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清酒的難過幾乎已經十分明顯,周圍的百姓忍不住地竊竊私語瞭起來:“這樣說起來,端王妃真的還挺慘的。”
“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瞭親娘,在檀府的日子,應該也過的不怎麼好。”
“檀雲歌惡事做盡,那位檀夫人竟然還包庇她,還給她銀子,這分明是知法犯法。”
“這種人本就已經好好懲治懲治的。而且檀雲歌那樣狠毒,和端王妃有什麼關系,端王妃險些被她害死啊,換瞭我我也不會原諒她。”
“而且檀雲歌的罪行也不隻有這一樁吧?不是說瞭嗎?檀雲歌害死瞭不少青樓女子,之前和定王世子瓜葛比較深的女子,都被害得七七八八瞭。”
“就算端王妃願意原諒她,她還是死罪一條啊。”
沈應絕自然也聽見瞭外面那些人的議論聲,隻笑瞭一聲:“原諒?你為什麼要原諒她?”
“六七年前,她算計你讓你失去貞潔,如今又對你下毒,想要害你性命啊。”
“這都能夠被原諒瞭,那這天下豈不亂瞭套?那還拿法來做什麼?”
“王子犯法與庶人同罪,即便你原諒瞭她,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也不能夠一筆勾銷啊。”
“你擔心檀大人責怪你是嗎?走,本王親自陪你去檀府走一趟。”
“本王倒是要看看,檀大人是不是也要罔顧王法。”
檀清酒垂下眼,眼中帶著笑。
沈應絕這一番話,倒是正中她的下懷。
“我今日,就一定得要告訴檀大人,檀夫人和檀雲歌,都是犯瞭王法,要依法處置的。”
沈應絕說著,就一把拽過瞭檀清酒,拉著檀清酒上瞭馬車。
檀清酒上瞭馬車,神情就恢復如常瞭。
沈應絕看著檀清酒的神情變化,眼中忍不住地染上瞭幾分笑意,隻伸手捏瞭捏檀清酒的下巴:“可真看不出來啊,端王妃這變臉的速度,可真是夠快的。”
檀清酒歪瞭歪腦袋,輕笑瞭一聲:“變臉變得不夠快,如何與端王爺相配啊?”
“哈哈哈……”沈應絕哈哈大笑瞭起來:“端王妃說的極是啊,端王妃與我最是相配的。”
“這讓我,越來越舍不得放端王妃離開瞭呢。”
“不知道端王妃可不可以,同我假戲真做呢?”
“假戲真做?”檀清酒瞇瞭瞇眼,心裡卻在暗自想著,沈應絕雖然是以玩笑的語氣說出假戲真做這樣的話的,可是玩笑,往往代表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沈應絕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
是因為知道瞭,那三個孩子,都是他的孩子嗎?
檀清酒的目光落在瞭沈應絕的頭上:“端王爺最近恐怕是想得有點太多瞭,都有白頭發瞭。”
檀清酒一邊用言語暗自諷刺著說他想得太多想得太美,一邊朝著端王招瞭招手:“來,端王爺,我先幫你,將那白頭發給拔瞭,順便看看端王爺頭發白得這樣快的原因,然後回去之後,我給端王爺開點養發的方子,可以預防少白頭。”
“畢竟端王爺還這樣年輕俊美,頭上長出瞭那麼多白頭發,實在是有些,有礙觀瞻。”
沈應絕眨瞭眨眼,卻是老老實實地將腦袋伸到瞭檀清酒面前。
檀清酒伸手,裝模作樣的從沈應絕頭上拔瞭兩根頭發,藏到瞭袖中,才又拍瞭拍端王的腦袋,重新坐直瞭身子:“好瞭。”
“端王爺白頭的原因,的確是因為憂思過重。端王爺還是應該,少思少想,好好休息才是啊。”
沈應絕含含糊糊地應瞭一聲:“知道瞭,謹遵王妃吩咐就是。”
檀清酒見端王並未起疑,才暗自松瞭口氣。
沈應絕的頭發到手瞭,到時候,想要給他們做親子鑒定,就容易許多瞭。
過瞭約莫半個多時辰,就到瞭檀府門外。
應該早已經有人來檀府稟報瞭,沈應絕與檀清酒他們來得,倒是剛剛好。
正好,撞見瞭檀允匆匆忙忙要出門。
“檀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應絕索性跳下瞭馬車,和檀允搭話。
檀允見著沈應絕和檀清酒,微微愣瞭愣,才急忙道:“下官……下官聽說內人出瞭點事情,所以想要趕去處置。”
“那本王和王妃來得倒是剛剛好,我們來,就是想要和檀大人說這件事情的。”
檀清酒也下瞭馬車,周圍有百姓見此情形,也三三兩兩的聚集瞭起來。
檀清酒面容哀切,雙眼含淚,似乎受盡瞭委屈:“爹爹,我也是剛剛得知檀夫人的事情的,女兒知道之後,心中難受極瞭。”
“之前女兒被檀雲歌算計,失去瞭貞潔,還懷瞭身孕,當時檀雲歌隱瞞瞭事情真相,即便是女兒百般辯解,爹爹還是決定將女兒沉塘。當時,檀夫人在一旁煽風點火,一直慫恿爹爹。”
“女兒當時還記得,檀夫人說女兒有辱檀府門楣,若不好好處理,檀府門風不保,到時候,很難在京城立足。”
“可是當時那件事情,女兒明明不是自願的啊,明明也是受害的人啊。”
“我以為,檀夫人是鐵面無私,一心維持檀府的名聲,可是檀雲歌出事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
“原來檀夫人對自己親生的女兒,也是這樣無條件的維護和包庇的,哪怕是檀雲歌做瞭極惡的事情,檀夫人也可以想方設法地幫她維護她包庇她。”
“這件事情一出,檀夫人六年前對我那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模樣,就更像是一個笑話瞭。”
“原來她隻是對我……比較鐵面無私。大概是因為,我並非她所生吧?”
檀允皺瞭皺眉,又看瞭沈應絕一眼,沉默瞭一會兒才道:“這兩件事情,她的確都做得不對。”
沈應絕卻隻徑直問著:“檀大人匆匆忙忙趕去,是想要想法子,保檀夫人的嗎?”
“檀大人可知道,檀雲歌被發現之後,舉著油燈畏罪自殺,可不隻是想要畏罪自殺啊,她甚至想要,與我同歸於盡,隻因為,我讓陛下將清酒賜婚給瞭我,她覺得,是因為有我做瞭清酒的靠山,她才沒有辦法,殺瞭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