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清酒完全沒有想到,沈應絕一上來就會問這個。
而且是這樣問。
檀清酒咬瞭咬唇,這個問題,無論她回答不回答,怎麼回答,都好像輸瞭。
沈應絕這個人,真的挺狗啊。
這個問題看起來十分的簡單,如果她是真正的檀清酒,大可直接反駁沈應絕,義正嚴詞的說,她就是真正的檀清酒。
可是她不是。
而且,遊戲規則,她不能夠說謊。
她不能夠說謊,一旦回答,就必須要說真話。
可是如果她拒絕回答,也就等於是默認瞭。畢竟,這個簡單的問題,按照常理,似乎沒有拒絕回答的必要。
檀清酒喉頭微微動瞭動,沉默瞭許久,才道:“我拒絕回答。”
沈應絕嘴角勾瞭起來,像是一隻狡猾的狐貍。
“王妃可確定?畢竟,王妃就一次拒絕回答的機會,用過瞭,可就再也沒有瞭。”
檀清酒板著臉,神情冷漠:“我拒絕回答,端王爺提要求吧。”
沈應絕點瞭點頭,笑瞭起來:“我這次走,想把星祈帶上一起。”
檀清酒一下子變瞭臉色:“不可能,提的條件隻能夠針對對方,不能夠涉及其他人。”
“你是和我玩的遊戲,不是和星祈。”
“這樣嗎?”沈應絕嘖瞭一聲:“那行吧,對王妃提要求啊。”
沈應絕歪瞭歪腦袋,似乎思量瞭好一會兒:“那就,我不在端王府的時間,王妃不可以和任何男子來往過密,不允許和任何男子,有掀衣服的關系。”
“……”
說的她好像什麼流氓一樣,但是這個要求,卻簡單的有些過分。
隻是,因為先前沈應絕提出來的要求,隻讓檀清酒心裡生出瞭漣漪,愈發的想要知道,沈應絕要帶星祈一起,是想要做什麼?
檀清酒壓下腦中的心思,隻輕咳瞭一聲:“可以。”
沈應絕點瞭點頭:“那我問第二個問題瞭,王妃是什麼時候,成為檀清酒的。”
“……”
檀清酒暗自咬瞭咬後槽牙,沈應絕這人,是真的狡猾。
她上一個問題拒絕回答瞭,看起來更像是默認瞭她不是檀清酒的說法。
緊接著,沈應絕就問,她是什麼時候成為檀清酒的。
隻要回答瞭這個問題,她不是就連同上一個問題一起回答瞭嗎?
但是,她唯一一次拒絕的機會,已經用掉瞭。
檀清酒近乎咬牙切齒:“我有點後悔和端王爺玩這個遊戲瞭,端王爺雖然第一次玩,但是學的倒是挺快,陷阱設得也挺快。”
沈應絕勾起嘴角笑瞭起來:“哪裡哪裡,是王妃教得好。”
她教瞭個屁。
檀清酒咬瞭牙切齒,隻深吸瞭一口氣:“六年前。”
沈應絕瞇瞭瞇眼:“六年前啊,王妃這回答,可不行啊,六年前這個時間,未免有些,太過籠統瞭吧?不是應該,具體到哪一天嗎?”
檀清酒垂下眼,擰著眉頭:“王爺,遊戲規則,隻說必須要回答真話,我回答的六年前,是真話,就是符合遊戲規則的。”
沈應絕頂瞭頂腮幫子,心裡暗自盤算著,六年前,所以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難道,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晚上的人,真的不是眼前人嗎?
可是,星祈他們是他的孩子應該是無誤的。
眼前人卻又對星祈他們出生那天的情形十分瞭解,那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檀清酒瞇瞭瞇眼:“我們彼此都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王爺想好要問什麼瞭嗎?”
“還沒有想好,王妃不如先問?”
檀清酒抿瞭抿唇,輕聲哼笑瞭一聲,卻也沉默瞭下來。
過瞭好一會兒,檀清酒才抬起頭來:“王爺所謀,可是這天下?”
沈應絕慢條斯理的笑瞭笑,倒是毫不猶豫:“是。”
見沈應絕直接應下,檀清酒愣怔瞭片刻,心裡卻並無多少意外。
隻點瞭點頭。
“現在該我問最後一個問題瞭。”
沈應絕歪著腦袋看向檀清酒:“之前我調查過檀清酒……”
檀清酒扶額,怎麼還是這個開頭。
沈應絕是在這件事情上面過不去瞭是吧?
隻是細想之下,卻也隻能嘆瞭口氣,畢竟,她好似也的確沒什麼其他好問的。
“你雖然和檀清酒性情那些完全不一樣,但是你對檀清酒似乎瞭解十分深。我動用瞭所有的勢力,都查不到的事情,你卻知道。甚至,檀府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不是檀清酒,他們都沒有懷疑。”
“我很好奇,這到底是為什麼?”
檀清酒咬瞭咬唇,再次感慨,她那唯一的一次拒絕機會,用的實在是太早瞭。
早知道,她就應該在沈應絕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和他繞圈子,打馬虎眼,比如說,她可以回答,我也叫檀清酒。
失策瞭啊。
檀清酒在心裡暗自想著應對方案,沈應絕卻好似一點也不著急。
“王妃不用著急,可以慢慢想。”
“反正,王妃自己定瞭規矩的,必須要說真話。”
檀清酒抬起眼來:“因為,我不是檀清酒,卻也是檀清酒。”
靈魂不是檀清酒,身體卻是檀清酒的身體,記憶也是檀清酒的記憶。
沈應絕果然很快擰起瞭眉頭,滿臉寫滿瞭不解:“不是檀清酒,卻也是檀清酒?這是什麼意思?”
檀清酒抖抖衣裳,站起瞭身來:“三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完瞭,遊戲結束。王爺記得答應我的事情……”
沈應絕仍舊在問著:“難不成,你和檀清酒也經常交換身份?”
不等檀清酒回答,沈應絕卻又很快否認瞭:“不對,交換身份,你也不是檀清酒啊。”
檀清酒隻站在一旁,高深莫測地笑著,不做聲。
“端王爺,時候不早瞭,我先回屋瞭。”
沈應絕沉默著沒有作聲。
檀清酒便直接出瞭門,她今天從沈應絕這裡也得知瞭不少的東西,雖然也暴露瞭一些東西,但是整體而言,也算是賺的。
屋中,沈應絕仍舊緊蹙著眉頭。
“不對,她默認她不是真正的檀清酒,而且明確,她是六年前成為檀清酒的。”
“可是,她又說,她是檀清酒,也不是檀清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