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點著一盞昏黃的燈。
蕭臨淵回來後,便解瞭手臂上的袖箭,扔在瞭桌上,最後他越看越煩躁,拿起那袖箭就要扔出去。
突然一陣風從窗外吹瞭進來,桌上放著的書冊翻開瞭幾頁,幾張紙飄瞭出來。
看見那個東西,蕭臨淵面色稍緩,他將袖箭放下,拿起那幾張紙看瞭看,這上面畫著繁瑣的圖。
蕭臨淵看著這幾張圖紙,面色凝重瞭些許,最後他將這幾張圖紙連同那個袖箭一同鎖在瞭抽屜裡。
既然那個小丫頭如此不識好歹,那他也沒必要再為她費心瞭。
顧錦初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那條小滑魚也不例外。
……
葉沉魚聽瞭葉君澤對蕭臨淵的評價,當晚就做瞭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變成瞭一條魚,被蕭臨淵攥在手心,冷冷的聲音道:“你說,你這條魚是紅燒瞭好呢,還是清蒸瞭好呢?”
她被嚇得一個激靈,醒瞭過來。
外面的天色蒙蒙亮,葉沉魚沒瞭睡意,她爬起來去廚房端瞭飯菜,便送去瞭蕭臨淵的院子。
說來也巧,她住的紫藤院和蕭臨淵的院子正好挨著。
她提著食盒進來,見門開著,她就走瞭進去:“小舅舅,我來給你送吃的瞭。”
蕭臨淵正在更衣,冷不防的見這小丫頭闖進來,他蹙瞭蹙眉:“出去。”
葉沉魚一愣,見蕭臨淵隻穿著中衣,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
她忙轉過身去結結巴巴道:“我……我見門開著,以為小舅舅你……”
她實在是覺得丟人,提著食盒就跑瞭出去。
蕭臨淵一臉的困惑,這一大清早的這丫頭是發什麼瘋?莫不是良心發現瞭?那也晚瞭。
哼。
他自顧自地繼續穿著衣服,卻已經在心中為她想好瞭各種理由,到瞭最後竟開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小氣瞭?
他堂堂工部侍郎,至於跟個小姑娘置氣嗎?
蕭臨淵越想越煩躁,連衣服也沒檢查便走瞭出去,就見葉沉魚站在院子裡,像個做瞭錯事的孩子。
他有心不搭理她,但嘴又不受控制:“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葉沉魚走過來,看著他衣服領子的扣子都扣歪瞭,她伸手指瞭指:“小舅舅,你衣服穿錯瞭。”
蕭臨淵:“……”
他伸手扯瞭扯,隻是自個瞧不見。
“我來吧。”
葉沉魚將食盒放下,伸手為他重新扣好扣子。
蕭臨淵垂眸正將她的俏臉盡收眼底。
小姑娘已經長大瞭,這容貌長開瞭之後,是越發的明艷動人,而這雙眼睛生得最是好看。
再長個幾年,怕是能把人的魂都給勾瞭去。
就是沒心沒肺。
葉沉魚整理好衣襟,見無不妥後,她退瞭回來道:“我去廚房給小舅舅拿瞭早膳,你吃點再去上朝吧。”
蕭臨淵看著她遞來的食盒問:“有事相求?”
葉沉魚道:“沒事就不能來孝敬孝敬小舅舅嗎?
小舅舅幫我解圍,護我安危,我還沒好好的道過謝呢。”
蕭臨淵故意道:“你不是送瞭我袖箭防身嗎?”
提到袖箭,葉沉魚就更加的心虛,她道:“那個不算,小舅舅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蕭臨淵看著她道:“送人禮物,若是要問瞭才知道要送什麼,那還有什麼意義?”
他道:“早朝時間就要到瞭,早膳我就不用瞭,你自己留著吃吧。”
留下這話,他便出瞭院子。
葉沉魚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鬱悶:“昨個不是還挺好哄的嗎?今個怎麼就不管用瞭?”
這脾氣真是陰晴不定的,莫非做大事的都這樣?
她提著食盒回瞭自己的院子,因為沒有胃口她也沒吃,就這麼坐在桌前發著呆,想著前世的一些事情。
想累瞭,她便爬回床上又睡瞭個回籠覺,這一次沒做噩夢,一覺醒來日上三竿。
葉沉魚舒服地伸瞭個懶腰,打算去看看綠珠。
因為綠珠要養傷便送去瞭她娘住的院子,方便照顧。
出瞭門,就見管傢陳叔迎瞭過來道:“小姐,外面有位俊俏的公子找你。”
葉沉魚好奇不已,莫非京城還有比她哥哥以及蕭臨淵還俊俏的公子?
跟著陳叔來到府外,就見府門前站著一位恣意瀟灑的少年郎。
少年回頭,那俊朗的容顏在陽光下略顯剛毅,渾身都散發著蓬勃的朝氣。
葉沉魚愣瞭一下,隨即有些驚喜地喚瞭一聲:“謝九思,你怎麼來瞭?”
眼前的少年郎正是將軍府的公子,謝九思。
謝傢鎮守南境,世代為將,二十多年前,鎮國公府嶽傢勾結大胤,泄露邊關佈防圖,致使謝傢滿門忠烈,慘死戰場。
謝九思的父親謝既明,是謝傢最小的兒子,據說當年這位謝九爺是謝傢的紈絝。
謝傢出事後,他扛起瞭謝傢的責任,接替他的父兄,上瞭戰場,成為瞭一代名將。
而謝九思頗有其父的風骨。
葉沉魚和謝九思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直到謝九思去瞭邊關才很少相見。
但謝九思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很多的禮物。
“你出瞭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
謝九思是聽說瞭葉沉魚的事情,這才趕瞭回來,這一路上他擔驚受怕,就怕她受瞭委屈。
葉沉魚道:“又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情,怎麼,你該不會以為這點小事就把我給擊垮瞭吧。
那你可太小瞧瞭我,我現在過的很好,我有爹娘哥哥還有個當官的小舅舅。”
她一臉炫耀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引以為傲。
謝九思從她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傷心難過,他問:“你當真沒事?”
葉沉魚翻瞭個白眼:“我是誰啊,別人不瞭解我,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嗎?”
謝九思輕笑一聲:“也是,整個京城怕是也隻有我才知道你的真面目瞭。”
眼前這位看似是被嬌寵長大的千金小姐,但其實她的性子野著呢,隻是她突逢變故,他還是有些擔心。
葉沉魚道:“說說你吧,怎麼回來瞭?
你該不會就是因為我才私自回京的吧?
謝九思,你膽子也太大瞭,身為將領無召回京那可要被治罪的。”
謝九思看著她,認真道:“我來,是想帶你走的。”
話音方落,就聽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謝小將軍,要帶她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