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將書冊拿開,拿起壓在下面的兩張圖紙,待看清楚上面畫著的東西後,她不由的一驚。
這不是《千機要術》中有關水利一篇裡的圖紙嗎?
蕭臨淵怎麼會有這個,而且瞧著這圖紙似乎有些舊瞭,不像是新畫的。
她的那本《千機要術》就隻有哥哥知道,可明顯這不是哥哥給他的,那也就是說,蕭臨淵知道這本書?
可是,那本書一直在她手裡,他是怎麼知道的?
葉沉魚心中充滿瞭疑問,她怕自己弄錯瞭,於是拿著那兩張圖紙回去,打算和她的書比對一下。
蕭臨淵走得急,完全忘瞭這茬,出瞭院子他看著跟在身後的凌越,氣就不打一處來:“一點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凌越被罵得有些懵,他不解的問道:“大人,可是屬下做錯瞭什麼?”
蕭臨淵道:“嬌嬌怎麼會知道我讓你燒衣服的事情?”
凌越打瞭激靈,他道:“那天屬下按照你的吩咐去燒衣服,不巧被小姐撞見瞭。
她詢問我為什麼要燒掉,我隻能說是大人你不喜歡。”
他伸著手,發著誓:“大人,屬下沒有多嘴,什麼都沒有說,真的。”
頓瞭頓他又道:“屬下這也是無心辦瞭好事不是嗎?要不然大人你怎麼會有新衣服穿?”
話音方落,蕭臨淵一腳踹瞭過去:“就你話多,一邊待著去,別跟著瞭。”
出都出來瞭,蕭臨淵總不能再折回去,更何況他也沒臉去見嬌嬌,於是就去瞭葉君澤的院子。
葉君澤用過膳後,就睡下瞭,睡得正香時冷不防地就被人掀瞭被子。
他動瞭動眼皮,睡意惺忪地看著站在他床榻前的男人,沒好氣的聲音道:“你發什麼瘋?”
蕭臨淵將他揪瞭起來。
葉君澤打瞭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你有什麼事啊?”
蕭臨淵道:“瞧瞧我身上這衣服好看嗎?”
葉君澤掀瞭掀眼皮,看著他衣服上繡著的錦鯉,這繡樣倒是少見,瞧著還挺新鮮。
他點瞭點頭:“好看。”
蕭臨淵揚揚得意:“嬌嬌給我做的,就連姐夫都沒有。”
說著,他嘖嘖兩聲道:“好外甥,你可真可憐啊,嬌嬌回來這麼久連個帕子都沒給你繡過吧?”
葉君澤:“……”
聽著這話,他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跳瞭起來:“不是吧蕭臨淵,嬌嬌給你做瞭新衣服,你就跑到我這裡炫耀來瞭?”
蕭臨淵點瞭點頭:“不僅是衣服,還有荷包,好看嗎?”
葉君澤看著他腰上掛的荷包,簡直要吐血瞭,妹妹回來這麼久都沒有給他繡過任何東西。
她卻給蕭臨淵做瞭衣服,繡瞭荷包。
葉君澤一臉幽怨的眼神看著欠揍的蕭臨淵:“你得意什麼?妹妹給你做衣服那是報答你的恩情,是謝禮。
不給我做,那是因為我是她哥,我們是一傢人不用這麼客氣,說白瞭,嬌嬌就是把你當外人。”
蕭臨淵臉色沉瞭沉,卻沒上他的當:“隻能說是你這個當哥哥的沒用,你有哪次保護好她瞭?難怪她不待見你。”
葉君澤雙手握拳,咬牙切齒:“蕭臨淵,你夠瞭!”
這個男人也太睚眥必報瞭,他不就是今個多嘴嘲笑瞭他一通嗎?至於如此來紮他的心嗎?
蕭臨淵瞥瞭他一眼,警告道:“不許去找嬌嬌讓她給你繡東西,聽到瞭嗎?”
葉君澤哼瞭一聲:“你不心疼我妹妹,我還心疼呢?
你當做件衣服很容易啊,都不知道是嬌嬌熬瞭幾個晚上做出來的,也不知道手上紮瞭多少針,我可舍不得讓她碰針線。
哪像你,就知道來同我炫耀,絲毫都不知道心疼。”
一句話,讓蕭臨淵瞬時高興不起來瞭,葉君澤說的沒錯,他沉浸在喜悅當中卻未曾想過她背後的付出。
他斂住思緒對著葉君澤道:“嬌嬌一大早起來給你做狀元糕的時候,你怎麼不心疼她?”
葉君澤唇角一抖,他嘆瞭一聲軟瞭語氣:“舅舅,咱們真的要這麼互相傷害嗎?”
“你當我樂意啊?還不怪你,以為握著我的把柄就無法無天,簡直就是欠收拾。”
蕭臨淵看著他,冷冷的聲音道:“想踩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這輩子你也沒有這個機會。
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然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不痛快。”
他哼瞭一聲,轉身大步地走瞭出去。
葉君澤坐在床上,心中很是鬱悶,說不羨慕那是假的,畢竟妹妹對蕭臨淵比對他要親厚。
被蕭臨淵欺壓瞭這麼多年,他也想翻身,奈何這個男人心太黑,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從葉君澤的院子裡出來,蕭臨淵的心情好瞭許多,其實一個下午他也想通瞭。
他如今的身份,稍有不慎就會給身邊人帶來災禍,能以舅舅的身份守在嬌嬌的身邊他已經很知足瞭。
做人不能太貪心。
至於以後,順其自然吧。
蕭臨淵回到書房,剛坐下就見桌上多瞭幾本原本放在書架上的遊記,而被他壓在書冊下的那兩張圖紙卻不見瞭。
他猛的站瞭起來,心下有片刻的慌亂,他離開之前隻有嬌嬌在,那圖紙定是被她給拿去瞭。
怎麼辦?
她定是發現瞭圖紙上的內容同她的那本《千機要術》一模一樣,她若是問起,他該怎麼回答?
蕭臨淵來不及多想,快步出瞭房門。
紫藤院內。
葉沉魚拿著那兩張圖紙和《千機要術》裡面的水利工具仔細的對比一番,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她不由的陷入瞭沉思。
看著那裝有《千機要術》的機巧盒,葉沉魚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盒子是誰教她打開的瞭。
她努力的想要去回憶,頭就有一種悶疼的感覺。
葉沉魚揉瞭揉頭休息瞭一會,不多時就聽腳步聲傳來,抬頭就見蕭臨淵大步的走瞭進來。
看見桌上的那兩張圖紙,蕭臨淵神色有些慌張,他走過去斥問道:“誰讓你亂碰我東西的?”
葉沉魚愣瞭一下,她看著蕭臨淵,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瞭下來:“你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