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瞭晚上,薑致行回來,和薑媛一起聽說劉局送的新婚賀禮,居然是大領導親自題的字。
兩人都驚訝極瞭,跑到兩人的新房裡瞻仰瞭一番。
都不敢上前摸,隻遠遠的敬畏的看著。
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出得氣大瞭一點,把這副字給吹出個好歹來。
好半天,薑致行退後瞭兩步後,才敢出聲:“簡直跟做夢一樣!我居然能看到大領導的墨寶!哥,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薑致遠沒動,薑媛毫不客氣的給瞭薑致行一下子:“清醒瞭沒?”
薑致行疼得差點沒跳起來,一邊抽著冷氣一邊道:“清醒瞭,清醒瞭!”
又忍不住嘀咕:“我這輩子要是能得到一副領導的墨寶,我也願意結個婚的!”
薑媛沒好氣的踢他一腳:“天還沒黑呢,做什麼美夢?你當大領導的墨寶是大白菜?結個婚大領導就給寫一副?”
薑致行也不生氣,嬉皮笑臉:“那是!也得是我哥和我嫂子才配得上!我就算瞭!”
說著拔腳就往外溜。
笑鬧瞭一陣出來,大傢都去廚房忙活晚飯。
薑致行感嘆瞭一句:“當初咱們離開顧傢,跟顧傢斷絕關系,那些人背後可沒少說風涼話!說咱們為瞭所謂的骨氣,拱手將師長爹給讓出去瞭!以後有咱們後悔的時候!如今倒是想讓他們看看,到底誰後悔瞭!”
剛跟顧傢斷絕關系的那段日子,確實沒少聽這些閑言碎語。
大傢都覺得他們兄弟倆傻,為瞭賭一口氣,不要師長爹,還斷絕關系,改瞭姓,何必呢?
以前獻殷勤的,那段時間避之唯恐不及。
以前湊上來想跟他處對象的,那段時間躲得遠遠的,或者立刻就找瞭別人。
還有之前各種巴結他的,知道他跟顧傢斷絕關系後,立刻翻臉。
就是親戚間,當面不說,背面也有說他們糊塗的。
真是短短數月,就看透瞭人情冷暖。
之前大哥薑致遠升任副局長,那些人的態度就又來瞭個轉變,又開始誇大哥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大哥要娶嫂子,那些人背地裡也沒少嘀咕,說大哥糊塗,不知道趁著這個時候,娶個能對自己有幫助的,偏生娶個鄉下的丫頭,沒爹沒媽,就算頂著個烈士子女的名頭,不頂用啊。
不過想來經過這次的婚禮,再不會有人說這話瞭。
說起這個,薑媛冷笑一聲:“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瞭,你管外人說什麼?”
薑致行嘻嘻一笑,這事就算過去瞭。
薑致遠也就兩天的婚假,還是之前努力加班,加上這把年紀才結婚娶瞭個媳婦,劉局長看他可憐,特批的兩天。
今天一天已經過去瞭,就剩下明天一天。
薑媛也知道,這年輕人剛結婚,肯定黏糊。
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早就說好他們結婚後,自己就還是回到醫院宿舍去住,不在這裡當電燈泡。
因此吃完晚飯,就要回醫院。
薑致遠和許寧言要一起送她和薑致行出來,被薑媛給攔住瞭,說天冷,讓許寧言別出來。
薑致行離得遠一些,出瞭門,騎著自行車就先走瞭。
薑媛要坐最後一班公交車,薑致遠送到到胡同口外的公交車站臺等車。
見前後左右沒人,薑媛才上下打量瞭自己兒子半天,看得薑致遠渾身發毛,實在沒忍住:“媽,你看什麼?”
薑媛含蓄的道:“那什麼,明天沒事,你帶著小言去俞老傢一趟,感謝他老人傢,讓他老人傢給你把把脈!要是有什麼毛病,趁早治,不要諱疾忌醫!”
薑致遠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將話在腦子裡過瞭一圈後,意識到瞭薑媛話裡的意思,臉一下子就黑瞭:“媽,你不相信你兒子?”
薑媛忙往回找:“媽怎麼是不相信你呢?這不是你到底年紀不小瞭,是吧?萬一,是吧?那什麼,小言還年輕,那方面也很重要的,是吧?”
看著薑致遠越來越黑的臉色,終於後知後覺:“那什麼,也許是媽誤會瞭!兒子,你是不是看小言年紀還小,所以還沒那啥?那什麼,兒子啊,堵不如疏!憋太久瞭,也不太好的!”
雖然她也很尷尬,但是作為大夫,她覺得有義務跟自己兒子溝通好這個問題。
這要不是自己親媽,薑致遠非要讓她知道知道這亂說話的厲害。
可偏生是自己親媽,還能如何?
隻能黑著臉:“媽,你閉嘴吧!”
薑媛閉上瞭嘴。
母子間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好容易車來瞭,薑媛松瞭一口氣,上瞭車後,想瞭想沒忍住,趁著車還沒啟動,從窗戶裡鉆出頭來:“媽覺得你明天還是去一趟俞老傢比較好——”
薑致遠黑著臉轉身就走,隻做沒聽到。
許寧言趁著薑致遠去送薑媛和薑致行,快速的洗漱瞭一下,換瞭傢常的棉襖,想著這兩天吃的肉有些多,打算泡點茶解膩,也消磨一下時間。
不然看薑致遠那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的眼神,她就腿軟。
那啥,天天吃肉不好,身體遭不住,要持續性發展不是?
就看到薑致遠黑著臉走瞭進來,一臉的不快。
忍不住問:“怎麼瞭?”
薑致遠沒做聲,端起桌上的涼茶,咕咚咕咚灌下去瞭一大杯,丟下一句:“我去洗澡。”
然後進屋拿著衣服就去瞭洗澡間。
這邊爐子上的水還沒開呢,薑致遠就帶著一身水氣進來瞭。
這麼冷的天氣,他隻穿瞭一身長袖長褲的睡衣,拿幹毛巾擦自己的頭發,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許寧言。
盯得許寧言後背汗毛都豎起來瞭,渾身不自在:“你,你看我幹什麼?”
薑致遠擦幹瞭自己頭發上的水珠,隨手將毛巾搭在瞭架子上,慢吞吞的朝著許寧言走過來。
步子雖然慢,可不知道怎麼的,許寧言卻感覺到瞭說不出的危險,那一步一步好像踩在瞭她的心上,讓她的心忍不住怦怦跳瞭起來。
吞瞭吞口水:“你,你要幹,幹什麼?”
話說出來,許寧言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幹啞的厲害。
薑致遠走到許寧言的面前,微微一笑:“不早瞭,咱們休息吧。”
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