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先長出瞭一口氣,解開瞭脖子上的第一顆扣子,又喝瞭兩口茶,“哎呦,這外人走瞭,咱們終於可以說會話瞭!”
說著看著院子外頭真沒人瞭,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來:“這是我們縣百貨大樓領導開會一致決定對你拾金不昧的行為的獎勵,你一定要收下!”
許寧言猶豫瞭一下,本來想推辭的,被李建國看出來瞭:“我說小許同志,這可是公傢給你的獎勵,不要白不要!”
有瞭這話,許寧言接瞭過來,手一捏就猜到裡頭不僅有錢,還有票據呢。
見許寧言收下瞭信封,李建國又拎起他帶來的兩個大包:“這裡頭是我們采購科和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你也收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些吃的和營養品,你這身體,得好生補補才是!”
說著打開包,裡頭是兩罐子麥乳精,兩斤大白兔奶糖,兩斤鈣奶餅幹,兩斤雞蛋糕,還有兩斤紅糖。
確實都是這個年代補身體的好東西。
許寧言沒想到李建國這麼大手筆。
不僅送瞭錦旗,給瞭錢,還給瞭這麼些東西。
雖然都不如書中說的,給許珍珠安排瞭一份工作實惠,不過她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舉手之勞的事情,能有這樣的報答,已經知足瞭。
李建國和她之間,就算兩清瞭,以後她也不會挾恩圖報,仗著這點子恩情,就去要求這個要求那個。
她現在隻希望李建國快點離開,她好回屋去清點清點今天收到的這些獎勵。
小金庫估計又要漲一漲瞭。
要知道顧致遠從說好假結婚第二天起,就給瞭她二十塊錢,說是每個月的日常生活開銷,其實就是生活費。
而顧致遠隻要出門一趟,也會順帶買一些米面肉之類的回來,這些是不算在日常開銷裡的。
許寧言去公社所謂買,其實大部分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食物,那可都是按照黑市價格算瞭錢的。
她空間的東西也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就算是大佬,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她還專門買瞭一個筆記本專門記賬。
主打一個有跡可循,有據可依。
要知道他們這種復雜的合作關系,最忌諱的就是錢財混雜不透明。
之前她以為顧致遠處境差,打算各種補貼顧致遠,那算是投資,圖一個奇貨可居,將來投資給回報。
現在知道顧致遠其實條件比自己想的要好,那兩人的關系,就是合作共贏。
反正公私分開就不會錯!
顧致遠也猜測許寧言每次去公社,買回來的東西都是從黑市來的,不然哪裡來的那樣多的種類?
不過兩人都心照不宣罷瞭。
這麼下來,一個月光靠著空間裡的囤貨,許寧言能含淚怒賺十五塊。
這可都是她的錢!
沒想到李建國不僅沒走,還一屁股坐得穩穩的,倒是才有功夫打量起顧致遠來。
顧致遠靜靜地坐著,任由李建國打量瞭半天,神色也沒動容一分。
李建國心頭跳瞭跳,扭頭:“現在也沒外人來,我就叫你言丫頭,你喊我建國叔就行,你的情況呢,你們大隊長和支書在路上已經跟叔大致說過瞭。你放心,以後叔就是你的傢人,叔就是你的娘傢!有啥事,你就跟叔說就是瞭,不要客氣見外!”
許寧言一愣,沒想到李建國會這樣說,不過心意她領瞭。
“建國叔,你的心意我知道瞭!不過我現在過得挺好的,再說我已經結婚瞭,有顧大哥照顧我呢!”
李建國順勢就問道:“我聽小顧同志的口音倒像是京城的?”
顧致遠頂著李建國的眼神,點瞭點頭。
“那小顧同志是京城下放的知青?”
顧致遠沉默瞭。
與此同時,大隊部裡。
其他的人都被大隊長給趕走瞭。
又忙回傢跟自傢老婆子交代,有公社和縣裡的領導來吃飯,讓將傢裡那隻老母雞給殺瞭,再將養在水缸裡的兩條鯽魚也給宰瞭,席面盡量辦得豐盛些。
裡頭張主任正在跟支書打聽許寧言的事情:“許寧言同志傢的那位男同志和許同志是什麼關系?”
支書臉色一僵,這許寧言跟顧致遠結婚的事情,說來也是被流言蜚語所迫,而且顧致遠的成分還不好,這被領導知道瞭,豈不是給領導留下瞭壞影響。
因此支支吾吾的道:“顧同志是四丫同志的對象——”
張主任立刻就察覺到瞭不對,眉頭一鎖:“許寧言同志多大?”看著就瘦瘦小小的一個小丫頭,怎麼就有對象瞭?
支書見瞞不過去瞭,含含糊糊的也就說瞭個清楚。
張主任神色大變,一拍桌子:“糊塗!許志華,你們兩個也是老同志瞭,怎麼還能犯這樣的錯誤?”
支書苦笑,他能說什麼?
還是辯解瞭兩句:“這不是流言蜚語能逼死人麼?再說瞭,小顧同志雖然是下放到我們團結大隊的,可他本人比起那些知青來,更老實些。到咱們大隊這麼些時日,大隊分給他的活計,都是按時完成的,從來不出妖蛾子。”
“跟咱們大隊的人也都保持距離,四丫落水也是他救的。而且不是您讓我們多照顧小顧同志的嗎?我們這才——”
張主任先是一愣:“這個小顧,就是那個小顧?”他是說怎麼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呢。
感情這就是他那位老領導托付給他的那位故交的兒子?
當初老領導隻說讓給安排個清靜點的地方,不用特別關註。
他思來想去,想著當初團結大隊發生過那樣的慘劇後,算是公社裡最清靜的地方,也就在名單下來的時候,將顧致遠分到瞭團結大隊。
還給團結大隊的大隊長許志國叮囑瞭兩句,讓給安排個安靜的地方,不要打擾。
他那日也忙,都沒看到顧致遠本人。
而且時間長瞭,許志國也沒提過,顧致遠也沒找過,老領導也沒問過,他早就忘記瞭。
哪裡想到今天爆出這麼個雷來!
氣得一時話都說不出來。
恨鐵不成鋼的在屋子裡轉圈圈,氣得拿手指著支書:“你懂個屁!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麼沒提前跟我匯報?糊塗!你們這幹得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真是,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