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葉沉魚大吃瞭一驚,她道:“看來表姐懷疑得沒有錯,她父親的死當真是另有隱情。”
明明是中毒身亡,卻被偽裝成意外,黎淮安當年究竟因何而死?顧傢知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葉沉魚覺得眼前仿佛出現瞭一片迷霧,她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或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蕭臨淵對著葉君澤道:“將這骨頭收好,回去讓姐姐查驗一下黎淮安中的是什麼毒?”
“好。”
葉君澤將那骨頭包瞭起來,隨即他們將棺材恢復成原樣。
整理完之後,葉君澤朝著蕭臨淵走瞭過來:“你覺得黎淮安的死,會不會跟顧傢有關?”
“站那,別過來。”
蕭臨淵拉著葉沉魚後退瞭幾步:“你剛碰過屍體,離嬌嬌遠點,以免傳瞭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給她。”
葉君澤唇角猛的一抽,這男人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半夜三更帶他妹妹來開棺驗屍時,怎麼不怕嚇著她?
他哼瞭一聲,站在原地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蕭臨淵沉聲道:“兩種可能,一則老夫人不知道內情,隻是內疚憐惜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早逝。
第二種可能,她也許知道黎淮安不是死於意外,所以才會經常做噩夢,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我更偏向於第二種,黎淮安是相府的乘龍快婿,他明明死於中毒卻被偽裝成意外,隻能說這件事和相府有關。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顧相毒死瞭自己這個妹夫,間接地害死瞭自己的親妹妹,而老夫人很有可能知道內情。”
葉沉魚聽著蕭臨淵的分析,簡直驚掉瞭下巴,但是種種疑惑表明,這種可能性很大。
她問:“那殺人動機會是什麼?”
殺瞭自己的妹夫,總得有理由吧?
蕭臨淵也猜不透,但他覺得他要調查的事情很有可能就同黎淮安的死有關,而這便是突破口。
他道:“既然發現瞭線索,那就慢慢查吧,事情的真相總會是水落石出的,走吧,先離開這裡。”
蕭臨淵帶著他們,來到瞭不遠處的一個湖邊。
葉君澤問道:“咱們來這做什麼?該不會還有棺材要挖吧?要挖你自己挖,我可不奉陪瞭。”
他這滿身屍臭味,實在太難聞瞭。
話音方落,蕭臨淵一腳就將他踹下瞭湖裡道:“下去好好洗洗,洗幹凈再上來,衣服給你放湖邊瞭。”
他讓凌越將衣服放下,讓他守在這裡,隨後帶著葉沉魚走遠瞭。
隻聽身後傳來葉君澤罵罵咧咧的聲音:“蕭臨淵,你可真不是人。”
葉沉魚倒是覺得蕭臨淵想得很周到,連換洗的衣服都備好瞭。
隻是現在到底是春寒料峭的,她不免有些擔心道:“哥哥不會生病吧?”
“不會。”
蕭臨淵道:“這不是普通的湖水,而是溫泉湖,水是溫熱的,泡一泡對身體好。”
說著,他拉著葉沉魚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葉沉魚愣瞭一下,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莫名地讓她覺得有些耳熱。
她跟著蕭臨淵順著湖水的上遊走去。
不多時,就被眼前的一幕驚住瞭。
隻見漫山遍野的螢火蟲,如一顆顆星辰一般,將黑夜照亮,美得不似凡間。
“好漂亮啊。”
葉沉魚松開蕭臨淵的手,跑瞭過去,驚動瞭許多的螢火蟲,圍著她飛來飛去。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色,也沒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她就像個孩子一樣追逐著那些螢火,嘴裡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
蕭臨淵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也許她不記得瞭,但這是他答應過她的。
帶她去看漫天螢火,萬丈星辰。
他做到瞭。
“小舅舅,你快過來。”
葉沉魚朝著他招手,她的笑容比身邊的璀璨螢火更加的耀眼。
蕭臨淵大步走瞭過去,問她:“喜歡嗎?”
“喜歡,真是太喜歡瞭。”
葉沉魚席地而坐,她面前是泛著水霧的溫泉水,裊裊霧色在螢火的映襯下如夢似幻。
蕭臨淵在她身旁坐下道:“帶你來開棺驗屍隻是順便,看螢火蟲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整日被拘在相府,定是沒見過這樣的景色,就當是送你的生辰禮,雖然遲瞭一些。”
她回葉傢的時候,他對她心存偏見,連禮物也沒有送。
但其實他有準備的,隻是後來借雲致的手送給瞭她。
就是那隻蓮魚簪,隻可惜那簪子成瞭殺人的兇器,定然是不能再戴瞭。
“謝謝小舅舅。”
葉沉魚眼底倒映著星光,她看著蕭臨淵道:“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瞭。”
蕭臨淵覺得這小丫頭太容易滿足瞭,他伸手揉瞭揉她的頭道:“以後小舅舅會送給你更多更好的。”
葉沉魚聽著這話,心頭好似被什麼東西撞瞭一下,波瀾微漾。
她一把抱住瞭蕭臨淵的胳膊,枕在他的肩上,然後閉上瞭眼睛。
蕭臨淵半個身子微微一僵,看著靠在他肩上的小姑娘,心中一片柔軟,就聽葉沉魚問道:“小舅舅,你會唱曲子嗎?”
蕭臨淵:“……”
這真是難住他瞭。
他看瞭一眼地上的雜草,然後伸手揪瞭一片葉子,放在嘴邊吹奏瞭起來。
那悠揚的曲調在靜逸的月色中,格外的好聽。
葉沉魚緊閉的雙眼在聽到樂曲的那一瞬間,突然睜開,眼前仿佛有什麼畫面閃過,快得讓她抓不住。
她抬起頭看著在月色中吹奏樹葉的男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直到一曲結束,蕭臨淵看向瞭她。
彼此相視的一瞬間,葉沉魚好似魔怔瞭一般,脫口問道:“小舅舅,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蕭臨淵聽著這話,面色一僵,手中的樹葉飄落在地上
他有片刻的心慌,隨即穩住瞭心神道:“為什麼會這麼問?難不成,你曾經見過我?”
葉沉魚搖瞭搖頭:“不知道,總覺得怪怪的。”
在她的記憶裡,從未出現過蕭臨淵這個人,可是她總會在某個瞬間,閃過奇怪的畫面。
就像方才,當樂曲響起的那一瞬間,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而最讓她懷疑的則是前世,她總覺得前世的蕭臨淵是認識她的,可是蕭臨淵如今的反應,又不像是認識的。
這真是太奇怪瞭。
正想著,身後有腳步聲傳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