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絕來的時候,檀清酒尚未入睡。
聽見動靜,檀清酒連頭都未抬:“端王爺對我這屋子的窗戶和屋頂,但是比對自己端王府的正門都還要熟悉一些。”
沈應絕卻並未做聲,隻在檀清酒的對面坐瞭下來。
檀清酒隻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瞭自己身上,目光如炬,讓人想忽視都難。
檀清酒在這樣的目光註視之下,實在是沒有辦法集中註意力,隻有些無奈地抬起頭來看向瞭沈應絕,便瞧見沈應絕的眼神……有些奇怪。
檀清酒頓瞭一頓,才笑瞭起來:“端王爺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以為,我是做瞭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誰說沒有呢?”
檀清酒揚瞭揚眉:“那王爺說說,我究竟做瞭什麼,王爺要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
沈應絕瞇起眼來,眸光清冷:“今天,有人闖入過檀府。”
“闖入過星祈星佑他們住的院子。”
沈應絕瞇瞭瞇眼:“我問過瞭府中隱衛,他們回憶瞭一下,唯有你和星祈在小院的時候,那邊是沒有隱衛的。”
“因為,當時你和星祈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他們確定整個主院都有足夠多的侍衛,確定你們沒有危險之後,就離開瞭。”
“人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闖入的,可是王妃你,卻沒有叫人。”
檀清酒心下詫異,厲蕭是什麼人她心裡十分清楚,厲蕭既然能夠不動聲色的闖入,就定然能夠不讓任何人發現他曾經闖入過。
可是沈應絕卻發現瞭。
因為什麼?
檀清酒心裡想著,面上卻隻裝作無比詫異的樣子:“什麼?小院那邊有人闖入過?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都完全不知道呢?當時我和星祈在說話,我也不知道啊。”
沈應絕卻是笑瞭起來,隻是笑意卻一點也沒有到達眼底:“王妃還裝?”
“後來,星祈離開瞭小院,是你讓的吧?是因為你想要和來人單獨說話吧?”
沈應絕說著話,目光卻一瞬也沒有離開過檀清酒。
“王妃知道,在我面前撒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沈應絕的目光實在是有些太過露骨,像是……像是要將檀清酒的所有偽裝,都拆穿似的。
檀清酒沉默瞭片刻:“是,當時我的確見瞭一個人。”
“不過,不是什麼闖入。”
“我見的人,是我的人。”
檀清酒抿瞭抿唇:“妙手谷在京城中安插瞭不少的人,為瞭給我收集信息,打探消息。因為城中出瞭點事情,所以我安插到城中的人,急於向我稟報事情,便擅自闖入瞭端王府。”
沈應絕聽檀清酒這麼說,卻驟然笑瞭起來。
笑聲逐漸猖狂。
檀清酒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捂住瞭沈應絕的嘴:“這都什麼時候瞭,你還這樣鬧騰?你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
沈應絕仍舊定定地看著檀清酒,看得檀清酒有些發虛,檀清酒將捂住沈應絕嘴巴的手松瞭開,才又緩緩坐瞭回去。
沈應絕勾瞭勾嘴角:“發現瞭又如何?”
“我覺得,府中的人,會覺得你是在私會其他男人的可能,都比我醒過來的可能高。”
檀清酒哼笑瞭一聲:“你笑什麼?”
沈應絕聽檀清酒這麼一問,卻是徑直站起瞭身來,一步一步走到瞭檀清酒面前。
沈應絕的腿都已經碰到瞭檀清酒的膝蓋,檀清酒皺瞭皺眉,有點太近瞭。
她不太適應這樣的距離,隻稍稍往後挪瞭挪,又抬眸看向瞭沈應絕:“做什麼?”
沈應絕低下瞭頭,從袖中取出瞭什麼東西,伸到瞭檀清酒面前。
檀清酒隻瞧見沈應絕的手中放著一個圓形的東西,像是什麼珠子。
檀清酒正想細看那究竟是什麼珠子,就聽見沈應絕壓低瞭聲音,以一種十分危險的語氣開瞭口:“妙手閣,安插在京城中的探子?”
“我怎麼不知道,我傢王妃這麼厲害,連當朝國師,都變成瞭你的探子瞭?”
“……”
檀清酒這才看清楚瞭沈應絕手中的東西,那是一顆……佛珠。
檀清酒皺瞭皺眉,厲蕭的佛珠似乎是特制的,沈應絕會認出來,也實屬正常。
隻是厲蕭怎麼會在府中留下一個佛珠?
是無意為之,還是故意為之?
檀清酒垂著眼看著那顆佛珠,眉頭緊蹙著,故意為之的可能性比較高。
畢竟,那可是厲蕭。
檀清酒深吸瞭一口氣,移開瞭目光:“王爺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國師?我完全聽不懂瞭呢?”
沈應絕笑瞭一聲,眸光沉沉:“王妃聽不懂嗎?”
檀清酒點瞭點頭:“是啊,完全聽不懂啊。”
沈應絕卻是驟然靠近瞭檀清酒的臉,兩人的鼻尖已經碰上,檀清酒幾乎下意識地往後仰瞭仰,可是後面卻是椅子靠背,她退無可退。
“王妃大概是忘瞭,剛才我就已經提前說過瞭,王妃大概不知道,在我面前說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太近瞭。
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近瞭。
沈應絕說話的時候,檀清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嘴裡的熱氣和呼吸。
檀清酒隻覺得心都提瞭起來。
“離遠點,我又沒有說謊。”
沈應絕卻並未退後分毫,反而繼續上前瞭一些,甚至,十分惡劣的,在檀清酒的唇角輕輕舔瞭舔。
檀清酒渾身都僵住瞭,隻瞪大瞭眼看向沈應絕:“你你你……”
沈應絕瞧見檀清酒的反應,眼中卻終於浮現起瞭幾分笑意,隻是手卻放在瞭檀清酒的身前,將檀清酒身前的衣襟帶子給解開瞭。
“王妃確定,要繼續和我說謊?”
沈應絕冷笑瞭一聲:“王妃對我說謊這件事情,讓我實在是有些惱。”
“如果王妃非要和我說謊的話,我要是生起氣來,就可能會刺激我發病,然後遵循心意,做出一些可能王妃不是那麼想要發生的事情瞭。”
“王妃,我最後再問你一遍。”
沈應絕的手緩緩落下,放在瞭檀清酒的腰間:“你與厲蕭,是不是之前就認識瞭,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