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著唇，掃瞭眼不遠處的眾人，沉聲道：“你隨我來。”
楚然跟在他身後走進廳中。
廳門關上的吱嘎聲，也將眾人從愣怔中驚醒。
“那傢夥到底什麼來路！”鳳清回想著剛才聽到的話，不禁有些咬牙切齒，“看他的年紀分明比表妹大，又長得人模狗樣兒的。”
越想她越覺得不靠譜。
“像這種傢夥，最喜歡騙年少單純的小姑娘瞭！表妹該不會就是這麼被他給騙瞭吧？”
“年少我承認，可是單純……”
陳瀟聲神情古怪。
“鳳姑娘，這詞用在楚然身上，好像不太對吧？而且你誤會瞭，王爺他雖然的確比楚然年長，但他和楚然是兩情相悅，平日待楚然也是極好的。並不存在你說的這種問題。”
“他是王爺？哪個王爺？”話落，鳳清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難道是晉國的攝政王？”
她所知道的晉國王爺，就隻有這麼一個。
陳瀟聲笑著點頭：“正是。”
“那更不行瞭！我在四方城都聽說過他的名號，傳言此人喜怒無常，性情暴虐，殺人不眨眼，有這種人在表妹身邊，豈不是讓她陷入火坑裡？”鳳清迅速搖頭，“不行，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她扭頭看向大門緊閉的屋子。
“等明日，我一定要好好同表妹說道說道才行。”
“其實攝政王他……”陳瀟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鳳清打斷。
“你不用幫他說話，傳言雖然不可盡信，但空穴不來風，這種傢夥絕不會是表妹的良人！這事你就不要管瞭，我會自己和表妹說的。”說完，她跳下院墻，步伐匆匆地離開。
他們沒有註意到，墻下的同門，此刻也聚在瞭一起，竊竊私語。
“師傅，他……他就是墨玨！”靈玄風低呼道。
“同名同姓，又都容貌出眾，實力超絕，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瞭。”白箜喃喃著，“師傅，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男人！”
雖然有關那人的傳說，在六宗是禁忌，但身為上三宗的弟子，他們還是有些耳聞的。
“沒想到我竟然會親眼看見他。”靈覺神色有些復雜。
“要告訴宗裡嗎？”靈玄風問道。
靈覺點點頭，獨自與宗門取得聯系。
結束傳訊時，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宗門說，讓我們不用管。”
“可他當年不是……”白箜在他警告的目光下，及時收聲。
“當年的事乃是禁忌，日後誰都不許再提。”靈覺沉聲道，但眉頭卻漸漸皺瞭起來。
他的小徒弟怎麼會和那位扯上關系的？
屋中。
鳳釋明坐在廳堂上首，晃動的燭光下，老人的面色晦暗不明。
“你和那個傢夥……”
“外公，”楚然倒瞭一杯茶，遞給他，笑著說，“他叫墨玨，是當今攝政王。”
鳳釋明一怔，輕哼道：“你倒是護著他，不過你說他是晉國的攝政王？”
他接過茶杯，重重放在手邊的矮桌上。
“然然，你可知這位攝政王的風評？”
“我知道，但他並非外面所傳的那般，雖然他脾氣的確不好，又霸道又專制，心眼小，還愛吃醋，可我心悅的就是這樣的他。”
楚然一臉認真的說道。
“因為今晚的事，和外面的傳言，您對他有成見，我可以理解。但以後您和他多相處一段日子，您就會發現，他其實真的很好。”
“當年你娘不也覺得楚天是個良人，非他不嫁嗎！結果你也看見瞭！”鳳釋明反駁道，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
緩瞭緩，他又說：“外公不是要阻止你，隻是你還小，男人這種東西，遠比你想的更加狡猾。更何況你馬上就要出發前往靈心宗，兒女情長隻會影響你修行，外公知道，以你的天賦，你可以走得很遠，甚至會超過外公。”
他語重心長地道：“正因為此，外公才不希望你因為一個男人，自毀前程。”
楚然耐心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才開口：“不會的，外公，墨玨他隻會是我修行路上的助力，絕非障礙。”
見鳳釋明擰著眉，仍是一副不贊同的態度，楚然話鋒忽然一轉：“不過就算我這麼說瞭，您想必也不會相信吧。但時間會證明一切，同樣的話之前我對窮奇說過，現在我也告訴您。”
鳳目明亮，帶著懾人的鋒芒。
“我不是母親，墨玨更不是楚天，在他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永遠不會在我們身上出現！倘若有朝一日，墨玨真的變瞭，那我會親手殺瞭他。”
話擲地有聲，鳳釋明的心像是被一記重錘擊中。
他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眉目肅殺的少女。
她和他的女兒，真的不一樣……
她堅定卻又清醒，對那個男人信任的同時，卻也懷著一分決絕！
鳳釋明愣怔瞭許久，才回過神來。
“哼，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輕易認可他！”
聽出他話裡的松動，楚然勾唇輕笑：“您隻需要給他一個機會就夠瞭。”
她看上的男人，不可能得不到他的認可。
楚然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那毫不掩飾的信任，讓鳳釋明感到格外糟心。
“行瞭行瞭。”他揮揮手，“回你的房間去吧。”
楚然眸光微亮，“是。”
她轉身走向房門。
忽然，身後又有聲音傳來。
“今晚哪也不許去。”
楚然：“！！！”
離去的腳步瞬間僵在原地。
她轉過身，苦哈哈地看著鳳釋明：“外公……”
“叫什麼都沒用！”鳳釋明的態度異常堅定，“你們這點把戲，都是老夫當年玩剩下的！”
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眉來眼去，是為瞭什麼嗎？
“敢去，老夫打斷他的狗腿！”鳳釋明兇狠地威脅道。
楚然：“……”這個恐怕有點難。
不過她沒傻到把這話說出口，知道他這會兒還在氣頭上，而今夜，他也的確被他們給氣狠瞭。
楚然隻好決定對不起墨玨。
回到房間，她立刻拿出傳訊靈簡。
“楚楚。”靈簡內，傳出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什麼時候出來？我在府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