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在洗澡間震驚瞭!
她終於明白顧勇是如何在一幹對薑媛的追求者中殺出重圍,抱得美人歸瞭。
這特麼全靠一張嘴會說,會哄人啊!
就是現在,換做意志力薄弱一點的女人,想想,身居高位說一不二的丈夫,這樣苦苦哀求自己,口口聲聲都說自己不是,句句話不離自己那顆愛你的心,三兩句就要提一次隻認準瞭你一人,要跟你白頭到老,生同衾死同穴!
誰不迷糊?誰不感動?誰不動搖?
難怪薑媛十幾年來,深陷顧傢這個泥潭,也沒能抽身。
那是因為這泥潭裡,有顧勇這個爛泥巴成精的男人,用花言巧語,用感情化成瞭無數無形的線,將薑媛死死地捆綁束縛在瞭這個泥潭裡。
今天自己的一番話,讓薑媛醒悟瞭,所以顧勇急瞭,生怕過瞭一夜薑媛又被自己給勸得離婚的心更堅決瞭,所以這是不顧臉面的跑來給薑媛繼續洗腦來瞭。
許寧言怒瞭,自己今天無差別攻擊瞭顧傢人,好不容易讓薑媛醒悟瞭,這是想讓自己功虧一簣?
做夢!
當下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下子拉開瞭洗澡間的門,頭也沒抬就道:“薑伯母,我洗完瞭,你,啊——”
一聲尖叫響徹顧傢上下。
同一層的顧致遠和顧致行兄弟聽到動靜,立刻拉開門從屋裡沖出來:“阿寧,怎麼瞭?”
“嫂子,出啥事瞭?”
……
然後一片沉默。
大傢看著門口剛才還一臉低姿態,委屈兮兮地拉著薑媛的手,一副半跪不跪的顧勇不說話。
顧勇在聽到許寧言一聲尖叫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隻是也被嚇到瞭,剛要做勢跪瞭一半的顧勇,想站起來。
結果起來的勢頭太急,太慌,咔嚓一下,把腰給扯瞭一下,整個人僵在瞭那裡。
然後就被顧致遠和顧致行兄弟給看到瞭。
顧勇一張老臉隻覺得今天是丟幹凈瞭,不敢瞪許寧言,隻好瞪瞭兩個兒子一眼。
慢悠悠地揉瞭揉腰,冷哼瞭一聲,故作無事:“我上來拿睡衣——”
薑媛沒做聲,回身取瞭顧勇的睡衣,丟到他的身上,砰的一聲甩上瞭房門。
顧勇手忙腳亂地接過睡衣,鼻子差點被門撞上,有心抱怨兩句,一扭頭,對上兩個大孝子看好戲的眼神,臉上掛不住瞭,低吼瞭一句:“還不睡覺,還站在外頭幹什麼?”
罵完,氣沖沖地抱著睡衣下樓去瞭。
等顧勇下瞭樓,顧致遠和顧致行兩兄弟互相看瞭一眼,默默地回屋去瞭。
顧致遠還好,忍得住。
顧致行回瞭屋,連房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就捂著肚子笑出瞭眼淚。
薑媛這邊,關上門,再看許寧言就有幾分尷尬之色,這一把年紀瞭,還讓小輩看到這笑話,真是沒臉見人瞭。
許寧言卻無事人一般,十分淡定:“薑伯母,你快去洗漱吧!”
薑媛點點頭,忽略臉上的臊意,拿著衣服進瞭洗澡間,磨蹭瞭好半天,等臉上的臊褪瞭下去,才肯出來。
這一天過得,是大起大落。
薑媛和許寧言都覺得身心疲憊。
沒說幾句話,就上床關燈,打算睡覺。
明天一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按照許寧言的想法,這薑媛要離婚,就得打鐵趁熱,最好明天就能讓顧勇同意離婚,然後快點辦好手續。
不然以顧勇這張嘴,加上水磨功夫,保不定薑媛哪天就被說得回心轉意瞭。
薑媛雖然身心疲憊,可心裡擱著這麼大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許寧言也是如此,今天罵人罵得太爽瞭,此刻大腦還興奮著呢。
見薑媛睡不著,索性翻身坐起來:“薑伯母,你也睡不著,咱們說說話吧,說不定就能睡著瞭。”
薑媛也坐瞭起來,兩人搭著薄薄的毯子,靠在床頭。
好一會子,薑媛才開口:“小言,你是不是覺得伯母很沒有用?是個糊塗人?這麼些年,被人哄著騙著,委屈瞭自己,還委屈瞭孩子!我真不是一個好母親!”
許寧言很想吐槽,薑伯母,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嘛。
到底是顧致遠的親媽,說來也是受害者,在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別人的鼓勵,而不是打擊。
想瞭想才開口:“伯母,這事不能怪你!隻能怪敵人太狡猾!哪個女孩子嫁人,不是想著跟對方白頭偕老,攜手過一輩子呢?都是拿著最炙熱,最柔軟,最真誠的一顆心去對待對方!可架不住有些人,這一路走著走著就變瞭!自己變瞭不說,還不允許你變,還希望你跟以前一樣對他!”
“這怎麼也不能說是女孩子的錯吧?就算是錯瞭,那也是對方錯瞭九分,女孩子錯瞭一分!女孩子錯在太過相信對方,將感情投入到太多太慢,不夠愛自己,不夠果斷罷瞭!”
薑媛被許寧言安慰瞭兩句,心裡好受瞭一些。
這黑夜中,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容,給瞭薑媛極大的安全感,讓她終於有瞭傾訴的欲望。
她此刻不太在乎許寧言是個晚輩,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以後還有極大可能是自己的兒媳婦,她隻是憋屈的太久瞭,終於能有人聽她說說瞭。
在薑媛的傾訴中,大致跟顧致遠和許寧言說得差不離,唯獨感情方面,卻並不是顧致遠兄弟和顧勇以為的,她真的愛顧勇愛得失去瞭自我。
相反,薑媛十分的冷靜。
“我知道,顧勇在當初所有想娶我的人裡面,條件算不是最好!他是個農村來的大老粗,雖然有幾分聰明和本事,可以他的條件,走到軍長這個位置,已經到頭瞭。”
“我當初選他,一來是我對文質彬彬的男人十分抗拒,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在外人看來十分儒雅的人,可他在傢裡,對著我的母親,卻是另外一副嘴臉,刻薄,尖酸,文人的劣根性顯露無遺。”
“所以我那個時候就發誓,我不會嫁給一個像我父親一樣的男人!而且顧勇當時也不算忘本,他派人回去找過父母和妻兒,沒有找到,很是難過瞭一段時間,還因此而受瞭傷,差點沒救過來。大傢都覺得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我知道他對我有好感,可他在不知道父母妻兒都不在之前,他在面前一直很都克制。”
“後來就算知道瞭這個噩耗,他在我面前也是自卑回避過一段時間!一直到解放後,他才正式跟組織上提出,想跟我組成一個革命傢庭!這期間,也有其他女同志對他表示好感,他一直都很果斷地回絕!”
“所以——”
薑媛沒說下去,許寧言卻明白,所以薑媛動瞭心,同意瞭顧勇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