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木澤腳步頓瞭下,心底湧出一股酸澀,他強撐著笑瞭笑:“來看看你。”
他目光有些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上次見她還是在那個小山村,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他是我千方百計才得來的。”
也是那次他才忽然明白,一直以來都是他錯瞭,小姑娘是心甘情願嫁給那個男人的,而他以為的喜歡,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瞭。
接受不瞭這個事實的他,選擇瞭逃避,逃避小姑娘,也逃避自己的心……
總以為不再見,時間會淡化一切,然後從知道她回傢的那刻,他就明白瞭,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消散的。
“那事我聽說瞭,你沒事吧?”
王瀟瀟呆愣瞭下,而後搖瞭搖頭:“沒事。”
好吧,原諒她沒聽懂他說的“那事”指的是那件事,畢竟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瞭。
她指瞭指書桌旁的椅子:“祁大哥你坐。”
祁木走過去坐下,看著臥床修養的小姑娘,她那蒼白的臉色讓他不禁心疼:“那夥襲擊之人有線索瞭嗎?”
王瀟瀟悠悠嘆瞭口氣:“還不知道,傢裡正在查呢。”
祁木澤怒火難言,他咬牙道:“那些人也太膽大妄為瞭。”
王瀟瀟贊同地點瞭點頭:“是呀,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下攔路傷殺,確實勇氣可佳。”
“……他們知道你的行蹤,有可能一直盯著你,最近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外出瞭。”
王瀟瀟笑瞭笑:“就算我想出門,估計傢裡也不讓我出的。”
那樣的圍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盯上她的,她估摸這事沒解決前,她會被一直“禁足”的。
祁木澤一想也是,就王傢眾人寵小姑娘的程度,又怎會讓她處於危險中,他又換瞭個話題:“楚星辰那事,是怎麼回事?”
王瀟瀟眸子閃瞭下:“不知道呀,隻不過我相信他過不瞭幾天就會出來的,他又沒做那些事,調查清楚後,自然也就會放人的。”
“那就好,沒事就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別客氣。”
“好,謝謝瞭。”
祁木澤不知道該說什麼瞭,房間陷入瞭寂靜。
王瀟瀟思索瞭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就閉嘴瞭。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像是在無言地述說著什麼,祁木澤盯著垂著頭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之前在書上看過的一段話:
你好像瘦瞭,頭發也變長瞭,背影陌生到讓我覺得見你是上個世紀的事,然後你開口叫我的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就多等瞭你一會兒而已……
“瀟瀟,他對你好嗎?你過得幸福嗎?”
王瀟瀟笑瞭笑:“他對我挺好的,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祁木澤掩飾住心底的苦澀,酸痛,他喃喃地說瞭句:“那就好,你幸福就好。”
最終,他還是沒留著吃飯,從王傢出來後,他徑直往回走瞭,這一次,他該退場瞭。
猶記得之前朋友說過一句話“如果不是相互的喜歡,你的癡情就會成為別人的負擔”,他不要做小姑娘的負擔,他希望她快樂幸福。
祁木澤到傢後,毫不例外看到瞭坐在沙發上等待自己的母親,他知道母親想要做什麼,在她開口前,搶先一步說道:“媽,我和鐘同志打算處處。”
祁母直接被他這句話驚呆瞭。
在這個不以結婚為目的地處對象都是耍流氓的時代,這句話的重量,豈是一般。
好幾分鐘後,祁母才反應瞭過來,她一臉欣喜:“兒子,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祁木澤點瞭點頭:“真的,沒有騙你。”
他話落,緊接著又說瞭句:“媽,我今天太累瞭,先回屋休息瞭。”
祁木澤說完,便迅速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緊閉房門,他知道母親接下來又要多問西問瞭,但他現在心裡頭很亂很亂,隻想安安靜靜的待會。
祁母剛張嘴,就見兒子溜走瞭,原本想追上樓的,可想起兒子上樓前的那神色,隻能暫且將滿心的疑問壓下去瞭。
唉,她忍不住重重地嘆瞭口氣,希望這次能是個好的開始,兒子能從心底走去。
……
今晚的夜,似乎要比以往都要漆黑,濃濃的夜色中,一道身影繞過重重警衛,悄悄地潛入瞭大院。
那道身影迅如獵豹,飄落間,不曾發出一絲聲音,像是暗夜使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執勤的士兵裡頭感官最為靈敏的人,也隻是輕輕一瞬間察覺到瞭不對,然而回頭去看,卻沒發現一分異常,隻能無奈地搖瞭搖頭,心想可能自己夢魘瞭。
那道身影在一個岔路口時,腳步猶豫瞭一下,他在原地向某個方向眺望瞭眼,掙紮後還是先走瞭那個本不該走的路,直到一處院門前,他停瞭下來,抬頭看向瞭二樓瞭某個房間,也不知道此刻她在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實在不該來此,以如今的形勢,知道他出來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本該快速去尋找那些東西,可一想到她,他就忍不住瞭,計劃好的路線變瞭又變,頂著莫大的風險悄悄摸到瞭這裡。
理智告訴他,這樣做隻會讓後面的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可心卻偏偏控制不住,不見她一面,難安。
停留兩秒後,他借著院外的樹,無聲無息地翻過高高的院墻,向二樓爬去,垂眼看著簷下那扇窗戶露出的點點光芒,楚星辰眉眼都柔順瞭下來。
明明才十幾個小時未見小女人,但他卻感覺像是過瞭十幾年,十幾個世紀那樣漫長,這樣短短幾十丈距離透過未拉嚴實的窗簾縫隙看著她,和她一同呼吸的感覺真好。
屋內,燈光忽然暗瞭。
她這是要休息瞭?
楚星辰微微失落的同時,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不停地打架,一個說現在就溜進去,還能和她說兩句話,一個說等她熟睡瞭在偷偷進去,看她一眼就好。
人呀,都是貪心的。
他摸索著撬開窗戶,輕輕跳進瞭屋內,黑暗中,他隻能看到床上鼓起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