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伊沒有再理會那幾個人,反正等會兒他們就知道在背後嚼舌根的後果瞭。
她在莊園侍女的帶領下,找到瞭晉陽長公主。
她穿著一身錦繡衣裙,頭上珠翠環繞。
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度風華,兼是彰顯瞭皇傢獨有的風范。
長公主今年已經三十有二瞭,是先帝排行第四的女兒。
她比排行最末的蕭北宸大瞭整整十二歲。
不過她保養的十分好,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
她與她的長女貞敏郡主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相差瞭幾歲的姐妹一樣。
此時,她正在涼亭中閨中好友說著話,心情看起來十分不錯。
聽下人來報,才知自己的弟媳寧親王妃來瞭。
對於蕭北宸這個弟弟,晉陽長公主是心存憐憫的。
她雖說與這個幼弟的關系不甚親密,卻也沒有任何的仇怨。
所以對於雲楚伊這個弟媳,她自然也不會為難。
反而對她十分的客氣和熱情,畢竟她一向欣賞有才華的人。
恰好雲楚伊在才藝大會上的表現令所有人驚艷,她自然最她好感倍增。
不過,她本以為自己這個弟媳除瞭那一身才華值得贊賞之外,容貌方面可能會有所欠缺。
誰知轉頭一看,那立在涼亭之外的女子仿佛來自九天之外的天女下凡。
“你是……阿宸的王妃?”她一臉的震驚。
全然不敢相信這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是那傳聞中的又胖又傻的醜八怪。
雲楚伊含笑,端莊行禮:“見過長公主姐姐。”
晉陽長公主上前握住她的手,頗有些感慨。
不過她也很欣慰:“阿宸果真是個有福氣的。”
“即便現在他身殘眼盲,卻也能娶到如此優秀的王妃,倒也算是上天對他的彌補。”
說這話的時候,雲楚伊便知道她對蕭北宸這個弟弟,還是有些同情和感情的。
不像其他兩位長公主,對待蕭北宸那是一百個看不起。
不僅他們大婚的那天沒有參加婚禮,就連平時都不讓自傢人與蕭北宸有任何的往來。
這些是在她被晉陽長公主邀請參加今日的宴會之後,詢問瞭府裡的如風疾風幾人得知的。
所以對於晉陽長公主,雲楚伊也顯得尊敬與客氣。
剛剛那幾人背地裡嚼舌根,她才沒有選擇砸她的場子。
“矜矜,還不見過大姑母?”
小郡主雖然對雲楚伊十分看不慣,不過在外的禮貌禮節還是無可挑剔的。
她上前乖巧的朝著晉陽長公主行瞭禮。“矜矜見過姑母。”
晉陽長公主含笑點頭。“這孩子,倒也是個乖巧懂事的,隻不過生來就沒母親和……”
話還未說完,懷著七個月身孕的貞敏郡主含笑上前。
她朝雲楚伊福瞭福神,嫣然一笑:“見過小舅母。”
雲楚伊愣怔。
這孕態十足的女子,看起來比她還年長一些,她居然……
是人傢的舅母?
不過她隨後想著,她都是宣和公主和蕭子睿等人的嬸嬸。
是這位郡主的舅母,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她其實也才十六歲啊,竟然輩分這麼大。
一時間,確實還有些不太適應呀。
她連忙上前扶起貞敏郡主,說:“郡主懷著身子,就不必多禮瞭。”
“母親,小舅母如此年輕,這聲舅母我可是花瞭好大力氣才喊出口的。”
隨後,貞敏郡主又盯著雲楚伊瞧瞭瞧。
然後說:“不過這關於我小舅母的那些傳聞,顯然都是假的。”
“我小舅母明明美若天仙,也不知是哪些瞎瞭眼的,竟然說她又胖又醜。”
“若被我知道是誰在胡亂制造謠言,我定要將她的嘴給撕爛。”
一聽這話,晉陽長公主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你都是快要當母親的人瞭,不可如此焦躁野蠻,別給孩子做不好的榜樣。”
貞敏郡主吐瞭吐舌頭:“我知道瞭母親。”
然後貞敏郡主拉著雲楚伊說瞭好一會子的話,兩人倒也挺談得來的。
兩人相談甚歡的場景被宣和公主看到瞭,心中自然是氣惱的。
貞敏郡主是她的表姐,兩人關系還算是不錯的。
如今見她竟然與自己很討厭的雲楚伊在一起,心中自然是不悅的。
她感覺自己的表姐被自己最討厭的人給搶走瞭,她能不生氣嗎?
