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傢袁傢,肆無忌憚的根本在哪裡?有錢有勢?
可在真正權政執掌者面前,由金錢堆積起來的勢力不過是浮雲,輕而易舉就能夠碾碎。
假如宋傢之中能有一人是真正的手握實權身居高位,言行令下無敢不從,那刁傢……又或今後所遇見的,那些像刁傢一樣的人傢,又怎敢隨意殺傷他們的性命?
像二叔那種被人打斷腿,卻明知幕後主使,但隻因沒有證據而無法將其定罪的事情,嘉仁再也不想看見。
所以嘉仁想,他們父輩這一代,正在努力地積蓄錢財,而到瞭他們這一代,他想盡他最大可能,為弟弟妹妹們撐起一片天。
讓他們可以永遠做他們想做的事情,而不必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一行人回到縣城後,那些學生滿臉大紅包的樣子嚇壞瞭許多人,洪平縣這個小地方一下子就人滿為患瞭。
宋傢這邊倒是並未被馬蜂蟄到,小幼幼有點困瞭,稀裡糊塗地趴在哥哥背上,歪著小腦袋很快就睡著瞭,哈喇子流瞭哥哥一脖子,哥哥也隻是笑著輕輕幫她擦瞭擦。
等宋幼眠睡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人送回傢瞭,可哥哥們卻不見蹤影。
迷迷糊糊地看瞭看二舅媽曹春梅,小丫頭坐在被窩裡,困倦地攥著小手揉瞭揉眼睛:“二舅媽,哥哥呢?怎麼不見啦?”
曹春梅說:“還在醫院呢,剛才你大哥把你送回來,就又回去瞭,說是醫院那邊人手不夠,他們幾個想在醫院幫幫忙。”
曹春梅一邊說一邊心裡直嘀咕,嘉仁可從不是那麼熱情的性子,以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雖說面面俱到八面玲瓏,可其實骨子裡也是個挺冷淡的角兒。
怎麼這回突然這麼熱心腸呢?
況且……聽說醫院那邊來瞭一堆受傷的學生,幾個大孩子也就罷瞭,可那些小的……像是嘉信甚至才六歲,嘉孝嘉謙一個十歲一個九歲,就算待在那邊又能幹什麼呢?
曹春梅想不明白,但也沒嘀咕出來,轉念又一想,算瞭,孩子們樂於助人也算件好事,傢裡得支持。
然而,“助人為樂”的宋傢兄弟們……
此刻正湊在一起悄悄嘀咕。
“三哥!!你也太賊瞭吧?”
“還好,大哥不是說瞭,多個朋友多條路。”
嘉禮這少年依然清雋溫潤,一笑就顯得很溫柔脾氣很好,不遠處一個小男孩聽說傢裡是在省城那邊開醫院的,之前跟嘉禮小露兩手,頓時收獲一隻小迷弟,叫人傢盯眼盯眼地一個勁兒的看他,那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至於大哥嘉仁二哥嘉義,這倆人自打忙起來就沒閑下來過,幫著老師維持秩序,幫忙上藥等等,看起來像是義務服務,但其實……
二哥嘉義小聲說:“哥,我聽說瞭,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那個,他們傢裡有人當兵。”
“其中一個好像還是西北軍區那邊的市長。”
“有個是省城江寧公安廳的廳長。”
“……來頭確實都不小。”
大哥嘉仁神色淡淡,天氣太熱瞭,醫院人又多,他扯瞭扯領口,長籲口氣問:“你覺得他們如何?”
“有幾個還成,但另外幾個我實在不敢恭維,都是被傢裡慣壞的熊孩子,這不跟帶孩子一樣……還沒嘉孝他們懂事呢,我不大想搭理他們。”
“那就不搭理。”嘉仁這麼說。
嘉義一愣:“難道我會錯意瞭?咱們幾個留在這邊幫忙,難道不是為瞭結交他們?”
嘉仁一怔,接著笑瞭,覺得嘉義這腦子沒準是傢裡最鈍的,說白瞭就是笨,有些事兒還沒幾個小的心思靈活呢。
“結交歸結交,但結交也分很多種,我先教你一件事。”
嘉仁慢條斯理,卻又雲淡風輕地說:“做人首先得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骨氣,這些東西不能丟。”
“至於跟外人打交道,首先滿足自己的喜好。”
“你要是看他順眼,那必然是他身上有什麼你所欣賞的優點,可以試著和他做朋友。但有些人你要是看他不順眼,硬湊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看不慣就別搭理,惹急瞭就訓一頓,沒必要委屈你自己,沒什麼人值得你那麼做。”
“啊這,”嘉義感覺自己悟瞭,想瞭想,說:“……算瞭,反正這些彎彎繞繞我也不懂,你就多擔當點吧。”
他倒是也光棍,拍拍嘉仁肩膀扭頭就走瞭,他知道自己適合做什麼,也知道嘉仁精算於人心,論起算計他肯定算不過嘉仁。
而且大哥一開始瞄準的,也不是那些小孩子們,全是些八九歲的孩子,派出小五小六去交際還差不多。
至於嘉義嘛……摸瞭摸下巴,他心想,他得趕緊去解救一下可憐巴巴的小七嘉信瞭。
嘉信這小冰坨子此刻渾身冷嗖嗖的,儼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氣場,叫一堆小姑娘包圍瞭,裡頭甚至還有幾個小男孩。
“弟弟,你多大啦?”
“弟弟你皮膚真好好呦。”
“弟弟你身上怎麼這麼香,是不是用香皂瞭?”
“弟弟你生日是幾月份的呀?”
嘰嘰喳喳的一群小女生看著小冰坨子嘉信,那眼神都快亮出桃心來。
嘉義咂摸一下嘴,就琢磨著……小七女生緣好像還挺好?
貌似不管從前在山上,還是下山搬傢後,住在附近的街坊鄰裡總是喜歡逗嘉信,除非是幼幼在場時,不然嘉信幾乎是老中青少幼五代通殺的。
“二哥!!”
嘉信冷颼颼的小眼神瞟向正在看戲的二哥。
嘉義一激靈,心說這小破孩子眼神冷颼颼怪瘆人的,登時也不看戲瞭,趕緊把嘉信提溜走。
嘉信則是長籲一口氣,狠狠揉揉自個兒的臉頰,因為之前被幾個女生捏瞭……
那些姐姐怎麼就這麼喜歡捏他!他又不是幼幼,他又沒幼幼那麼可愛,臉上也沒有小奶膘……
小七嘉信鬱悶中……
……
從當天下午開始,陸陸續續一些大人物遠從省城趕來,這些學生被馬蜂蟄過之後輕重情況不一,其中最嚴重的一個是喬洋,這是因為喬洋肥胖中而且生下來就具有一種很特殊的基因遺傳病。
至於旁的那些學生們,輕點的也就上個藥,稍微嚴重點的打個針,再嚴重些的則是短暫昏迷過……
“你說什麼,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