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師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楚然。
“她就是那個人？”
饒是早就聽聞，楚然年紀不大，但當真的見到她那張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臉，他們仍舊感到一陣驚詫，隨後眼中也都露出狐疑。
因為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瞭！
面對他們的質疑，楚然淡然一笑：“你們要的丹藥就在那裡。”
她輕抬下顎，示意他們看洛河的手。
丹師們立刻轉頭，果不其然在洛河手中發現瞭一顆淡黃色藥丸。
“給我看看！”一個丹師閃身過去，搶走丹藥。
另外兩人也圍上去，聚在一起研究。
這枚丹藥和常見的丹藥不太一樣，它表面圓滑，沒有丹紋。
從外部也難以發現屬於丹藥的靈氣，但當靈識深入其中，就能感覺到一種陌生而純凈的力量。
幾個丹師分辨瞭一陣，卻隻能勉強辨認出五種靈藥的氣息。
可形成這股力量的靈藥，遠不止五種，隻是它們被徹底煉化，融合在瞭一起，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完全分辨出來。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這枚丹藥超出他們的認知，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神秘存在！
“究竟能不能凈化死氣，還要再試一試。”
他們將丹藥彈入魔獸口中。
“怎麼樣怎麼樣？有變化瞭嗎？”六宗弟子紛紛探頭張望，甚至有不少人踮起腳、飛到半空，隻為瞭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還不是和之前一樣！”人群裡忽然傳出一道人聲，“這頭魔獸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什麼凈化死氣的丹藥，我看，就是她為瞭逃避責任，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話。各位大人可千萬不要被她蒙蔽瞭！”
這聲音……
楚然眸光一冷，鷹隼般犀利的黑眸，飛快在人群中掃過，然後鎖定在其中一道身影上！
“這聲音不是禦靈宗姓趙的那傢夥嗎？”周玉雪也辨認出來。
她話音剛落，身旁倏地拂過一陣勁風。
“楚然然，等我！”周玉雪輕呼，催動靈力追上去。
數道身影飛過眾人頭頂。
最前方的少女五指成爪，猛地在人群中一抓、一拋。
一個可疑的東西狠狠摔出人群。
砰的一聲鈍響，驚到瞭不少人。
“什麼飛出來瞭？”
“是人！看那打扮，還是禦靈宗的人！”
“他不是禦靈宗外門弟子趙志嗎？”
越來越多人辨認出，被摔在地上，像隻王八一樣，四腳朝天的男人是誰，驚呼聲頓起。
“長老救……啊！”求救的話還沒說完，趙志的腹部就被人一腳踩中。
千鈞之力轟然落下。
“噗——”
他噴出一大口血。
“嘶！”旁邊丹心宗、元陽宗的部分弟子，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驚駭地看著一腳踩在趙志身上，神色冷然，氣息凜冽逼人的少女。
她……她是瘋瞭嗎？居然當著六宗的面，對下三宗外門大弟子動手！
不少人當即看向禦靈宗那方。
張般若也在其中，看見趙志的慘狀，她臉色驟變。
“趙師兄……”
“哼，終於落到我們手裡瞭。”周玉雪落定在楚然身邊，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小臉上滿是憎惡。
無名小隊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趙？”不遠處的滄雲凜聽到這個姓，再一看楚然他們的神態，瞬間明白過來，“他就是張若欣說的趙師兄！”
那個挑起張若欣的嫉妒，導致滄國數位天驕慘死在霧障中，屍骨無存的真兇！
“沒錯。”楚然冷聲道，“就是他。”
話落，一道憤怒的爆喝裹挾著雄渾勢壓，似決堤的江河，向他們奔湧而來。
“誰給你的膽子，傷我門內弟子！”
靈心宗宗主和靈聞笑眼中皆閃過一抹冷意，看著再次向弟子們施壓的禦宵，他們當即便要出手維護。
可就在這時，人群前方突然暴起數道靈師境的威壓！
它們交纏在一起，就像一道道水流，凝聚融合，形成巨大的浪潮，帶著橫掃一切的強橫銳利，猛地撲向那飛襲而去的力量！
“轟！”
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空氣震顫，巨響震得眾多弟子耳膜嗡鳴，幾個修為低下的外門弟子，直接被這巨大的能量震到地上。
沖擊波掀起颶風，肆意凌虐著這廢墟中的一切。
碎石翻滾，塵土飛揚。
“滄雲凜！”一道清冷如雪的聲音，從風中傳出。
滄雲凜一怔，立刻抬眸。
少女的墨發和長衫，在風中飛舞，她挺身立在同伴身前，靈力源源不斷從她身上湧出，和同伴一起，與空中，那屬於超強者的力量抗衡！
可她的眸子卻穿過層層颶風，與滄雲凜的目光交匯。
滄雲凜看懂瞭她的眼神。
她要給他親手替同伴報仇的機會，殺瞭趙志！
滄雲凜眸光顫瞭顫，瞬間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
臨行前，全京城百姓、文武官員、皇室，出行相送。
他們視他如驕傲，以他能入六宗為榮。
接著，畫面一轉。
同伴逐一倒在他面前，屍骸被魔獸撕碎、啃噬、踩爛……
再之後又閃過無名小隊天賦測試時的場景。
他們的天賦皆在滄國之上，就連榮傲傭兵團，也強過他們！
想進上三宗幾乎不可能，他又手刃瞭張若欣，丹心宗絕不可能接納他們，而元陽宗……
想到在霧障中時，那個男人打傷元陽宗弟子的事，滄雲凜的眸光頓時暗瞭暗。
如果元陽宗遷怒他們，他們的選擇就隻剩下一個，如果這時候當著禦靈宗長老的面，再殺死宗內弟子……
一時間他陷入瞭猶豫和掙紮。
雖然沒說出口，但他瞬息間變化的表情，卻都落在瞭楚然眼中。
她明亮的眼眸暗淡瞭一瞬，下一刻，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決然。
手腕輕動，一枚纏繞著黑紅色火焰的銀針飛刺入趙志眉心。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巴一張，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
凝聚瞭無數毒藥的黑色火焰，在他體內焚燒。
經脈盡毀，內臟燒得渣都不剩。
他渾身痙攣般抖動著，幾息後，便被那從體內爆出的黑火吞噬，在慘叫和劇痛的折磨中死去。
“趙師兄！”張般若尖叫道。
禦宵一怔，註意力瞬間被這叫聲吸引。
楚然抓住這剎那間流露出的破綻，心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