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驚心，她側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楚星辰瞧見她眼裡的擔憂，立馬明白瞭她心裡的想法，不動聲色地搖瞭下頭，許利民那裡沒有消息傳來，應該不是周江濤的事。
他盯著眼前的一幕，眼裡流露著不解，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神色一怔。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楊香菊已經上前，小聲跟一個相熟的婦人詢問瞭起來：“趙嫂子，這是怎麼瞭？”
趙嫂子湊近她，低頭壓低聲音嘀咕道：“周傢老夫人去世瞭。”
一句話，成功掀起一波巨浪。
雖已經隱約猜到瞭答案，可當猜測被證實時，楚星辰還是愣在瞭原地，他眼底閃過一絲哀痛。
那夜，周老夫將那把鑰匙交給自己時，那毅然決然的背影，在此浮現在瞭他腦海中。
在周老夫人發現周傢現在這位的秘密後還能囚禁在福省，而沒有被滅口，完全是因為她手裡掌握著一些讓這位忌憚的東西。
而如今，那些東西剛轉移到他手裡，周老夫人就去世瞭……
楚星辰心裡很不是滋味，要是自己沒去福省，也許周老夫人就不會去世。
楊香菊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嫂子：“這什麼時候的事。”
周傢那位老夫人，她還有些影響，是個不錯的老人：“不是聽人說，那位身體一直硬朗著，怎麼突然就沒瞭呢。”
趙嫂子道：“報喪的人剛到，我也是尋著動靜過來的，其他的還不知道。”
王奶奶撇瞭一眼人群後面的院子，透過院門，可以看到裡頭已經搭瞭個簡單的靈堂，她轉頭看向王瀟瀟：“丫頭，你在這等會，我們三個進去上個香。”
同住大院，雖私下裡沒有來往，但人情世故，面子上還得過得去，都已經到這瞭，就算做樣子也得進去一趟。
至於孫女，如今還懷著身子，就不要沾這些事瞭。
王瀟瀟點瞭點頭：“我知道瞭，奶奶，你們去吧。”
王奶奶帶著楊香菊和楚星辰進瞭靈堂。
周老夫雖然已經不居大院多年，但前來送她的人很多，一是周傢在大院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傢，二則是，這位老夫人離京前，人緣還可以。
周老爺子見王奶奶向靈堂走去，也垂頭跟瞭進去，畢竟這位軍銜在那放著，他得親自作陪。
王奶奶上完香後，淡漠地看向周老爺子：“節哀。”
周老爺子點瞭點頭，他眼眶雖然紅瞭一片，可仔細去看，就能發現他的悲傷不達眼底。
王奶奶暗自打量瞭兩眼，便收回目光向外走去。
楊香菊緊隨其後。
楚星辰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跟在奶奶和嶽母之後，在即將跨出門的時候，他無意間撇瞭一眼忙碌的周傢幾人，忽然發現瞭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腳步頓瞭下，盯著那道身影，神色晦暗不明，他實在想不通，此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按理來說，這人應該是在福省才對的。
“那人叫陸成業，是周老爺子手下的得力幹將。”
王奶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星辰回過瞭神：“我知道瞭，奶奶。”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周老爺子的得力幹將，那在福省時為何又出手救他呢？
沒錯，那夜在福省，他逃跑時，是陸成業救瞭他，後來更是助他順利逃離瞭福省。
楚星辰百思不得其解，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重要的事被自己忽略瞭，他再次撇瞭一眼陸成業，看來自己得找個機會會一會此人。
行至周傢大門口時，王奶奶抬頭望瞭一眼天空：“要起風雨瞭。”
她收回目光時，在楚星辰身上停瞭兩秒。
楚星辰：……
怎麼總覺得這句話是奶奶特意說給他聽的呢，可奶奶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想不明白，還是想不明白，他隻能虛心請教瞭：“奶奶，你這話是？”
他總覺得在奶奶這麼厲害的老人面前，自己特別蠢，所以呀，奶奶你還是有話直說吧，別為難他的腦子。
王奶奶笑瞭笑：“小楚，多想想。”
楚星辰：……
“好的，奶奶。”
王奶奶沒有在言語，隻是看著楚星辰的目光多瞭一絲期待。
一行人繼續剛才的行程，逛街。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王瀟瀟第一次來京市，一出大院，她就控制不住眼睛東張西望，同一座城，相隔幾十年，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奶奶，媽，我們去哪？”
王奶奶寵愛地看著她：“你想去那，我們就去那。”
王瀟瀟：……
她不知道。
求救的目光看向母親。
楊香菊還以為她在詢問自己的意見，笑道：“我和你奶奶一樣，都隨你。”
王瀟瀟無奈，皮球又回到她這裡瞭，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裡，之所以說想出來逛街，完全是為瞭透透氣，在傢被當成陶瓷娃娃拘瞭好幾天，她太無聊瞭。
小腦袋瓜子想瞭半天，才說道：“去友誼商場，百貨大樓，或者僑匯商店吧。”
這三個地方，都是之前原主最愛逛的地方。
剛好快到春天瞭，春裝估摸著也上新瞭，那就給自己添兩件吧。
王奶奶問：“你們有人帶華僑證嗎？有的話，我們去僑匯商店，沒有的話就去友誼商場。”
僑匯商店的東西要更洋氣些，但她今天出門忘帶華僑證瞭，沒有這個買不瞭東西。
王瀟瀟第一個搖頭，這玩意，原主有，她這個後世之人，從來記不起帶。
楊香菊也搖瞭搖頭：“僑匯券我倒是帶瞭不少。”可證，也給忘瞭。
楚星辰從自己口袋摸瞭摸：“我拿瞭。”
他有個習慣，每次出門，會帶上所有證件，華僑證大小也算個關於身份的證明，因此也時常拿著。
他將證給瞭王瀟瀟。
四人向僑匯商店出發。
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要比平時多一些，王瀟瀟又被三人很好的包圍保護瞭起來，她無聲地嘆瞭口氣，唉，她真的不是玻璃娃娃，沒那麼脆弱啊。
好在僑匯商店的人不是太多，進門後，她終於得瞭自由，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也興致十足。
楚星辰把自己口袋裝的錢和票全部掏出來塞進她的小包：“想買什麼就買，別舍不得花錢，還有給奶奶和媽也看著買點啥，對瞭還有爺爺和爸，也別忘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