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手裡的湯勺一頓,吃驚地看著顧致遠。
委實沒想到,顧致遠不僅昨晚細心地照顧,拿腹肌為她暖腳,今天給她燉瞭黨參黃芪雞湯不說,居然還替她考慮得這般周全。
這樣的照顧,別說隻是假夫妻真兄弟瞭,就是親爹也未必能這樣細致體貼瞭。
要知道,這痛經是誰痛誰知道,上輩子聽痛經的女性朋友說起這個,都說西醫隻給止痛藥治標,唯有中醫調理才能治本。
而靠譜的老中醫難得,中藥材也因為環境原因,藥效不如以前。
如今這個時候,雖然經歷瞭動亂,可一些老中醫還在,一些傳承還沒有丟掉。
更何況能讓顧致遠推崇得熟悉的老大夫,那肯定不得瞭。
保不齊就是後世想掛都掛不上的國手專傢號吧?
若不是抱上瞭大佬這條金大腿,她一個鄉下丫頭,哪裡有門路能去京城看老大夫?
這麼一想,許寧言不禁暗自得意,多虧她當初當機立斷抱上瞭顧致遠的大腿,你看,這京城醫療資源不就能享受到瞭嗎?
果真這抱對大腿很重要啊!
當下沖顧致遠拱拱手,俏皮地說瞭一句:“大恩不言謝!這輩子必當結草銜環報答大哥!”
不是有那麼一個梗嗎?被英雄所救,若英雄是帥哥,就是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報答恩公。
若英雄長相不佳,那就是下輩子為恩公做牛做馬。
大佬高不可攀,她可不敢染指,隻能這輩子給恩公當小弟瞭。
顧致遠本來看許寧言今天臉色雖然還有些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嘴唇隻有一層淡淡的粉色,心中不無擔心。
但是看許寧言喝瞭湯後,臉頰泛粉,都有精力說笑瞭,也就略微放下心來。
揉瞭揉她的頭發:“你沒事就好,這兩天好好休息,別沾涼水,也不用做飯瞭,我下班帶回來就行瞭!”
猶豫瞭一下,又開口:“床單被套還有你的衣服,你燒熱水洗,等我回來給你漂幹凈——”
許寧言的臉一下子紅瞭,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過幾天再洗是一樣的!”
天啦嚕!太尷尬瞭!
傢人們誰懂啊!大佬要幫你漂衣服啊!誰敢啊!
顧致遠也不強求。
他中午隻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從廠裡出來,到國營飯店取雞湯,又回來吃飯,還得趕回去上班,時間緊湊,不能再耽擱瞭。
丟給狗腿子一個饅頭,然後把飯盒和碗筷洗瞭,騎著自行車就匆匆上班去瞭。
許寧言等他走遠瞭,這才松瞭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在瞭椅子上,拿手捂住瞭臉,長嘆瞭一口氣。
怎麼辦?她現在面對顧致遠就忍不住就看他的腹部怎麼辦?
方才這一頓飯,已經是她發揮瞭畢生的自制力,才讓自己的眼神一直保持在顧致遠的脖子以上部位,不敢往下偏移半分。
昨晚她不僅肚子疼,還頭疼想吐,人有一段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沒什麼太大的印象。
後面又吐瞭之後,人才清醒瞭些,所以隻記得顧致遠拿腹肌給她暖腳。
她回想起來,第一反應是太虧瞭,昨晚痛得厲害,迷迷糊糊的後來就睡著瞭,居然沒有好好感受一下顧致遠的腹肌,太虧瞭!
第二反應是,大佬都這麼勇於奉獻的嗎?這讓她以後怎麼面對大佬?一看到他就想到他的腹肌不說,還容易動歪心邪念啊!
尤其是大佬中午還特地回來給她送雞湯,還要給她洗床單!
這讓她怎麼扛得住?
心中默念瞭三百遍清心咒,整個人都清心寡欲到想出傢瞭,這才清醒過來。
暗下決心,以後定當要離大佬遠一點,才能避免自己再生如此邪念!
等到顧致遠晚上回來,立刻就察覺到瞭許寧言似乎在不著痕跡地疏遠躲避自己。
然後在以為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偷偷地看自己。
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後來倒是猜到瞭,小姑娘這是後知後覺的害羞瞭,所以不好意思面對自己。
心裡一時又好笑又心疼。
他傢裡長輩是醫生,從小耳濡目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像許寧言這丫頭一樣,十六歲多瞭才來第一次,而且疼得這麼厲害,一看就知道是身體虧損太過,體質太過寒涼的原因。
看來以後還得給這丫頭好好補身體,好好嬌養照顧著才行。
對於小丫頭這點小心思,顧致遠還能如何?隻能縱著!
加上最近機械廠又來瞭新任務,設計部的人都忙得不行,他看許寧言過瞭頭兩天後,氣色就好多瞭,人也精神瞭,也就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瞭工作上。
除瞭晚上回來吃飯,白天是見不到他的人影的。
也好讓小丫頭快點從尷尬狀態中恢復過來。
顧致遠回來的少,許寧言輕松瞭許多。
等大姨媽走完瞭,她洗瞭個痛快的澡,把頭發也洗瞭。
又將床單被套,還有衣服都大清洗瞭一遍,將屋子裡收拾瞭一下,這才去百貨大樓。
林紅好幾天沒見到她,前幾天碰到顧致遠還問過她,以為她又回團結大隊瞭。
沒想到顧致遠說她這幾天不舒服在傢休息,正想著等休息瞭去看望一下的,沒想到許寧言就來瞭。
忙關心地問她身體好點瞭沒?
許寧言含含糊糊地提瞭一句,林紅立刻就意識到瞭。
聽說許寧言痛經,還交給瞭她幾個小妙招,又偷偷問她月經帶有沒有?衛生紙的票夠不夠?
這個時候,大傢都用月經帶,衛生紙是那種粉色的紙,婦女同志憑票,一個月也就能買兩包。
這種衛生紙遠不如後世的衛生紙柔軟。
即使這樣,很多鄉下婦女都還用不起。
講究一點的人傢,買上一包,每次都隻用一張放在最外面,中間用粗糙的黃紙。
更艱苦一點的人傢,還在用過去的那種草木灰。
所以林紅才問她票夠不夠,不夠的話她哪裡有多餘的。
許寧言空間裡有衛生巾,自然不會用現在的衛生紙,隻說自己夠用。
林紅也沒多想,畢竟許寧言也是百貨大樓的職工,弄點內部衛生紙還是輕而易舉的。
也就不多說瞭,倒是說起機械廠最近最熱鬧的八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