這麼想著,宣和公主有些氣惱的上前。
她不滿的睨瞭雲楚伊一眼後,對貞敏郡主說:“表姐,你怎麼什麼人都往自己跟前領?不怕晦氣嗎?”
一聽這話,貞敏郡主愣住。
她面色有些尷尬的看瞭雲楚伊一眼,沖她不好意思的笑瞭笑。
然後她看向瞭宣和公主,面色微微一沉,顯然有些不悅瞭。
“表妹這話,恐怕有些不妥吧?”
“她怎麼說都是我們的長輩,南蕭國最是註重禮儀尊卑瞭。”
“何況她是我母親邀請來的客人,我作為半個東道主,難道不應該幫著母親好好接待客人嗎?”
宣和公主剛想說話,卻聽蕭子睿上前說道。“表姐說的是。”
見自己的親哥哥都在為雲楚伊說話,宣和公主心中氣悶不已。
她滿懷怨憤的瞪著雲楚伊,恨不得在她的臉上劃出幾個洞。
她至今還在對言公子與她攀談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加上才藝大會上她與她又發生瞭一些矛盾,自然更是看她不順眼。
最主要的是,她很嫉妒雲楚伊。
這女人不僅才華橫溢,竟然還長得這麼好看。
她的風華竟然都將她這個公主給蓋下去,簡直可惡。
如今,就連先前對她十分厭棄的哥哥都在幫她說話。
她心中自然是相當不平衡的。
表姐跟她相談甚歡,哥哥又對她重燃愛慕之情,她別提有多恨雲楚伊瞭。
蕭子睿見她要馬上要發作,連忙將她拉到一邊。
宣和公主不滿的甩開瞭衣袖,冷聲質問他:“你拉我到這兒幹嘛?”
蕭子睿說:“今日是姑母舉辦的宴會,你休得胡鬧,砸瞭姑母的場子對你沒好處。”
“你少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宣和公主不滿。
“我問你,你是不是見雲楚伊恢復瞭容貌,所以又對她心生愛慕瞭?”
蕭子睿心裡一驚,隨即四處看瞭看。
見四處都沒人,這才松瞭口氣。
他沉下臉呵斥瞭一聲:“宣和,你在胡說什麼?”
宣和公主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她的眼神與此前完全不同。”
“但是你沒機會瞭,她現在已經是寧親王妃瞭,你永遠都沒有機會。”
“誰說的?”蕭子睿說。“等蕭北宸一死,我照樣可以將她搶過來。”
“你做夢吧。”宣和公主冷笑。“當初是你親自退的婚,就算蕭北宸死瞭她也不會再嫁給你的。”
“何況父皇會允許你娶這麼一個嫁過人的破鞋嗎?”
蕭子睿說:“蕭北宸雙腿殘廢成那個樣子,肯定是不能人道的。”
“你在做夢嗎?大婚第二日,皇太祖母派人去取瞭元帕,上面可是落瞭紅的。”
一聽這話,蕭子睿心中一陣氣悶。
隨後想到雲楚伊那驚人的才華和絕世的容貌,說:“那又如何?我不介意。”
“你……”宣和公主氣的呼吸一滯。“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一個被蕭北宸那個廢物睡瞭的破鞋你都願意要,如此沉迷美色,難怪父皇要將大哥立為太子。”
說完,她氣呼呼的走瞭。
蕭子睿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氣的不行。
對於皇位他向來沒有野心,但是他不允許自己的妹妹如此的瞧不起他。
他怎麼瞭?他不過是不想爭而已。
若他想要與蕭子楓爭,他也未必爭不過。
這邊。
雲清靈自然是將宣和公主對雲楚伊的厭惡看在瞭眼裡,心裡頓時一喜。
她現在無法對付雲楚伊,事事都被雲楚伊給壓瞭一頭。
不過,她可以借助別人的手去對付雲楚伊啊。
到時候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瞭,何樂而不為呢?
眼瞧著這宣和公主並不是個富有心機的,就是個傻白甜,她又何不再利用她一次呢?
這麼想著,雲清靈的心情大好,都沒有註意到雲楚伊已經離開瞭涼亭。
銀夭轉身見她笑的一臉奸詐,頓時眉頭緊蹙。
這女人……笑的那麼陰險。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雲清靈被她的呵斥嚇的回神,連忙搖頭:“沒有。”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老實本分點。”銀夭冷臉說。
“你若是做出什麼損害我們王妃的事情,你的下場會十分的慘烈。”
雲清靈被一個丫鬟呵斥,心中自然是不平衡的。
不過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不能與她們正面起沖突。
她現在必須隱忍,俗話說的好: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是個有遠大志向的人,能屈能伸。
所以這點小小的侮辱對她來說,算的瞭什麼?
