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完全沒有料到,李嬤嬤竟然這樣膽大妄為,隻瞪大瞭眼,身子緩緩軟倒瞭下去。
李嬤嬤連忙站起身來,接住瞭那丫鬟,見那丫鬟閉上瞭眼,隻連忙將丫鬟放在瞭地上,而後快步走到瞭門口。
隻是剛剛走到門口,李嬤嬤卻又想起什麼,腳步微微一頓,轉過身看瞭一眼那丫鬟。
李嬤嬤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隻飛快地又回瞭屋,將那丫鬟身上的首飾那些都取瞭下來,又從那丫鬟腰間摸出一個錢袋,將錢袋一並順走,隨即站起身來,拿起桌子上的火石。
李嬤嬤目光在屋中逡巡瞭一圈,暗自咬瞭咬牙。
她絕不能夠再留下來,留下來,無論是定王妃,還是世子妃,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李嬤嬤舉起桌子上那燈盞,將燈盞中的燈油澆在瞭床榻上,和傢具上,而後用火石將床榻和傢具都給點燃瞭。
有燈油的助力,火勢很快燃瞭起來,李嬤嬤連忙將手中火石一扔,飛快地跑瞭出去。
檀清酒離開瞭那小院之後,沒有立刻趕往後花園,而是去瞭一趟她的系統處置室。
她雖然不知道李嬤嬤和檀雲歌究竟做瞭什麼,卻也明白,他們定然是想瞭一些辦法,激發瞭沈應絕的病,讓沈應絕發瞭病。
沈應絕這一次病發來勢洶洶,而且這是在定王妃的壽宴之上。
壽宴上人多,發病的沈應絕六親不認,必須要盡快想辦法將沈應絕制住,讓他平靜下來。
檀清酒很快從醫療處置室拿出瞭鎮定劑,還有她改良過的,用鐵打造出來,但是經過專業消毒的註射器。
而後又拿出瞭麻醉包,和針灸包。
檀清酒將自己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之後,才離開瞭處置室,匆匆趕往瞭後花園。
剛到後花園門口,檀清酒就瞧見好些人驚慌失措的從後花園中跑瞭出來:“快跑啊,端王爺發瘋瞭。”
跑出來的人幾乎堵住瞭檀清酒的路,檀清酒深吸瞭一口氣,縱身一躍,越過瞭後花園的圍墻。
站在圍墻之上,檀清酒很快就從人群中發現瞭沈應絕的身影。
沈應絕正站在後花園的湖心亭上,手中正掐著一個穿著天青色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臉色煞白一片,眼神已經渙散。
天青色衣裙!
檀清酒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的衣裙上,腦中驟然想起瞭之前青黛的稟報,說李嬤嬤拿瞭一身天青色衣裙,去讓一個丫鬟換上瞭。
當時她們以為,檀雲歌是想要冒充她做什麼事情,可是她卻又不是穿著天青色衣裙。
先前心中疑惑在看到眼前的情形的時候,便有瞭答案。
這天青色衣裙,隻怕是引沈應絕發病的關鍵。
檀清酒正飛快往那邊趕著,卻就聽見星佑的聲音響瞭起來:“我娘親呢?娘親不是也來瞭嗎?怎麼還不見人呢?”
檀清酒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星祈和星佑,還有沈子驕,三人都站在湖邊,離湖心亭並不遠。
檀清酒的心猛地提瞭起來。
“子驕,你們快過來!”
是定王妃。
定王妃急急忙忙上前將沈子驕拉瞭開,隨即揚聲朝著湖心亭上面的沈應絕喊話:“阿絕,你冷靜一些好不好?我是你大嫂!你手上的,不是你母後,你將她放瞭好不好?”
沈應絕轉過頭看向手中掐著的女人,眼中赤紅一片:“她死瞭。”
“她沒有死,你放開她吧!”
“她死瞭,我看見瞭,她死瞭。”沈應絕瞇著眼打量著手中的女人:“你看見瞭嗎?她身上有蟲子,有很多蟲子。”
“不行,我要將這些蟲子給抓出來,把這些蟲子都抓完之後,她就活過來瞭。”
“不要!”定王妃似乎已經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隻驚叫瞭一聲:“你不要,那真的不是你的母後。”
檀清酒趁著沈應絕的註意力被定王妃吸引過去瞭,隻急忙朝著湖心亭靠近。
“娘……”星佑瞧見瞭檀清酒,眼睛一亮,正要喊人,卻被檀星祈捂住瞭嘴。
“娘?”沈應絕卻從花園中吵雜的聲音中聽見瞭星佑這一聲:“娘?在哪兒?”
星佑瞪大瞭眼,就瞧見沈應絕似是被他這一聲給吸引瞭註意力,隻徑直將手中那女人從湖心亭頂端扔瞭下去。
下面是湖。
那女人直直地落入瞭湖中。
定王妃急忙吩咐著侍衛潛入水中去救。
沈應絕卻已經縱身朝著星佑和星祈在的地方躍瞭過去。
沈應絕定定地看著星佑:“是你在叫娘對不對?”
沈應絕一邊問著,一邊靠近著星佑,眼神逐漸癲狂:“你不要再叫瞭,你吵到她睡覺瞭。你要是吵醒瞭她,她會生氣的。”
“而且,你總是叫她,她身上還會長蟲子。”
“很多很多的蟲子。”
星佑被這樣的端王給嚇著瞭,隻急急忙忙退後瞭兩步,瞧見瞭沈應絕身後不遠處的檀清酒,星佑心中的恐懼這才鋪天蓋地而來,慌忙又叫瞭一聲:“娘親!”
沈應絕雙目赤紅,眼神愈發癲狂,隱隱帶著幾分殺意:“我都說瞭,叫你不要叫瞭,你還叫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沈應絕驟然朝著星佑撲瞭過去,星祈連忙將星佑拽到瞭自己身後,隨即緊緊閉上瞭眼。
就在沈應絕的手碰觸到星祈的時候,檀清酒終於趕到瞭,亦是不管不顧地撲瞭上去。
沈應絕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情況,被檀清酒撲倒在地。
檀清酒手中的註射器飛快地紮進沈應絕的胳膊,註射器中的鎮定劑一點一點推入沈應絕的體內。
沈應絕吃痛,眼神愈發狠厲瞭幾分。
“找死!”
沈應絕一個翻身,將檀清酒她在瞭身下,而後抬起手來,手高高抬起,朝著檀清酒一掌拍瞭下去。
檀清酒動作極快,抬起手便接住瞭沈應絕那一掌,整個手都開始發麻。
檀清酒不管不顧,又飛快地從袖中取出瞭那麻醉包。
隻是沈應絕卻緊緊握住瞭檀清酒的手,胳膊吃痛,檀清酒手中那麻醉包驟然落在瞭地上,朝著旁邊滾瞭約莫一米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