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聽著這話,面色驚變,她瞪大眼睛看著韓姨娘問道:“你說什麼?”
韓姨娘聳瞭聳肩,看著姚氏一無所知的模樣真是痛快極瞭。
一直以來她仗著自己正室的身份打壓、羞辱她。
熟不知,她才是那個跳梁小醜,就算出身名門又能怎樣?還不是不得夫君喜愛,疼愛瞭十八年的兒子也不是自己親生的。
而她親生的兒子,每日被她責打踐踏最後還死在瞭她的手裡。
想到這些,韓姨娘就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她挑瞭挑眉,笑著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自己養大的兒子可能不是你親生的?”
“不!”
姚氏搖著頭面色煞白,她下意識地往後退著,餘光卻不由地落在林若謙那裡。
恍惚中她想起,林若謙和她的玉郎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隻不過玉郎早出生一刻鐘,占瞭嫡又占瞭長。
因為這一刻鐘,讓她在韓姨娘面前耀武揚威瞭十八年。
可是韓姨娘卻說,她養瞭十八年,疼愛瞭十八年的兒子不是她親生的,這簡直荒謬至極。
姚氏穩住心神,認為這是韓姨娘想要迷惑她的手段。
她沉聲道:“簡直胡言亂語,玉郎就是我的兒子,你休想用這樣的方法來騙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韓姨娘道:“姐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難道就沒懷疑過嗎?我既然得侯爺寵愛,為何會不喜謙兒,冷落他任由他被你欺辱?
這世上有哪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除非這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不可能。”
姚氏心神已經大亂,卻依舊不信韓姨娘這說辭,她道:“我乃堂堂侯府夫人,而你區區一個妾室。
即便你我的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又如何能做到偷天換日?
你若是真有這樣的本事,早就踩到瞭我的頭上,何必等到今日?”
除非有掌控侯府的手段,否則憑著韓姨娘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把手伸到她身邊?
更何況,她生產時身邊有從娘傢帶來的親信全程看護,所以韓姨娘所言一定是假的。
韓姨娘微微一笑:“我是沒有這樣的本事,不代表侯爺沒有啊?
姐姐是不是沒有想到,讓我的兒子頂替瞭你的兒子,成為侯府嫡子是侯爺做的?”
姚氏聞言渾身一震,猶如晴天霹靂從天而降,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思緒全無。
恍惚中隻聽韓姨娘得意的聲音,鉆進耳中,如一把把利刃直插她的心臟:“我和侯爺兩情相悅,他許諾會娶我為妻,奈何我身份低微做不瞭他的正室夫人,隻能便宜瞭你。
侯爺自知虧欠於我,又恰逢你我同時有孕,同日生產。
為瞭彌補我,讓我的兒子順理成章地繼承侯府的爵位,侯爺便把你剛出生的兒子抱給瞭我,而我的兒子就這麼成瞭你的兒子,成瞭侯府的嫡長子。
整整十八年,我看著你將我的兒子視如己出,而你卻將自己的兒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動輒打罵羞辱。
我一直都在盼望著你知道真相的那一日,隻是沒想到這一日的到來,比我預想當中的還要痛快。
被自己的夫君欺騙瞭十八年,養大的兒子非你親生,親生兒子被你親手殺死,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報復?”
韓姨娘笑瞭起來:“我的兒子是死瞭,但他這一生過得順遂如意,可你的兒子卻不一樣,他從出生起就被你厭棄。
其實你即便不殺他,他也活不瞭多久,我懼怕他有朝一日會搶走屬於玉郎的東西。
於是從小我就在他的飲食中下瞭慢性的毒藥,讓他的身子骨越來越弱,讓他活不過二十歲。
如果不是玉郎橫死,他其實還能多活兩年的,可惜啊,是他的命不好!”
“閉嘴,你閉嘴。”
姚氏雙眼通紅,情緒有些崩潰的大吼大叫瞭起來,她捂著耳朵卻是不肯再聽下去。
她不相信,這一定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是和她同床共枕瞭二十年的人,將妾室所生的賤種換給瞭她?
她這十八年來因為嫉恨韓姨娘,對她所生的二公子,從來都沒有好臉色,找到一點借口便責罰羞辱踐踏。
可是如今韓姨娘卻告訴她,她打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甚至親手殺瞭他。
倘若這是真的……
不,這不是真的。
姚氏接受不瞭這樣的事實,也不願意去接受,她一直在說服自己,這都是韓姨娘為瞭擊垮她所編造的荒唐之詞。
對於她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就在這時,閉緊的房門砰的一聲打開,伴隨著男人冷冷的聲音:“真是好毒的一對婦人啊。”
韓姨娘看著來人,原本得意的臉色霎時俱變,眼底透著慌亂。
蕭臨淵大步的走進來,看瞭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若謙道:“你們方才所說的話,本官和沈大人以及崔公子等人全都聽到瞭。
倘若所言屬實,你們兩人謀害林二公子,行為惡劣至極,其罪當誅。”
韓姨娘嚇破瞭膽,她忙道:“蕭大人,我方才所言是為瞭給謙兒報仇,這才胡謅瞭這些想蒙騙姐姐,讓她認罪的,還請大人明鑒啊。”
“是嗎?”
蕭臨淵端起桌上的藥碗道:“也就是說,這碗湯裡就隻有姚氏下的一種毒對嗎?”
韓姨娘大驚失色,她的確在湯裡下瞭毒,如果查驗出湯裡有兩種毒,那麼她的謊言就會被揭穿。
她一時心急,撲上去便想毀瞭這證據。
然而蕭臨淵手疾眼快,看出她的動作後一個旋身,韓姨娘撲瞭個空摔在瞭桌上,狼狽至極。
蕭臨淵將藥碗遞給瞭沈崇禮道:“讓人去查驗。”
姚氏反應過來,她忙道:“蕭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謙兒乃是畏罪自殺,這個賤人為瞭嫁禍我,竟編造出這樣荒唐的謊言,企圖離間我和侯爺。”
蕭臨淵掃瞭她一眼:“夫人為何篤定韓姨娘所言是假?倘若是真的呢?
當然僅憑著她幾句話,的確證明不瞭什麼。
但倘若事情屬實,此事可就非同小可,林若謙是會試學子,沈大人已經洗脫他的嫌疑,如今卻莫名其妙慘死傢中。
為瞭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今日本官勢必查個水落石出。”
他甩袖一揮,一聲令下:“來人,去將十八年前為侯夫人接生的穩婆請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