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見許珍珠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也不說話,怪滲人的。
警惕地後退瞭一步,許珍珠這人雖然腦子不好使,可她心壞啊,保不住她突然又出什麼幺蛾子。
聰明人的想法還有跡可循,蠢人要幹壞事,你就完全猜不出來瞭。
許珍珠看許寧言這防范的模樣,忍不住嘲諷:“你怕什麼?你如今春風得意,工作好,男人也出息瞭,你看到不是該好好炫耀嗎?”
許寧言嗤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肚子裡裝不瞭二兩香油?缺什麼才吆喝什麼,我又不缺人羨慕,我有什麼好炫耀的!”
這話算是在許珍珠心上捅刀子瞭。
許珍珠臉色一變,許寧言這不就是指桑罵槐說她嗎?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許寧言說得對,自己是不如許寧言沉得住氣。
所以許寧言能忍辱負重,一輩子是省城首富太太,而她跟陸凱和陸傢撕破臉,如今進退兩難。
許珍珠臉色變化瞭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許四丫!我承認,我輸給你瞭!我不如你!”
許寧言越發警惕瞭,以許珍珠的為人,她能說出這話來?
莫不是後頭在憋大招吧?
許珍珠看出來瞭許寧言對她的警惕,苦笑道:“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瞭,還能對你做什麼?我找你不過是想說說心裡話,如今,也沒人肯聽我說話瞭!”
許寧言沒做聲。
許珍珠也不管許寧言想不想聽,愛不愛聽,自顧自地就說起來:“你說我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瞭呢?我哪裡做得不好,不對嗎?我對陸凱雖然有一點私心,可我是真的喜歡他啊!我一片真心對他,為瞭他,我什麼都肯做,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清清白白一個大姑娘嫁給他,居然還不如一個狐貍精破鞋?”
“你說陸凱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他怎麼狠得下心?那孟如意就那麼好?我跟你兩個人都不如她嗎?”
“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們倆爭瞭兩輩子,爭得你死我活有什麼用?連一個男人的心都綁不住,我們爭來爭去有什麼用?都便宜瞭孟如意那個賤人!”
“我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機會,怎麼就還不如上輩子呢……”
許寧言聽得直皺眉,許珍珠這是瘋瞭吧?還是已經豁出去瞭?居然將自己重生的秘密都說出來瞭?
可這個東西,許珍珠敢說,自己可不能承認。
當即疾言厲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我跟你爭瞭兩輩子?還爭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你少敗壞我的名聲!陸凱那樣的垃圾男人,也就你看得上瞭,你愛收破爛是你自己的事情,少扯到我頭上,我可看不上!”
許珍珠愣瞭一下,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是啊!這輩子你是沒跟我爭!是我強搶過來的!果然這不是自己的,就算搶過來也不是自己的!”
然後神色又帶瞭幾分癲狂地看著許寧言:“可你為什麼能過上好日子?憑什麼?上輩子你有陸凱,這輩子沒瞭陸凱還有顧致遠!憑什麼?我跟你比差什麼?你說我比你差什麼?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我重來一回,遇到瞭陸凱這樣的人!可你,沒有陸凱也能過得比我好?這是為什麼?”
那樣子,恨不得要沖過來撕瞭許寧言一樣。
許寧言看看天色,本來就已經遲瞭,還要聽許珍珠說些不知所謂的屁話。
不耐煩地打斷瞭許珍珠的話:“我過得比你好,是因為我不像你,為瞭過好日子,人都不做瞭!我算是聽出來瞭,當初你就是為瞭陸凱,才推我下水,想要我的命吧?你這麼心狠手辣,為瞭一個垃圾男人,連血脈親人的命都能不當回事。”
“你這麼能,怎麼陸凱和陸傢欺負你,對不起你,你倒是怕瞭?慫瞭?你當初想要我命的那狠勁去哪裡瞭?怎麼,當初對我就能狠得下心,對一個害瞭你的男人倒是心軟瞭,慫瞭?呸!窩裡橫的慫貨!”
“你怎麼有臉來問我?說我憑什麼比你過得好?我當然要比你過得好,因為我有人性!我不會像你一樣為瞭一點好處就害人!我不會像你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我不做虧心事!所以我過好日子是我應得的!你過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你應得的報應!你活該!”
“老天爺是公平的,你這樣的貨色都能過上好日子,那才是不公平呢!”
“你要想出氣,想報復,你找陸凱去!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用盡手段,差點殺人才得到的男人呢!你找我做什麼?想柿子撿軟的捏?還是指望我給你出頭?”
“我說這天還早著瞭,就別做白日夢瞭!”
許寧言一口氣說完,一把推開還擋在面前的許珍珠:“好狗不擋道!讓開!還有以後別來找我,雖然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高興,可是看到你,我就惡心!滾——”
啐瞭許珍珠一口,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瞭。
許珍珠被噴得暈頭轉向,好容易回過神來,就被許寧言一把推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騎著車走遠瞭。
不過她的眼神也變得陰狠起來,許寧言這番話,其他的不論,可有一句說的沒錯。
陸凱是自己心心念念瞭兩輩子的男人,就算,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便宜瞭孟如意那個賤人!
他們倆想雙宿雙飛?
也得看她許珍珠答應不答應!
許珍珠渾身都有瞭力氣,眼睛裡也有瞭光,悶不作聲地騎上瞭自行車,往陸傢蹬去。
等許寧言回傢的時候,天邊的晚霞正濃,才到巷子口,就看到狗腿子在巷子口張望著。
看到她的身影,搖頭尾巴晃地迎瞭上來。
又跟在許寧言的車後,一起回瞭傢。
一進院子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
顧致遠聽到瞭動靜,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回來啦,快洗手,我下班回來的路上,在國營飯店打瞭一份紅燒魚,一份香幹炒熏肉,飯也馬上就熟瞭,洗瞭手就能吃飯瞭。”
上次冷戰,顧致遠除瞭煮面條外,又學會瞭燜飯,手藝還算不錯,起碼能把飯燜熟瞭。
因此今天他下班回來,見許寧言還沒到傢,就把飯給燜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