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柔聳瞭聳肩:“不知道,那人跟個木頭似的話都不說,臉還被毀瞭容,奇醜無比,不過身材很好,可比陛下那個沒用的蠟槍頭要厲害多瞭。”
雖然是她用瞭不太光明的手段,但是藥效散去後,那個男人卻是比她還要瘋狂。
那真是醉生夢死的一夜。
蕭臨淵唇角一抖,半晌才吐出一句:“娘娘也是奇女子也。”他又問道:“那之後呢?”
頓瞭頓,他有些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娘娘不會去父留子瞭吧?”
馮雪柔噗嗤一笑:“當時我是有這麼個想法,這畢竟是掉腦袋的死罪,萬一這男人拿著這個把柄來威脅我怎麼辦?誰知還沒等我動手呢,他就遞來瞭一柄匕首。”
她嘆息一聲:“雖然他沒告訴我,他和陛下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我們畢竟有共同的仇人。
而且我總覺得他是認識我的,從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他看我的表情透著錯愕,後來相處的過程中我越發的確定,隻是不管我如何逼問他就是不肯開口。
後來我就把他給放瞭,讓他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也不知道是他信守承諾,還是人已經死瞭,總之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想到自己這一段荒唐往事,馮雪柔笑瞭笑道:“我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管怎樣,這也算是我對陛下的報復。
有朝一日他若得知真相,知道自己寵瞭十幾年的女兒不是他的親生骨肉,怕是會氣得吐血吧?
而且六皇子也不是他的骨肉,六皇子的生母靜妃,原本有喜歡之人,兩人都已經定瞭親,可憐她隻不過入宮參加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就糟瞭陛下的毒手。
明明是陛下將其凌辱,而她卻被冠上勾引陛下爬上龍床的污名,就這麼被抬進瞭宮裡,被人謾罵羞辱。
靜妃想不開便尋瞭短見,恰好被我給救下,她將她的遭遇講給我聽,我便心生拉攏之意。
得知她的未婚夫未曾放棄她,誤解她,我就偷偷安排他們兩人見面,提拔她的未婚夫。
靜妃的這位未婚夫你一定也認得,他就是禦林軍的統領韓燁。”
蕭臨淵一臉驚色地看著柔妃,由衷地佩服道:“娘娘真是女中豪傑。”
馮雪柔道:“同你母親比起來,我這不過就是小巫見大巫,韓燁統領禦林軍深得陛下信任,你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大可以去找他。”
“娘娘真是幫瞭我大忙,我還在想要如何掌控禦林軍為我所用呢,娘娘便給我送來瞭這麼一個盟友。”
蕭臨淵同韓燁此人沒有什麼私交,但有瞭柔妃娘娘提供的消息,這件事就好辦瞭。
馮雪柔笑著道:“以你的本事就算沒有我提供的這些,你也能做到。”她嘆瞭一聲:“不說這些瞭,說說你吧,你可是有意中人瞭?”
蕭臨淵笑著點頭:“娘娘不妨猜一猜?”
“這還用猜嗎?除瞭靈安縣主也沒有旁人瞭。”
想到葉沉魚,馮雪柔有所感慨道:“說起來靈安縣主同你娘親也算是有緣。”
蕭臨淵聞言不免有些錯愕:“娘娘此話怎講?”
馮雪柔道:“當年陛下為清和挑選伴讀,你也知道我對顧傢心懷恨意,本來是沒打算選顧傢小姐的。
當時各傢貴女站在一排,我卻獨獨看見瞭顧傢的那個小丫頭,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玉墜,我一眼便瞧出那是你娘親的東西。”
聽到玉墜,蕭臨淵眉梢一動伸手從懷中取出那枚紅色的玉墜問:“是這個嗎?”
馮雪柔看見玉墜忙拿瞭起來仔細的看瞭看,激動道:“就是這枚,怎麼會在你這裡?”
蕭臨淵道:“這是嬌嬌五年前送給我的。”
馮雪柔摩挲著那枚玉墜:“看來冥冥中果然早有註定,這玉墜最後還是回到瞭你的手裡。”
她將玉墜還給瞭蕭臨淵道:“這東西你一定要收好,這是你娘的貼身之物,你娘說這東西是天外之物,不是普通的玉墜,總之聽她所言這東西大有來頭。
我正是瞧見顧傢小姐戴著這玉墜,才將她留在瞭清和的身邊,我想這一定是月姐姐的意思。
雖然顧魁作惡多端,但孩子是無辜的,如今想想我的決定沒有錯,靈安縣主不是顧傢的女兒,所以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蕭臨淵握著那枚玉墜,心思有些飄遠,如果這玉佩當真是天外之物,會不會同他娘親的來歷有關?
辭別瞭柔妃娘娘後,蕭臨淵和葉君澤離開瞭長樂宮。
見蕭臨淵似是有心事一樣一言不發,葉君澤碰瞭碰他的胳膊問:“柔妃娘娘跟你說瞭些什麼,你們怎麼談瞭這麼長時間?”
若非阿歡攔著,他都想蹲屋頂上去偷聽瞭。
蕭臨淵看瞭葉君澤一眼,淡聲道:“恭喜你,趙景軒不是你的嶽父,你可以不必有什麼顧慮瞭。”
葉君澤皺瞭皺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蕭臨淵道:“意思就是你的嶽父大人另有其人。”
葉君澤瞪大瞭眼睛一臉錯愕地盯著蕭臨淵,滿臉寫著不敢置信:“你是說阿歡不是陛下的女兒?這是柔妃告訴你的?她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
蕭臨淵道:“因為她是我娘的至交好友,她入宮為妃就是為我娘報仇來的,所以她給趙景軒戴瞭一頂綠帽子,還有六皇子也非陛下親生。”
葉君澤:“……”
他愣瞭半晌才反應過來,隻覺得蕭臨淵是在開玩笑,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簡直就像湖面上投瞭一塊巨石,泛起驚天駭浪。
“你等會,讓我捋捋。”
葉君澤的思緒有些混亂,他將蕭臨淵說的這些好好地理瞭理,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問道:“那阿歡的生父是誰?”
“不知道!”
蕭臨淵回答得極其幹脆,見葉君澤一臉懷疑的目光在盯著他,他嘆息一聲:“柔妃娘娘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十幾年前闖入皇宮的刺客,容貌被毀,話也不說。
不過據柔妃娘娘所言,那人極有可能是認識他的,後來此人便消失瞭。”
葉君澤唇角一抖,他蹙著眉頭問:“一個道德淪喪,鳩占鵲巢的假父親,一個生父不詳生死不明之人,你覺得阿歡能接受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