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清酒是想起瞭,她六年前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檀雲歌以為她必死無疑,叫李嬤嬤將她送到亂葬崗扔瞭,李嬤嬤在拖著她到亂葬崗的路上說的那些話。
她說,檀清酒的母親的死,是因為陳月茹覬覦正妻之位,找人來玷污瞭檀清酒的母親。
但是事情發生之後,檀清酒的母親因為惦念著檀清酒,擔心她不在瞭,檀清酒會因此受到欺負,於是決定忍辱偷生。
可是卻沒有想到,陳月茹叫人換走瞭避子藥,導致檀清酒的母親在那件事情後懷有瞭身孕,而後被檀允以敗壞門風的名義給處置瞭。
檀清酒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即便她不是真正的檀清酒,可是每每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心中卻是忍不住地湧起濃烈的恨意。
所以,陳月茹,是害死檀清酒母親的真正兇手。
檀清酒仔細回憶瞭一下,在檀清酒的記憶中,一直都有人,說檀清酒長得越來越像她早逝的母親。
也因為這個,之前她還在檀府的時候,陳月茹幾次三番的來找她茬。
檀清酒抬起手來摸瞭摸自己的臉,長得像嗎?
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檀清酒朝著青黛勾瞭勾手指:“附耳過來。”
青黛有些好奇,急忙湊瞭上去。
檀清酒在青黛耳邊吩咐瞭幾句,青黛眼睛頓時一亮,嘿嘿笑瞭起來:“整人,奴婢最擅長瞭,主子你等著,小姐這就去準備。”
“嗯。”
檀清酒回到雲上苑,便進瞭屋,紫蘇服侍著檀清酒脫瞭外袍,拆下瞭頭上的珠釵。
“小姐,現在歇息嗎?”
檀清酒搖瞭搖頭:“等等。”
檀清酒要等青黛回來。
等瞭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青黛才回瞭院子。
“官差已經驗屍完,也將周圍都搜查瞭一遍瞭,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檀允和陳月茹還有府中那些個姨娘都已經各自回瞭自己的院子,各自歇下瞭。”
“主子要的東西,奴婢也全部準備好瞭。”
檀清酒嘴角翹瞭翹:“那就好,好極瞭。”
“幫我將我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來。”
檀清酒之前專門叫人準備好瞭一張人皮面具,做成瞭跟她原本模樣一模一樣的。
青黛連忙應瞭,將那人皮面具取瞭下來。
“你與我身量差不多,你就戴上這個人皮面具,假扮是我,而我……”檀清酒嘴角翹瞭翹,今天晚上難得大傢這麼晚瞭都還沒睡,她倒是不如,給大傢唱一出好戲。
府中各處院子的燈都慢慢滅瞭,鬧騰瞭一宿,眾人回到自己院子裡,便都很快歇下瞭。
主院之中,陳月茹穿著一身桃粉色的中衣坐在床邊,隻暗自咬瞭咬牙:“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檀清酒回來,是另有陰謀。”
“也許之前雲歌說的是對的,她有可能,是回來報仇的。”
“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有些心慌意亂的,總覺得像是要出什麼事的樣子。”
嬤嬤將陳月茹頭上的發髻打散,聽陳月茹這麼說,隻低聲道:“那要不,隨意找個由頭,將她打發出府?”
陳月茹咬瞭咬唇:“可是,老爺的病現在還需要檀清酒治。而且,我總覺得,檀清酒現在變瞭太多,似乎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好拿捏瞭。”
“夫人也不必擔心,此前,夫人尚未站穩腳跟的時候,就能夠將檀清酒治得服服帖帖的,更別提現在瞭,現在府中裡裡外外,哪個敢不聽夫人的話?”
“檀清酒非要住回府上,我們明著不能夠對付她,還不能夠暗著來嗎?”
“想要讓她不痛快,可是有千千萬萬種法子的。”
“你說的對。”陳月茹深吸瞭一口氣:“明著來不行,那我就暗著來就好瞭。借刀殺人麼,我最擅長的瞭。”
陳月茹說完,才擺瞭擺手:“行瞭,下去吧,我也困瞭,今天晚上這事也蹊蹺,鬧瞭大半宿,也什麼結果都沒有。”
嬤嬤應瞭聲,看著陳月茹躺到瞭床榻上,才幫陳月茹放下瞭床幔,而後吹滅瞭桌上的油燈,而後退瞭下去。
今日發生瞭太多的事情,陳月茹是真的覺得有些累瞭,躺在床上沒多久,就半夢半醒的快要睡過去。
隻是迷迷糊糊間,卻似乎聽見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從她寢屋的後面傳來,似乎還隱隱伴著一聲一聲的叫喊著:“娘親,娘親,你去哪兒啊?”
陳月茹猛然睜開眼,卻又沒有聽見什麼動靜瞭。
是夢?
陳月茹正想著,卻就又聽見瞭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似是有人踩著瞭她寢屋後面竹林裡面的枯葉。
“娘親,娘親,你要去哪兒?你又要丟下我瞭嗎?”
陳月茹猛然驚醒過來。
不是夢。
那腳步聲和那期期艾艾喚著娘親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詭異。
讓她忍不住地有些毛骨悚然。
有人在後面?
是誰?
陳月茹猛然坐起身來,剛剛掀開瞭床帳,急急忙忙叫人:“嬤嬤?嬤嬤!”
沒有人應聲。
陳月茹心中咯噔一下,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來人啊!有人嗎?”
仍舊沒有人應答。
陳月茹拽緊瞭被子。
不應該的啊,每天夜裡,都有人在隔壁耳房值守的。
耳房和她的寢屋之間,就隔瞭一層薄薄的木板,平日裡隻要她一出聲,就能夠立馬有人應聲。
她都已經這麼喊瞭,為什麼竟然沒有人回應?
而且,即便是耳房的人聽不見,院子裡裡外外每天晚上都是有值守的人的。
耳房的人沒聽見,院子裡的人也聽不見嗎?
陳月茹愈發覺得事情有些詭異,隻緊咬著牙關,又叫瞭幾聲。
依然沒有人回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就又響瞭起來,隻是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卻似乎是從屋後,變成瞭她寢屋前面:“娘親,你來這裡做什麼啊?你轉過頭來看看我啊,我是你女兒啊。”
陳月茹渾身汗毛都豎瞭起來,背後亦是滲出瞭一身冷汗,渾身僵硬著,全然不敢轉頭,生害怕轉頭會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陳月茹卻驟然聽見吱呀一聲,她寢屋的窗戶,自己打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