專心修煉，不需要為其他的瑣事費心。”
蒼萬燕點頭：“我也同意。”
藥衡玉坐在她身邊，緊跟著表態：“我都聽小燕燕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蒼萬燕臉頰微紅，輕輕擰瞭下他的手臂。
“在說正事呢，你正經一點。”
藥衡玉隻覺得冤枉：“我很正經啊。”
“你還說！”蒼萬燕嗔怒地刮瞭他一眼。
那帶著嬌羞的眼神，仿佛一把鉤子，鉤得藥衡玉心癢癢。
他一把捉住蒼萬燕作祟的手，包裹在手心，“你不讓我說，那我不說瞭。你們都聽見瞭吧？我傢小燕燕不許我說話。”
藥衡玉看向眾人，大聲宣佈：“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啞巴瞭。”
“快閉嘴吧你！”周玉雪嘟噥道，瞧他得意的小樣子，真欠抽！
楚然搖搖頭，看向周青肅和鳳清：“你們呢？”
“聽靈心宗那名弟子說，他們宗內，有一座書閣，世上八成的符文陣法圖，都存放其中。”周青肅如霧般的眸子，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我想去看看。”
鳳清揚唇一笑，凌厲的丹鳳眼深深看著楚然，“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楚然輕笑，“既然大傢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瞭。”
“以後我們就是同門瞭哦，啊！”周玉雪忽然驚呼，似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一樣，雙目放光地看著楚然。
“我記起來瞭，楚然然，你好像比我們都小吧？我們一起拜入靈心宗，肯定是以年紀來分大小的。這麼說來，你就是我師妹啦！”
楚然愣瞭愣，神色少有的茫然。
所有人中，她竟然是最小的那一個嗎？
看出她的驚愕，蒼萬燕溫聲說：“我十九，肯定是比然然大的。”
“我今年二十有餘。”陳簫聲也出聲道。
周青肅言簡意賅：“十九。”
藥衡玉指指蒼萬燕，又指指自己，然後用力點頭，表示自己和她同歲。
“我應該就不用說瞭吧？”鳳清笑著道。
“吶，你聽見瞭吧楚然然，大傢都比你大哦。”周玉雪笑得眼睛彎成瞭兩道月牙。
“我宣佈，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小師妹啦。”
楚然：“！！！”不，她不想做最小的那一個！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的意願，一個個小師妹小師妹的，叫個不停。
就連最為淡漠的周青肅，也眼泛笑意，跟著喚瞭聲：“小師妹好。”
楚然：“……”
…
天蒙蒙亮，摘月閣外已經出現瞭靈心宗弟子的身影。
“楚師妹還沒起嗎？”白箜低聲詢問在院子裡打掃的水銀。
她搖搖頭，這已經是這位大人一刻鐘內，問的第十三遍瞭。
她緊瞭緊手中的掃帚，垂下眼，低聲道：“大人如果很急，奴婢可以試著幫您叫一下主子。”
雖然靈心宗在府裡已經待瞭三四天，但直到現在，水銀面對他們依舊會覺得緊張拘束。
“不，不用。”白箜連忙罷手，“別打擾師妹瞭，讓她接著睡吧。”
說完，他繼續背著手在院子外轉圈圈，時不時抬頭看一看院內的動靜。
“吱—”
房門開啟的聲音，這一刻猶如天籟。
白箜一驚，隨即，一個閃身，飛入院子，“楚師妹！”
這聲師妹成功喚起瞭楚然昨夜並不怎麼愉快的回憶。
眉頭不自覺皺瞭起來。
這表情！遭瞭遭瞭！
白箜心頭一咯噔，“師妹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不等楚然說話，他一陣風似的沖出院子，迅速拿出傳訊靈簡。
“如何？楚師妹起瞭嗎？”靈玄風的聲音瞬間響起，速度快得就像一直捏著靈簡等候一般。
“起瞭。可是楚師妹她看見我，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對勁瞭！她肯定是不想拜入我們的宗門，所以才會這樣。”
楚師妹今天就要做出決定的事，師兄凌晨就告訴過所有的師弟。
他會出現在這裡，為瞭守著楚師妹，看她什麼時候醒來，好第一時間告知師兄和師傅。
可白箜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守來的會是這個結果。
“師兄，現在怎麼辦？”
“等著！”靈玄風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割裂，有些含糊不清。
傳訊被他掐斷，很快遠方就有十多道氣息出現。
“嗯？”楚然也發現瞭那疾速逼近的氣息。
是靈心宗的人，而且靈覺也在其中！
身影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他們在摘月閣外落下，和白箜匯合。
“楚師妹就在院子裡。”白箜說道。
靈玄風穩瞭穩氣息，抬腳就往裡走。
“我來。”靈覺攔住他，“我出面，更能讓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也許她會因此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這麼好的苗子，如果錯過，絕對會是靈心宗的一大損失！
“可是師傅，您能行嗎？”靈玄風不太放心。
他傢師傅的臉面有多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而且每當他有害羞、不好意思的苗頭，他就會開始結巴！
正當靈玄風遲疑之際，靈覺已經大步走瞭過去。
身軀挺拔如松，步伐又穩又快，氣勢甚是唬人。
見狀，靈玄風心裡生出一個念頭：也許師傅這次真的能行？
就在這時，院子裡緩緩走出一道纖細嬌小的身影。
“楚師妹出來瞭！”白箜低聲提醒。
所有弟子全都禁聲，緊張又期待地看著那在楚然一步之外停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