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已經離去,王舒綰卻還站在原地,沉浸在方才的喜悅當中。
本以為博取太子殿下的青睞需要費一番功夫,沒成想竟這般順利。
如今她既已入瞭太子殿下的心,離這太子妃的位置,還會遠嗎?
正想著,身後忽而傳來一道輕笑聲:“不知道太子殿下跟姐姐都說瞭些什麼?讓姐姐這般流連忘返?”
王舒綰被這聲音嚇瞭一跳,她轉過身去,就見顧錦初站在不遠處,卻是不知道她何時來的,又看到、聽到瞭些什麼?
她斂住心神走過去:“妹妹誤會瞭,是姑母讓我送送太子殿下而已。”
“哦?”
顧錦初尾音一挑:“是把自己送到太子殿下的懷裡嗎?”
她哼瞭一聲,面帶譏諷:“太子跟你說的話,我可都是聽到瞭,想必姐姐一定高興壞瞭吧?
你可真有本事,短短一面的功夫,就讓太子對你上瞭心,可惜啊……”
顧錦初嘖嘖兩聲,搖瞭搖頭嘆瞭一聲:“就是不知道姐姐有沒有這麼好的命?”
王舒綰面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錦初道:“看在姐姐如此高興的份上,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她俯身湊到王舒綰耳邊:“七殺門我已經去過瞭,他們已經接瞭我的生意。”
王舒綰暗暗舒瞭一口氣,她還以為顧錦初誤會瞭她,要和她撕破臉呢,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正要開口,卻聽顧錦初又道:“你還有十日的時間。”
她一愣,滿臉不解的看著顧錦初問:“什麼十日的時間?”
顧錦初微微一笑:“姐姐莫不是忘瞭,要幫我還錢的,我那借據上最後的期限是十日後。”
王舒綰敷衍道:“妹妹放心,我定會幫你的。”
“不是幫我,是救你自己。”
顧錦初看著神情疑惑的王舒綰,勾瞭勾唇道:“姐姐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去七殺門是為瞭買葉沉魚的命吧?
她都已經識相的離開瞭相府,我還花這個冤枉錢做什麼?
比起葉沉魚,你才是擋瞭我路的那個不是嗎?”
王舒綰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錦初聳瞭聳肩:“意思就是,我拿著借來的十萬兩銀子同七殺門買瞭你的命,是不是很驚喜?
還得要謝謝姐姐給我出的這個好主意!”
“你……”
王舒綰大驚失色,萬沒想到顧錦初竟然會在背後捅她一刀。
而她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她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隻得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顧錦初輕嗤一聲,滿臉不屑:“你當我不知道,你給我出的這個主意是想一石二鳥?
我若真按照你說的,拿著這十萬兩銀子買瞭葉沉魚的命,屆時你若不認賬,不替我還上那筆銀子,我也難逃一死。
王舒綰,你是覺得我很蠢是不是,真的相信你會替我還銀子?
比起葉沉魚,你才是居心不良,意圖取我而代之的那個人。”
王舒綰見她猜出瞭她的目的,不免有些心慌,她忙解釋道:“妹妹誤會瞭,是不是有人從中挑撥,想要離間你我姐妹的感情,你可不要中瞭別人的計啊。”
她沒有和顧錦初相處過,隻是從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推測此人愚笨,沒有腦子,以為她很好拿捏。
誰料竟失算瞭。
顧錦初若是真有這個頭腦,知道反將她一軍,還能對付不瞭葉沉魚嗎?
而她出那個主意的本意就是為瞭試探顧錦初。
以她的頭腦,即便知道她不懷好意,拒絕合作便是,可她卻給她挖瞭這麼大一個坑。
猝不及防的摔得她頭破血流。
王舒綰真是懊悔不已,倘若顧錦初當真買兇要殺她,她求救於誰都無濟於事。
“夠瞭。”
顧錦初一聲呵斥,有些不耐:“王舒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瞭,你就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瞭。
其實,在去七殺門之前我也很是猶豫,萬一你是真心要同我合作,沒有想要搶我東西的意思,我豈不是冤枉瞭你?
所以啊,我和七殺門談生意的時候,定瞭一個期限,就以十日為期。
如果你主動幫我還上瞭這筆銀子,那我就取消這筆買賣,交瞭你這個朋友。
今日晚宴其實是我對你的一個試探,我故意沒有出現在太子殿下面前,就是想看看你會怎麼做?
結果你急不可耐,使勁渾身解數的勾引太子殿下,一顆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瞭,十日後即便我還不上這筆銀子,以我的身份也能保住一命。
但你可就不一樣瞭,因為十日後就是你的死期。”
她看著面如死灰的王舒綰,繼續道:“哦,對瞭,七殺門有個規矩,那就是誠信。
接瞭我的生意,即便你出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你自己的性命。”
王舒綰臉色煞白,心神已經大亂,她一把抓住顧錦初的胳膊:“你就不怕我將你買兇之事,告訴姑母嗎?”
顧錦初聳瞭聳肩:“你去啊,看看我娘能不能護得住你?
即便你躲在相府閉門不出,隻要是七殺門要殺的人,就沒有殺不掉的。”
王舒綰問她:“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收手?”
本以為顧錦初就是在嚇她,可是看著她煞有其事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七殺門的厲害她早就有所耳聞,若是被他們盯上,她必死無疑。
她好不容易得到瞭太子殿下的青睞,不能就這麼死瞭。
顧錦初道:“其實,你我之間沒有什麼仇怨,隻不過你覬覦我的位置,想和我搶太子妃之位。
我在七殺門定瞭十日之期,十日後他們才會動手,但在動手之前隻要我毀約,你就能保住性命。
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履行承諾在十日內連本帶息地替我還上我借的銀子。
要麼,我給你挑個夫婿你乖乖地把自己給嫁瞭,你自己選吧。”
王舒綰又是惱又是恨,指甲都摳進瞭肉裡流出瞭血來。
從小到大,她從未被人這麼威脅過。
這一刻她恨不得和顧錦初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