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劉穎遞湯獻殷勤的,竟然又是喬宏。
後者紅著臉,雙手都在顫抖,一看就是老實又木訥。
接連兩次,考古隊員想裝看不到,都不行瞭。
雖然劉穎不怎麼招人喜歡,但人傢的客觀條件擺在那兒,出身好長得又漂亮,在學校裡是跟白天鵝一樣的存在。
至於喬宏,不能說他就是癩蛤蟆,但肯定跟劉穎差十萬八千裡,這樣的人,不管他是想追求白天鵝,還是想單方面奉獻,都對白天鵝是一種侮辱啊。
所以劉穎很氣,但她又拒絕不瞭面湯。
呼圖河這地方很奇怪,幹旱的出奇,空氣裡沒有一絲水分。
自從來到瞭這裡,大傢夥都幹巴瞭不少,好像身體裡多餘的水分,都被吸進空氣裡去瞭。
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湯,此刻在劉穎眼裡,比她喝過的銀耳燕窩還要誘人。
她可以毫不猶豫拒絕喬宏,再踩上三腳,但她拒絕不瞭面湯。
猶豫再三,劉穎僵硬的扯瞭一下嘴角,“那就謝謝你瞭,用我手裡這碗跟你換吧。”
大傢夥的下巴幾乎要跌到地上,單方面接受人情是一回事,用手裡的面湯交換是另一回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劉穎這是既想喝湯,又不想欠喬宏一點人情。
讓大傢夥都沒想到的是,喬宏竟然憨厚點頭,“行,我正想喝點稠糊的。”
就這樣,劉穎用一點點面糊糊換瞭一大碗面湯。
顧不得燙,她連屁股都沒坐穩,就喝瞭一大口。
滿屋子都是吸溜吸溜喝湯的聲音,從小到大,天天都要吃糧食,可大傢夥頭一回覺得糧食這麼香,這面湯是真好喝啊。
吃完喝完,大傢都有瞭精神。
副站長就笑著說,“那就早點歇著吧。”
彭大林趕緊把他拉到瞭一旁,“那啥,飯是吃瞭,能不能給大傢發一點飲用水啊?”
“不是我不發,飲用水是有定數的,每人每天一茶缸。今兒早上發水的時候,你們人還沒有到,所以沒有。
接站時帶的那壺水,是我們用自己份額湊出來的。”副站長十分無奈。
彭大林眨巴一下眼睛,萬沒想到喝一口水這麼難,“誰負責發水呀?能不能找他周旋一下?”
“邊防站每天都會派水車去拉水,他們人多,一車水都不夠用,能勻給氣象站一口,已經是軍民魚水情瞭。”
據副站長說,邊防站也想多拉點水,奈何水車就那麼大,周旋也沒有用。
彭大林撓頭,“就不能多派輛水車嗎?”
副站長拉著他就走,“我早就給上邊報過,但是沒批準,你有路子嗎?那你去打電話。我們這兒啥都沒有,但電話信號特別好。”
彭大林有點懵,他很快就明白瞭副站長的用意,看來氣象站也想多要點水,但是一直沒有引起上級的重視。
這次考古隊借住,正好給瞭氣象站一次向上訴苦的機會,要是彭大林有路數,能多要一輛車送水,那氣象站的生活也能跟著改善。
想到這裡,彭大林不由得可笑又可氣,這位副站長,看似個老實人,其實是個大滑頭,連他都被當槍使瞭。
副站長辦公室也是幹巴巴的,但電話權限的確很高,話筒一拿起來,就是省級接線員。
據副站長說,這是因為省氣象臺,需要他們提供數據資料。
彭大林很順利的就接通瞭電話,一番訴苦之後,他說瞭現實狀況,
“反正就是缺水,特別的缺水,同志們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喝過水瞭,我還能堅持,但隊裡還有老同志和女學生,就怕他們堅持不瞭。
如果缺水的問題不能改善,別說是尋寶瞭,生活都很難。”
上級一聽是這麼個情況,也著急瞭,“不是說好瞭,由兄弟單位接待嗎?”
彭大林看瞭一眼副站長,後者就在他身邊坐著,耳朵豎的老長,恐怕聽得比他還清楚,他隻好道,
“兄弟單位接待瞭,人傢氣象站挺熱情的,把自己的被褥和飲用水都省下來給我們瞭。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他們的水也是別人給拉來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專門給氣象站協調一輛水車?”
上級表示,對此事很重視,會立刻協調,讓彭大林通知隊員們,再堅持一下。
副站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彭大林打完瞭電話,他滿臉堆笑,伸手就去拍彭大林的肩膀,“彭隊長,你可真夠意思,我請你喝酒吧,是我從傢裡帶來的?”
彭大林趕緊搖頭,“多謝瞭,不喝酒喉嚨都冒煙瞭,要是喝瞭酒,我連今晚都過不去瞭。”
當地條件之艱苦,簡直超出大傢的想象。
然而條件再艱苦,該做的工作也不能停。
當天晚上,盧老就召集幾個核心隊員開瞭會。
元妮已經把相關線索交到瞭他手裡,經過研究,師徒二人判斷,青銅大鼎就藏在氣象站以北的一座小山上。
按照盧老的意思,這個會就是動員會,尋寶宜早不宜遲,最好是明天就行動。
彭大林面露難色,“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地方幹成這樣,出門尋寶,怎麼地也得背壺水吧?”
幾個核心成員互相看瞭看,認為彭大林說的也有道理。
“呼圖河很特殊,留在氣象站,每天還有人提供飲用水,一旦離開瞭氣象站,鬧不好會活活渴死。
我已經給上面打瞭電話,他們說會出面協調,我的意思是再等等,等有瞭充足的水,然後再出發。”見大傢沒有反對自己的意見,彭大林趁機說道。
“這樣啊……”盧老想瞭想,正要開口,元妮突然站起身來,伸手拉開瞭門。
貼在門板上偷聽的人猝不及防,一趔趄就摔瞭進來。
幾位核心成員都被嚇瞭一跳,等看清這人之後,不由得又驚又怒。
“喬宏?你為什麼要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