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作者:烽火戲諸侯 字數:3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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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甲第開著賓利返回上海,他相信被“敲打暗示”過的兩對夫妻檔都會重新評估自己,杭州的人脈培育可以暫時告一段落,文火慢燉,急不來,借勢是門大學問。他已經決定抽空跑普陀山,給大媽王竹韻提一下李檀明年的關卡,李大秘不管面子上表現得如何淡定閑散,骨子裡卻是個勝負觀念極強的男人,這種傢夥,越是懂得化繁為簡,**越是單一,就越不允許一丁點不可掌控的意外,這是趙甲第近期琢磨出來的小門道,既然李檀投之以桃瞭,那他就趁熱打鐵地報之以李好瞭,李檀不貪錢,可謂兩袖清風,是出名的大筆桿子,理論和實踐都過硬,瞎子都知道是支大優的紅色妖股,趙甲第當面說瞭那句眾人拾柴火焰高,李檀自然聽得出來潛臺詞。

到上海後,直奔蔡言芝的射擊場,韓道德和小六極其熱衷於開軍用吉普,學著趙甲第駕駛大傢夥“翻跟頭”,看得語嫣姐一陣肉疼,趙甲第去射擊館前對韓道德說:“你去查一查樊龍泉的大致底細,估計是個大牛人,點到即止,就當看本活的。”

韓道德點頭道:“好嘞。”

趙甲第繼續道:“順便幫我挑隻好點的紫茶壺,我大媽愛喝茶,好收藏這個。不需要太貴,但必須有點小心思的。”

韓道德笑道:“包在我身上,您就放一百個心。”

趙甲第進入射擊館,格洛克,持之以恒玩移動靶,右手累瞭換左手,暫時還沒張狂到雙手齊發。

語嫣姐靠著墻,不停嘖嘖嘖。

趙甲第休息喝水的時候納悶道:“語嫣姐,你這是表揚還是貶低吶?”

語嫣姐繼續伸出一根粗壯手指頭,低著肥厚的嘴唇,性感萬分道:“不告訴你嘛”

趙甲第恨不得一槍把這位兩百來斤的“閨女”給斃瞭,不過估計就他那體魄,一槍不中要害根本幹不掉。

不知不覺就咬牙扛瞭兩個鐘頭,滿頭汗水,趙甲第氣喘如牛。

蔡言芝緩緩走來,看到趙甲第忍不住顫抖的雙臂,皺眉道:“你想殘廢?”

趙甲第下巴朝靶子方向點瞭點,“因為才發現越是吃力,越撐到極限,手感就越容易熬出來。”

語嫣姐迷人的秋水眸子中充滿欣賞。

蔡言芝一語不發,似乎不願意反駁。

語嫣姐輕輕道:“蔡姐,小弟弟很有天賦的,這進步速度,沒有第二人。”

趙甲第哈哈道,“真的?”

蔡言芝貌似被逗樂,迅速收斂一閃而逝的笑意,板著臉道:“那是因為你基礎差。”

趙甲第要無聲的抗議,起身,當他舉臂,理論上應該無法精準駕馭的手臂,手腕,五指,神奇地不再顫抖,絲毫不動。

蔡言芝漂亮瞳孔猛地縮瞭一下。

這傢夥,真的大踏步入門瞭。

趙甲第嘗試瞭十五發連射,一氣呵成。

成績是一百三十一環。

蔡言芝都有點嫉妒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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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傢醫院,包紮完畢的趙三金沒有躺在病床上,赤腳站在窗口位置,隻穿瞭條四角褲衩,房中還有金海實業的女主人黃芳菲,隨著這十多年的精心經營,她終於擺脫瞭最初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境地,越來越多的圈內人認可瞭她的卓絕情商和商業才華,這無疑為將來的王儲之爭增添瞭一塊厚重籌碼,在弱肉強食的金海內部食物鏈,除瞭最拔尖最超然的老佛爺旗幟鮮明地支持太子爺,黃芳菲的外戚集團,加上王厚德一批決策層大佬都逐漸偏向這邊,隻不過暫時有一個齊冬草做緩沖,一切鬥爭都不曾區域明顯,有人戲言真正白熱化,還需要等太祖的小兒子趙硯哥成長到十八歲,那時候各方面表現中庸的大兒子趙甲第差不多剛好畢業,一切都該定型定勢,鹿死誰手,接管一個龐大的灰色商業帝國,屆時真相就該浮出水面。

房中,黃芳菲默默抽泣,望著丈夫趙鑫的背影,眼睛紅腫。一改往常的尖銳鋒芒女強人姿態。似乎怕打擾趙鑫的思考,她隻敢小聲哽咽,不敢放開聲音。

趙鑫雙手環胸,佈滿整張後背的黑龍紋身,猙獰如一幅金剛怒目圖,刺入肌膚的畫龍卻隻點瞭一隻眼睛,隨著趙鑫緩慢沉穩的呼吸起伏,那條獨睛龍宛若活物。

黃芳菲擦掉眼淚,咬牙道:“是誰?”

趙鑫皺眉道:“男人的事情,女人別多管閑事,你本分管好你的一畝三分地。”

黃芳菲尖聲道:“你要我怎麼不管?!你身上中瞭三槍!你是我老公!”

