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將江煜塵他們的頭按在鍘板上,他們這才驚醒過來,自己是真的要死瞭,可是他們還沒弄明白方才蕭臨淵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顧輕霜,她愛瞭江珩一輩子到頭來有人告訴她,自己所嫁非人,這簡直太荒唐瞭。
比起死亡的恐懼,她更想知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大喊道:“蕭臨淵,你把話說清楚,我的兄長……我的兄長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豈不是被兄長欺瞞瞭一輩子?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可是血肉至親的兄妹啊。
隻不過不會有人再會給她解答瞭,劊子手端起酒碗喝瞭一口,然後將酒噴在大刀上,高高的揚起。
兵刃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寒光。
顧輕霜閉上瞭眼睛,這一刻恐懼、痛苦、後悔、不甘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最後卻也隻能變成無盡的絕望。
不會有人來救他們瞭。
就在這時,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號角聲,這聲音驚動瞭眾人,就連行刑的劊子手都被吸引瞭註意力,抬頭望瞭過去。
就見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這邊駛來,迎風飄揚的旗幟上畫著火焰一樣的圖騰。
有人認出這圖騰旗幟,驚呼一聲:“這是大胤的軍旗。”
聽到大胤的軍旗,百姓頓時一片嘩然,他們還以為是大胤軍攻入瞭京城,眾人紛紛退避,讓出一條寬敞的路來。
隊伍裡,有人高聲唱喝:“大胤使臣來訪。”
百姓聽聞不免有些錯愕,這大胤使臣怎麼突然來訪,他們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之前千秋宴的時候,大胤送來國書說有事耽擱要延後來使日期,後來便沒瞭動靜。
不曾想大胤的使臣突然來訪。
但其實早在三天前,邊關就送來瞭文書,說大胤的使臣隊伍已經入境。
隻不過顧魁占領瞭陽城,阻斷瞭送往的京城的文書,是以消息滯後,京城眾人都不知曉。
大胤的使臣隊伍有上百人之多,為首的是個年輕的男人,而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車裡坐著的不知道是何人?
男人騎在馬上來到刑臺前,掃瞭一眼將要被行刑的四人,隨即抬頭看向坐在高臺上的蕭臨淵,朗聲一笑:“沒想到你們大盛的京城這麼熱鬧啊。”
“小姐!”
跟在葉沉魚身邊的凌霄盯著馬上的那個男人,驚得目瞪口呆。
她握著葉沉魚的胳膊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小姐,我……我沒看錯吧,他……他不是蘇公子嗎?為什麼會成瞭大胤的使臣?”
凌霄以為是自己看錯瞭,她揉瞭揉眼睛,復又看向那個男人,那相貌明明就是蘇逾白無疑。
葉沉魚目光沉沉,倒是比凌霄冷靜許多,但她心中也是有無數疑問,當日蘇逾白帶著蘇晴的屍體離開後便下落不明。
沒想到他竟然去瞭大胤,還以使臣的身份回來瞭,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深吸瞭一口氣,看向蕭臨淵,眼神中透著擔憂,隻怕蘇逾白此番回來是來者不善啊。
蕭臨淵也沒有料到他這個表哥竟這麼有本事,他瞇瞭瞇眼睛冷冷的聲音問:“不知閣下是何人?”
蘇逾白微微一笑:“大胤安郡王,蘇逾白,奉我們大胤皇帝陛下之令來朝見貴國皇帝陛下。
想必閣下便是大盛朝那位名揚天下的攝政王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哦?”
蕭臨淵眉梢一挑,銳利的目光落在蘇逾白身上:“本王怎不知大胤何時多瞭一位安郡王?
你們莫不是山匪賊寇假扮的吧?文書信物在哪裡?呈上來給本王看看。”
蘇逾白笑瞭笑,面對蕭臨淵的質疑,他也不生氣,揮瞭揮手隨即便讓下人將文書信物呈瞭上去。
他道:“貴國與我們大胤相隔千裡,攝政王不知小王也很正常,小王乃是陛下義子,封郡王。
今領受皇恩帶著我們大胤公主一同前來商議兩國和平一事,隻是沒想到貴國竟如此怠慢。
我們的通關文書可是幾天前就送來瞭,攝政王不會不知我們大胤使臣今日進京吧?”
蕭臨淵已經拿到瞭大胤呈上來的文書,以及一張來使名單,上面確實有安郡王蘇逾白的名字,還有一位華陽公主。
但據蕭臨淵所知,大胤皇帝膝下並無女兒,不知這華陽公主又是何人?
他合上名單,看向蘇逾白道:“怎麼,莫非安郡王不喜歡本王為你們準備的歡迎儀式?”
蘇逾白道:“攝政王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大胤使臣千裡迢迢前來朝見,攝政王卻在這裡斬首示眾以表歡迎,可是沒將我們大胤放在眼裡?”
“呵。”
蕭臨淵靠在椅子上,譏笑一聲:“怎麼,我們大盛處決犯人難不成還要你們大胤同意才行?”
蘇逾白一噎,他深吸一口氣道:“攝政王,請借一步說話。”
蕭臨淵略一頷首,讓凌越將人帶瞭上來,蘇逾白走到他面前直言道:“他們今日不能死。”
“理由。”
蕭臨淵端起面前的茶盞,飲瞭一口,全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這態度分明就是沒將他放在眼裡。
蘇逾白以為他最起碼會驚訝、會質問,可是他這個表弟就如同不認識他一樣,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做都贏不瞭他。
他單單坐在那裡,這氣勢就已經壓過瞭他一頭。
蘇逾白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名單你也看瞭,此番來使是大胤太子蕭祈然帶領。
隻不過我們來的時候不知顧魁造反攻占瞭陽城,一入城他就帶人圍住瞭我們,抓瞭太子以此作為威脅,讓我們來幫他救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我不是讓你放人,你隻要免瞭今日的處決就行。”
“哦。”
蕭臨淵尾音一挑,抬眸看向蘇逾白問:“你們的太子被抓,這跟本王有什麼關系?”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下面的劊子手,冷冷的聲音道:“都愣著做什麼,行刑!”
蘇逾白大驚,忙看向刑臺上,就見劊子手舉起明晃晃的大刀,刀起刀落,四顆人頭齊刷刷的滾落在地。
鮮血瞬時染紅瞭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