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巡邏的侍衛聽到佛堂的動靜,匆忙趕過來查看,就見顧錦初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痛苦的慘叫。
天空劃過的閃電映照著她滿臉的鮮血,似乎傷得極重。
秋香見自己這一簪子刺偏瞭,她揚起手就要再刺,反應過來的侍衛急忙將其制住。
有人喊道:“快去稟告夫人。”
不多時,已經睡下的顧相夫人和顧魁被吵醒,聽聞秋香在佛堂行兇傷瞭二小姐,他們匆忙趕過來。
佛堂裡的燈已經點燃,滿屋子都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
顧錦初躺在地上已經痛暈瞭過去,她半張臉被尖銳的利器劃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極為的恐怖。
顧相夫人看見她這模樣,嚇得連忙後退瞭幾步,幸虧林嬤嬤扶住才沒摔倒。
顧魁更是震驚不已,這麼重的傷,即便還能救活這張臉怕是也會廢瞭,即便證實瞭她是他的女兒,也是一顆無用的棋子瞭。
他沉著臉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跪在地上道:“屬下巡邏至此聽到佛堂裡的動靜,過來查看時就發現二小姐被秋姨娘所傷。”
顧魁抬眸看向有些瘋癲的秋香,怒斥一聲:“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看不住,在我相府竟讓一個賤婢傷瞭二小姐,傳出去我相府威嚴何在?”
芳菲苑的下人匆忙跪在地上求饒,是她們疏忽瞭,以為秋姨娘還在病中便沒有盡心伺候。
誰能想到,她竟然趁著夜深人靜去佛堂行刺二小姐。
秋香聽到顧魁罵的那一聲賤婢,她忽然大笑瞭起來:“原來相爺最在乎的隻有相府的威嚴。
那我枉死的孩子算什麼?他可是大公子的骨肉,卻被顧錦初就這麼害死瞭,你們要斷瞭我的生路,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她看著佛堂內的人,猩紅色的眸子滿含著恨意:“明明害死大公子的人是顧錦初,你們卻讓我來頂罪。
顧錦初害死我的孩子,你們卻隻罰她在這裡抄寫佛經,憑什麼她犯瞭錯就可以輕輕地揭過,而我就要給大公子償命?
你們都是兇手,全都是殺人兇手,我要詛咒你們顧傢,詛咒顧傢的每一個人,詛咒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話音方落,一聲巨響驚天動地,仿佛上天聽到瞭秋香的詛咒,動瞭怒。
在場眾人都被這一聲驚雷給嚇到瞭。
秋香帶著滿腔怨恨,掙脫瞭侍衛的手大喊瞭一聲:“佛祖在上,我秋香今日願用自己性命為祭,詛咒顧傢永墜地獄。”
說著,她突然就朝著佛堂上那一尊鎏金的佛像上撞瞭過去。
就聽砰的一聲,秋香的頭磕在佛像腳下,血流如註,鮮血將那慈悲的佛像染瞭一身的血污。
雨嘩啦啦地落瞭下來,伴隨著電閃雷鳴。
秋香倒在地上,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顧魁和顧相夫人,這帶著怨恨的目光,讓人背脊發涼。
顧魁氣惱不已,他一聲令下:“將這賤婢的屍體丟出去。”
侍衛將秋香的屍體抬瞭下去,顧錦初也被送瞭回去,原本聖潔的佛堂此時一片狼藉。
那染瞭血的佛像再也沒瞭一絲的慈悲之相。
顧魁心火難平,扭頭看著面色蒼白的顧相夫人道:“身為相府主母,你就是這麼打理後宅內院的?”
顧相夫人心中委屈,她因為失去孫子悲痛難當,本就還在病中,就把秋香拋之腦後瞭。
結果鬧出這樣的事情。
她道:“相爺怪我沒有打理好後宅,難道這所有的事情不是顧錦初惹出來的嗎?
侯府將此女送回來,就是想毀瞭我們相府啊。
即便她是咱們的女兒,相爺覺得以她如今這聲名狼藉,人盡皆知的臭名聲除瞭給相府帶來恥辱和笑話,還能帶來什麼?”
顧相夫人對顧錦初早已沒瞭任何的期待,她道:“我不知道相爺留著她想做什麼?
但在我心中我的女兒已經死瞭,她顧錦初不是我的女兒。”
留下這話,她就轉身走瞭出去。
顧魁站在原地看著那染血的佛像,怔怔地出神,就聽門外似有什麼動靜,他回頭一聲斥問:“誰在外面?”
王舒綰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她手裡拿著一把油紙傘,屈膝行瞭一禮:“姑父,是我。
姑母是因為表妹的事情傷透瞭心口不擇言,還請姑父見諒,不要生姑母的氣。”
顧魁挑瞭挑眉,看著眼前這個侄女問道:“聽說夫人要遣送你回瑯琊,這是為何?”
王舒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底含著淚道:“是舒綰做錯瞭事,惹得姑母不高興瞭。”
顧魁瞇瞭瞇眼睛:“你想好瞭再回答。”
王舒綰咬瞭咬唇,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顧魁,楚楚可憐的模樣道:“前段時間姑母因為表哥的死鬱鬱寡歡。
她一直認為是侯府害死瞭表哥,所以就想讓永昌侯夫人嘗一嘗她所經歷的痛苦。
我見姑母日漸消瘦,夜不能寐便想為她分憂。
於是……於是就設計害死瞭侯府大公子林玉郎。
隻是沒想到我殺人之事被蕭大人知道瞭,姑母怕我連累相府,便打算送我回瑯琊避禍。”
顧魁有些意外,沒想到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侯府大公子身故一事竟然是她做的。
敢在京城殺瞭侯府的大公子,倒是有幾分氣魄,這不比他那個沒用的女兒要強多瞭?
他眉梢一挑:“說說看,你是怎麼殺的人?”
王舒綰將自己殺人之事一五一十地說瞭出來。
顧魁聽後問她:“你殺林玉郎當真隻是想為夫人分憂。”
聽到這話,王舒綰俯身一拜:“這隻是其一,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錦初妹妹怕我搶瞭屬於她的東西,於是花瞭十萬兩銀子在七殺門買我性命。
若我拿不出十二萬兩買回自己的性命,七殺門就會殺瞭我,於是我私自挪用瞭相府的銀錢。
我想讓姑母幫我填上這十二萬的虧空,但是她的要求是殺瞭林玉郎,無奈之下我隻能動手。
誰曾想弄巧成拙我殺的竟是一個冒牌的嫡子。
而今我殺人之事被蕭大人知曉,姑母怕我連累瞭她,這才準備送我回王傢。
明日就是錦初妹妹給我的最後期限瞭,一旦踏出相府我必死無疑,恐怕姑母也容不下我,怕我會威脅到她。
我能求的就隻有姑父瞭,隻要姑父能救我一命,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