當然,她的計劃得慢慢籌謀,不能操之過急。
她就不相信她這計劃一旦實施,雲楚伊還能像今天這般得意。
正這麼想著,她又聽到一聲呵斥:“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
雲清靈回過神,收拾好瞭情緒,連忙跟上瞭雲楚伊的腳步。
前方,雲楚伊帶著小郡主四處轉轉,賞花看魚。
小郡主心情很高興,對雲楚伊自然也沒那麼排斥瞭。
而這看在沫雪的眼裡,十分刺眼。
小郡主都被她洗腦洗的隻喜歡自己瞭。
如今竟然跟那個花瓶玩到瞭一起,她自然不能忍受。
她就指望著依靠小郡主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所以她絕對不能失去小郡主這個工具人,否則她就什麼機會都沒瞭。
這麼想著,她更加堅定要實施自己的計劃。
幾人隨意閑逛遊玩瞭一番後,晉陽長公主邀請的客人們都到瞭。
眾人全部移步到荷花池最中央的亭臺。
晉陽長公主作為今日宴會的東道主,坐在上首的主位。
她開場說瞭幾句之後,眾人便開開心心的結伴賞荷花去瞭。
等大傢都玩累瞭,又回到瞭中央的亭臺。
然後大傢吟詩作對,氣氛看起來還是很和諧的。
賞荷宴嘛,除瞭賞花遊玩,自然是少不瞭附庸風雅一番的。
雲楚伊作為本屆才藝大會拿瞭六個第一的魁首,自然被不少公子挑戰。
但是均不是她的對手,全部都成為瞭她的手下敗將。
如此以來,更多的才子們對她心生佩服,由衷的佩服。
尤其是徐尚書傢的公子徐銘之,他從前可是盛京有名的才子,是文狀元呼聲最高的人。
隻不過在他參加科考之前,莫名其妙就生瞭病。
這一病就是好幾年,直到前些日子才被一個神醫所救。
雖說他撿回瞭一條命,但是身體已經傷瞭根本,無法再參加科考入朝為官瞭。
他雖然心生遺憾,不過能夠活著,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瞭。
就在眾人吟詩作對十分盡興的時候,有人發出一聲驚嘆。
“哎呀,你的嘴巴怎麼腫瞭?”
那人有些懵,“我的嘴巴腫瞭嗎?”
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伸手摸瞭摸自己的嘴巴,果然感覺不對勁。
連忙找瞭個水缸一看,隻見自己的嘴巴腫的不成樣子瞭。
他嚇的喊瞭一聲,眾人朝他看過來。
待看到他那長嘴巴時,紛紛傻眼。
然後,又有人驚呼瞭一聲。
“她的嘴巴也腫瞭,就跟香腸一樣。”
“還有她的,嘴巴腫的好大啊,看起來好……好笑啊。”
“都腫的發亮瞭,會不會把嘴皮給撐破啊?”
“是啊,剛剛覺得有點好笑,現在覺得好恐怖啊。”
“他們是不是吃瞭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啊?好可怕啊。“
“……”
然後大傢發現,在座的人裡面,有五個人的嘴巴腫瞭。
那嘴唇就像是充瞭氣一樣,紅腫外翻,簡直跟兩節香腸一樣。
因為他們那紅腫的嘴唇占據瞭整個臉的三分之一,看起來真的很滑稽。
所以在場有不少人都紛紛捂嘴偷笑瞭起來。
雖然覺得這種事情好像不應該笑,但是他們憋不住。
而那五個人看著水缸裡倒映出的自己的樣子,嚇的哀嚎驚叫連連。
兩個女生直接被自己現在的樣子給醜哭瞭。
連忙捂住嘴巴,不敢讓人再看到自己如此醜陋滑稽的樣子。
雲楚伊見狀,淡定淺笑著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輕輕的抿瞭一口。
呵!
敢在背後說她和蕭北宸的壞話?
這就是下場。
她沒有撕爛他們的嘴巴已經算是手下留情瞭。
不過他們的嘴巴腫成這樣自然是中瞭她下的毒。
而她下的毒,必須要她自己親自來解才能好徹底。
反正這幾個人嘴巴那麼臭,趁機敲詐一筆也不是不可以。
這麼想著,雲楚伊仿佛又看瞭不少銀票在向她招手,心裡頓時美滋滋的。
而這幾個人自然是沒臉再留在莊園引人笑話。
他們捂著嘴巴匆匆告別瞭金陽長公主後,就紛紛落荒而逃,回去找大夫去醫治嘴巴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