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初被侍衛扔出瞭太子府,她狼狽地趴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有不少過路的百姓,紛紛駐足圍觀對著她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
她有些兇狠地斥責著那些圍觀的百姓,奈何腳扭瞭一下,鉆心的疼。
顧錦初蜷縮在地上,想將自己給藏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明明她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是人人羨慕的天之嬌女。
可是到頭來卻是爹不親,娘不愛,自己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隻不過把她當棋子,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為什麼會活成這樣?
顧錦初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不甘、憤怒和怨恨。
這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有毀天滅地的沖動。
忽而一道陰影擋住瞭她面前的光線。
顧錦初抬頭看去,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姿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臉上戴著一塊面紗,隻露出一雙眼睛。
“妹妹怎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王舒綰說著,朝著她伸出手去。
看見她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顧錦初心頭一驚:“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大理寺嗎?”
王舒綰眉梢一挑:“妹妹還真是天真啊,你不會真以為我行刺瞭靈安縣主吧?”
她掩著唇輕笑瞭一聲:“不過就是做戲而已,妹妹竟然還當真瞭。
不過多虧瞭靈安縣主,讓我看清楚瞭太子殿下的真面目,也讓我死瞭心。”
王舒綰看著還坐在地上的顧錦初,嘖嘖兩聲:“我還記得當日妹妹離開大理寺時那得意的神情,怎的短短時日就落得這般境地?
這裡人來人往,你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小姐,就這麼坐在這裡實在有損相府的臉面,還是先起來吧。”
她伸手要去扶她,顧錦初卻不領情地揮開瞭她的手:“不用你假惺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還真被你給說對瞭。”
王舒綰俯身打量著顧錦初道:“我聽說太子殿下帶瞭一位美人回來,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一定坐不住,所以特意趕過來看看。
果不其然啊,堂堂相府千金竟被人當眾從府中扔瞭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她眼底滿是不屑,冷哼瞭一聲,繼續道:“顧錦初,你就算有個好的出身又能如何,你沒有這麼好的命。
一手好牌被你自己打得稀巴爛。
像你這般蠢事壞事做盡,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之人,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我若是你早就一根繩子把自己給吊死瞭。”
顧錦初氣得嘴唇發抖,她瞪著王舒綰道:“你得意什麼?還不是被太子殿下給拋棄瞭,說我聲名狼藉你又好到哪裡去?”
王舒綰揚瞭揚眉:“最起碼我比你識時務,我若是你就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俯身湊到顧錦初耳邊道:“你很清楚太子隻是把你當棋子利用。
若是你這顆棋子沒瞭利用的價值,也隻有被拋棄的命。
與其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不如自己來主宰,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顧錦初蹙瞭蹙眉,就見一輛馬車停在瞭跟前,車簾掀開露出男人略顯的蒼白的臉來。
他看向王舒綰,語氣有些虛弱卻十分的溫柔:“阿綰,該回去瞭。”
“來瞭。”
王舒綰轉身走到馬車前,有些關切地問道:“王爺身子不好,幹嘛還親自出來。
我給你買瞭最愛的桂花酥,恰好碰到一個熟人說瞭幾句話。”
男人微微一笑:“阿綰有心瞭。”
王舒綰從丫鬟手裡接過桂花酥,遞給瞭男人,然後上瞭馬車。
她看瞭顧錦初一眼,隨即放下簾子,隔絕瞭外面的視線。
顧錦初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馬車走遠她才回過神來,方才王舒綰稱呼那個男人王爺。
而且瞧著那人病懨懨的,想必就是那位久病閉門不出的端王殿下瞭,沒想到王舒綰竟勾搭上瞭他。
端王在陛下的兒子當中一直都是隱形人,他不常露面在朝中也沒有勢力,是個毫無存在感的人。
因此京城貴女沒有願意嫁給他的,哪怕他是個富貴閑散的王爺。
畢竟誰也不願意嫁過去守寡。
不知道王舒綰又在打什麼主意?莫不是覺得端王奇貨可居,還是當真歇瞭心思,想圖個富貴安寧?
這難道就是她說的,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的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這不是顧小姐嗎?你怎麼會坐在這裡,可是受傷瞭?”
顧錦初抬頭看見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林貴妃的兒子福王殿下,也是和太子勢均力敵的對手。
她眸光一動,盯著福王那張比太子還要俊俏幾分的臉龐,心中頓時有瞭盤算。
顧錦初摸瞭摸自己的腳踹道:“不小心扭到瞭腳,讓福王殿下見笑瞭。”
福王問道:“你在太子殿下門前,想來是見他的,不如我帶你進去,讓他給你請個大夫?”
“不……不用瞭,能不能勞煩福王殿下送我回去?”
顧錦初剛被人從太子府扔出來,如果再被送回去,豈不是又要被人羞辱。
更何況王舒綰說的沒有錯,她為什麼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從始至終她想要的都是母儀天下,而不是江煜塵,誰說江煜塵就一定能登上這九五至尊之位?
福王見顧錦初都開瞭口,也不好意思回絕,便將人扶到瞭他的馬車上,將人送瞭回去。
待他們走遠,一輛馬車從巷子裡拐瞭出來。
馬車裡的男人掩唇輕咳瞭幾聲,王舒綰伸手為他倒瞭一杯茶遞瞭過去:“王爺喝口茶。”
“謝謝。”
端王接過茶盞,抿瞭一口道:“看來你很瞭解顧錦初。”
王舒綰有些不屑地笑瞭笑:“她這個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剛回顧傢的時候,各種陰謀算計想趕走靈安縣主。
後來又費盡心機的來對付我,為的不過就是想做皇後,母儀天下。
以前她把寶押在太子的身上,為此都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父母。
如今太子為瞭一個女人將她趕出來,以她的心性隻需要稍稍挑撥幾句,她就會背棄太子另尋目標。
畢竟她愛的不是男人,而是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