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不勉強，你不用……哭。”

林慕清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瞭，站起來背過身，背對著縱青川朝孩子走過去。

“帝君請回吧。”

縱青川靜靜坐在此處，心裡依舊平和，沒有絲毫波瀾，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仙魂有些不穩定，他要去找找原因。

“帝君請便。”林慕清留下一句話，帶著孩子們乘坐仙鶴離去瞭。

“娘親，我剛剛折的花花漂亮嗎？”長遇笨拙地哄著傷心的娘親。

“娘親不哭，我乖瞭，不調皮瞭，要不我和哥哥回……唔。”

空間兩個字被林慕清捂住她嘴巴堵住瞭。

“風太大進沙子瞭，幫娘親呼呼吧。”

“好呀。”

長遇小傢夥踮著腳尖，奶聲奶氣地吼：“我先來！”

“我也來！”宥儀擠開哥哥，生生又將她逗笑瞭。

雲端之上的嬉笑，縱青川在下方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最後仙鶴消失地無影無蹤，他也離開瞭。

從這離開之後，縱青川去瞭曾經得到混沌凈心訣的禁地中。

那是一個四周潔白無瑕的地宮，這一次他在一片白芒的宮墻壁上發現瞭許多文字。

隻有修成瞭這道功法，才能看見那些字。

一日日過去。

五天之後，縱青川在東面的墻壁上得到一面鏡子。

是混沌鏡，能看到他想要的東西。

下凡的記憶。

他心中默念，念咒施法，激活瞭那面圓圓的小鏡子。

裡面從他在凡間出生的場景開始一幕幕拉開，映入眼簾。

然而二十二歲的日子看見瞭一個熟悉的身影。

縱青川輕微地蹙眉，看著“他”主動靠近，看著“他”是如何因她的一句話而徹夜難眠，看著“他”是如何因一個人失落、歡喜，看著“他”晉升、打鬥、建勢力，看著“他”在百年之後，用一個陣法將她困在陣法內強制求愛，日夜纏綿。

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印上屬於“他”的印記，紅的發紫。

他們一句句纏綿悱惻的低語，她一句句反抗又無可奈何的順從。

到最後，“他”如願得到她的愛、她的回應。

但“他”又失去她瞭。

“他”撕心裂肺地朝天不甘怒吼，最後變成瞭今天站在這裡的縱青川。

那刻骨銘心的愛意就算如今已經沒瞭感知的能力，還是讓他的仙魂為之震撼。

是因為他的心忘記瞭，但仙魂依舊記得愛她嗎？

所以才會因見到她而仙魂不穩。

縱青川如今懂瞭那日那滴淚的含義。

即使如今他已斷情絕愛沒瞭七情六欲，但總要給她一個交代。

佇立在鏡前多日的身影驟然從地宮中離去，瞬移到她的小仙院中。

縱青川握著混沌鏡穿過陣法，見到女子一身張揚的紅衣，正坐在院裡品酒，眸光依舊清醒，直直與他對視，瀲灩著絲絲縷縷的嘲意，最多的還是很復雜的迷霧。

“帝君大人又有何事？”

縱青川沒有上前，與她隔著一段距離，“下凡歷劫之事，本仙已知道瞭，是本仙的錯。”

“然後呢？”林慕清期待他倒是能說出個什麼來。

縱青川說不出像鏡子裡那個“他”那樣的話。

“本仙愛世間萬物，萬物中也有你。”

這是他目前能給的唯一的答案瞭。

“我會庇佑你……”

林慕清笑著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要，我想要凡間那個縱青川，你能給嗎？”

“不能。”縱青川仙魂中卻叫囂著另一個答案。

能，想，給她，你不給！我給！

那一刻“他”沖出牢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