趙鑫笑道:“記得我們村那句老話不,女人尿不過溝,老頭子那麼好的脾氣,當年都敢這麼說我媽。你就別瞎操心瞭,我有數,能讓我心甘情願吃虧的,一隻手就數得過來,這些年,老的老,死的死,更少瞭。納蘭長生,不算在內。”

黃芳菲怒道:“是他?!”

趙鑫搖頭道:“不像他的作風,應該是老陳傢那小兔崽子吃錯藥瞭,想顯擺一下他翅膀硬瞭。這傢夥也挺有意思,這些年一直活在一個姓楊的外姓人陰影裡,苦心孤詣地要上位,好不容易羽翼豐滿,自然就要找個他認為夠份量的角色來祭旗,這不就找上我瞭,估計裡頭還有點曲折,我這些年沒搭理他,應該是上海那邊的狀況,姓楊的當年培養瞭個女人做接班人,不湊巧,陳紅熊要吃嫂子,把她視作禁臠,奈何那位嫂子對他完全沒感覺,於是就有故事瞭。”

黃芳菲眼神陰沉。

上海。

她這一次難得跟死對頭老佛爺有瞭共同語言,都因為各自不同的某一個人,而對這座城市產生滔天的怨念。

趙鑫轉身說道:“你是不是連黃睿羊都控制不住瞭?”

黃芳菲納悶道:“不會啊,睿羊一直很兢兢業業。沒任何過激的小動作,我很相信睿羊的人品。”

趙鑫不動聲色,在這個敏感話題上隻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黃芳菲看著丈夫身上觸目驚心的包紮,心疼道:“你打算怎麼辦?姓陳的年輕人,似乎不太好惹。當年楊青帝作為陳正業的私生子,畢竟是長子,但依舊數次拒絕瞭陳傢的橄欖枝,若非如此,他當年未必沒有機會度過那次劫難,不管怎麼說,楊青帝一死,陳傢就不再在繼承人的事情上搖擺不定,開始大力扶持陳紅熊走向前臺,他可死不得,陳傢的‘中興’全寄托在他身上瞭。你別在氣頭上做傻事,這話你愛聽,我也得說。”

趙鑫笑瞭笑:“這都什麼歲月瞭,不興打打殺殺斬草除根之類的瞭,什麼位置玩什麼段位的遊戲,我有數,不需要你來提醒。”

黃芳菲心中嘆息,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似乎總離他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她很好奇,到底有沒有誰真正走入過他的世界。那個死瞭的男人,與他並肩作戰過最艱難歲月的齊武夫,可能算一個。王厚德這類看似風光輝煌的商界元老,興許半個都算不上。

而女人呢?黃芳菲一陣莫名的哀傷。沒有機會共患難,有什麼錯?

世人都說我黃芳菲隻能跟趙太祖這個男人同富貴,我就要做給你們看,讓你們人前人後都無話可說,自慚形穢。

趙鑫輕聲道:“你回去早點休息,還不需要輪到你一個女人來擔心我。”

黃芳菲點瞭點頭。

走出病房,瞬間恢復那個優雅而自信的女人。

趙鑫伸瞭個懶腰,血絲頓時滲出來,卻渾然不覺,想找煙,卻發現黃芳菲離開前已經偷偷搜刮掉,笑瞭笑。其實趙鑫視野中的年輕一輩,陳紅熊算是極少數他相對欣賞的,八面玲瓏,笑裡藏刀,先是當年在楊青帝死後,順利接管瞭大部分地下勢力,然後在體制內厚積薄發,迅速崛起,贏得傢族的一致重視,獨苗一棵,瞬間成為焦點中的焦點,然後借勢,贏得老不死傢夥納蘭怪物的青睞,用趙三金的話就是都是陰陽怪氣的王八蛋玩意,一個老王八,一個小王八,一老一小一拍即合,陳紅熊愈發凸顯得平步青雲。趙鑫自然最清楚不過,這次小辮子迫不及待展露鋒芒,更多是因為自己兒子的關系,觸及到瞭他的底線,很有趣,趙鑫忍不住哈哈一笑,好小子,這方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太多瞭嘛,連蔡言芝那種竹葉青都能搞定,若不是冷戰的緣故,他都想把小八兩喊來一起喝點小酒瞭。

到底是老趙傢的種。

悶不吭聲的,就一鳴驚人瞭。

這點隨老頭的性子。

加上那位曾在韜略上跟納蘭老頭旗鼓相當瞭數個回合的國士男人的雕琢,小八兩終於成熟起來。

某些方面,再苛刻的眼光,也有點不服不行的意思。

趙鑫嘀咕瞭一句臭小子,你這是替你爺爺打我的臉嘛。

趙鑫想瞭想,來到窗口,望向窗外,自言自語微笑道:“武夫,你倒是生瞭個不俗的女兒,我倒要看看,是你贏還是我贏。早跟你說瞭,生瞭個女娃娃,再不可一世,也敵不過我那個帶把的兒子。”

心情大好的趙鑫沉思良久,找到手機,撥瞭個電話,緩緩道:“據說陳紅熊養在外頭紅顏知己的女人不少,爭取一天之內,都做掉。剩下幾個背景棘手的,可以慢慢來,陪他玩一下。”

憐香惜玉?

退一步海闊天空?

趙太祖人生詞典裡從沒這些個善良的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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