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在屋中小憩瞭一會兒,然後便將靈識沉入手鐲空間。
看到的場景卻讓她頓時呆住瞭,努力辨認瞭很久,才終於敢肯定那正在窮奇腳邊,替它梳理堅硬絨毛的小獸,是小白。
“它…它怎麼沒毛瞭!?”火團團驚呼道。
它和楚然靈識相通,可以通過她的眼睛,看見她所看到的一切。
“應該是被窮奇剃光瞭吧。”整個空間裡,能做到這件事的,就隻有窮奇。
楚然定定地看著那粉嫩嫩的一團。
“它報復的方式還真別致…”
她一直以為窮奇可能會揍小白一頓,或是捉弄一番出氣,但她真的沒有想到,窮奇會把它的毛全給禿禿瞭!
過去雪白柔軟的絨毛消失不見,隻剩下光禿禿一片粉,連兩隻尖細的耳朵也沒有逃過它的魔掌。
“主人!”小白聽見她和火團團的對話,哇的一聲哭瞭出來。
“吵死瞭。”窮奇不善的低喝。
小白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隻眼淚還在不停地往下掉。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楚然有些心疼。
“差不多可以瞭。”她出聲道。
窮奇冷哼:“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老子姑且放過它。下次再敢算計到老子頭上……”
它垂下眼,碧綠的眼眸輕掃過小白腹部以下,所有公屬性生物的統一弱點。
眸光森森:“老子廢瞭你!”
小白猛地夾緊兩條後腿,拼命點頭。
它知道瞭!它再也不敢瞭!
窮奇這才滿意地放它離開。
一束粉光瞬間沖出空間,一頭撞進楚然懷裡,嗷嗚嗷嗚地痛哭起來。
像是要把這兩日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一樣,眼淚浸濕瞭楚然的衣襟。
她一手抱住小白,一手輕輕拍著它光溜溜的身體。
“好瞭,別哭瞭,知道你受委屈瞭。”
“我的毛……”小白嘴一癟,淚如泉湧,“沒有瞭!嗝……以後我就是一隻沒毛的狐貍瞭……嗚嗚嗚,我不要變成禿狐貍……”
“不會的。”楚然急忙哄道:“毛沒瞭,還會再長出來,過不瞭多久,你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好看瞭。而且我會幫你配置靈藥,讓你的毛快一些長出來。”
在她一遍遍的安撫下,小白的情緒總算平靜下來。
沒毛的小爪子扯住她濕漉漉的衣襟,抬起頭,眼淚汪汪地道:“主……主人,嗝!你說的,會幫我煉藥……不許騙狐……”
它一邊抽噎,一邊說道。
好看的狐貍眼,腫得像兩個核桃,鑲在它粉嘟嘟的臉上,又可憐又有幾分怪異、滑稽。
楚然強忍著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話還沒說完,一陣囂張的大笑聲,響徹識海。
“哈哈哈哈,蠢狐貍,你這是什麼鬼樣子!簡直是醜爆瞭!我就沒見過比你更難看的生物!”
“火團團!”小白怒從心起,粉嘟嘟的臉瞬間變得深紅。
“噗——”火團團噴笑:“你居然還會變色!”
小白腦子裡吧嗒一聲,剛恢復的平靜瞬間破裂。
“你給小爺滾出來!小爺要和你決鬥!”
啊啊啊啊,它一定要咬死這團可惡的臭火!
“來就來,我怕你啊!”
一束紅光從楚然眉心迸出,然後像貓逗老鼠似的,逗得小白滿屋子跳。
它能飄,身體又小又靈活,每當小白快要捉住它時,它總能及時躲開。
“來啊,追我呀。”
“哎喲喲,蠢狐貍,你不僅沒瞭毛,連速度也變慢瞭誒!”
“我在這兒~你往哪兒撲呢~”
……
楚然識海中全是它囂張的挑釁,以及小白氣急敗壞的嚷嚷,時不時還有木靈看好戲的竊笑聲。
打打鬧鬧間,天色逐漸暗瞭。
鳳清帶著三個嬤嬤敲響瞭楚然的房門。
“表妹,時辰差不多瞭,我們更衣吧。”
楚然目光輕掃過嬤嬤手上的新衣,微笑著,請她們進門。
此時鳳傢,處處燈火通明。
一輛輛馬車、騎獸,陸續抵達府宅。
來自三國的代表,以及大陸各勢力的人,還有一些聲名遠播的散修,手持請帖,在下人的接引下,進入宴客大廳。
而四方城內的浮雲廣場上,此時也正在舉辦城宴,宴請全城百姓,共賀楚然的歸來。
廣場半空中,觀影石投射出宴會大廳的景象。
百姓們看得目不轉睛。
“滄國三皇子、周國劍宗宗主、丹宗少宗主、晉國符文世傢周傢,還有名震三國的藥宗,啊!那裡!那人雲袖上的標志,是榮威兵行。”
“除瞭六宗,大陸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來瞭吧?”
“咱們四方城發的邀請函,哪個勢力敢不賞臉?”
“小小姐才剛回來,就要面對這麼盛大的場合,她會不會怯場啊?”
“白日的時候,你們見小小姐怯場瞭嗎?再說瞭,她可是楚然,那個在三國試煉中,斬殺東方逍,手刃晉國太子,重創蒼傢、皇甫傢的女人!什麼大場面她沒經歷過?”
“可那都是打鬥,和現在能比嗎?”
類似的言論不止在廣場上出現,就連宴會廳中,也有人抱有相同的看法。
“呵,鳳傢為瞭她擺出這麼大的排場,若是那楚然臨陣退縮,出瞭什麼洋相,鳳傢的臉,就要丟盡瞭!”坐在大廳左側的周國劍宗,宗主之女東方海馨,冷眼看著這滿廳的盛況,出言諷刺。
“馨兒,慎言,”她身旁的宗主東方威傳音道,“別忘瞭,這裡是鳳傢。”
“鳳傢又怎麼樣?難道還容不得人說話瞭嗎!誰不知道那楚然之前就是個廢物,就算她得到瞭什麼機緣,學瞭一身本事又如何?照樣是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粗鄙女人!”東方海馨姣好的面龐佈滿戾氣,提起楚然,更是一副恨不能吃其肉飲其血的痛恨模樣。
不光是她,她身旁來自劍宗的幾個弟子,也是滿臉憤然。
見狀,東方威暗暗皺起眉頭,心中有些後悔,帶他們過來。
如果早知道,鳳傢要迎回的人是楚然,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女兒和弟子們跟著一起來。
但這事他們也是昨日才剛聽說,直到白天親眼目睹楚然進城,才敢確信,真的是她!
他不是沒想過離開,但就這麼走瞭,會得罪四方城不說,還會被人在暗中說他劍宗,肚量小輸不起。
所以他隻能強忍住對楚然的不滿和殺意,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