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慕言大驚,他看著吳公子一刀刺下,另一隻手準確無誤的隔著麻袋捂著瑞王的嘴。
這一刀下去,愣是一點聲音都沒出。
再看吳公子下刀的地方,竟然是……
他嚇得出瞭一身的冷汗,忙拉著吳公子的胳膊,帶著他逃離瞭那條巷子。
直到走瞭很遠,他才將人給松開壓低瞭聲音道:“你膽子太大瞭!”
吳公子聳瞭聳肩,卻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做錯瞭嗎?
你也聽到瞭,他要去害即將回京的燕小姐,你能阻止得瞭他一次,阻止不瞭第二次。
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讓他斷瞭那孽根,做個太監,看他還敢不敢禍害無辜的姑娘。”
方才那一刀,他沒有要瞭瑞王的命,而是斷瞭他的根讓他不能做個男人。
孫慕言皺瞭皺眉問他:“當年你怎麼沒有一刀也斷瞭我的根?”
吳公子摸瞭摸自己的鼻子道:“本來是要斷的,隻是恰巧有人來瞭我還沒來得及下手。”
孫慕言:“……”
敢情他離做個太監就隻有一步之遙啊?
他哭笑不得,盯著他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敢在京城謀害親王,不怕被抓株連九族啊?”
吳公子用帕子擦幹凈匕首上的血,笑嘻嘻的問他:“你覺得我為什麼拉著你一起?”
孫慕言唇角猛地一抽,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被人給算計瞭,雖然他沒有動手但已經成瞭幫兇!
弄不好,這人還想讓他頂罪。
“哎呀,跟你開玩笑的。”
吳公子道:“我如果想害你,方才揍瑞王的時候就叫你的名字瞭。
放心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你的,你快回去吧。”
孫慕言不太放心,他問:“你要不要出去躲躲?
瑞王在京城被害,一定會嚴查的,你們豐慶樓怕是躲不過去。”
吳公子道:“應該擔心的難道不是你嗎?畢竟京城沒有人認識我,但有人認識你呀。”
不說還好,一說孫慕言就覺得心像是被人給紮瞭。
他嘆息一聲握著吳公子的胳膊道:“我既然認瞭你這個兄弟,那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件事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走先跟我回去想想辦法。”
吳公子看著月光下他的側臉,竟然有那麼一點好看,他沒有拒絕任由孫慕言拉著。
孫慕容將他帶去瞭昭王府。
官府的人如果查起來早晚都會查到他的身上,所以在事情沒有鬧大之前,他得先尋人想想辦法。
於是,他帶著吳公子找到瞭葉君澤。
葉君澤正在同蕭臨淵商議事情,而葉沉魚也在。
見孫慕言帶瞭個陌生的人回來,他們紛紛看瞭過去。
“左相大人擔心你,都找到瞭我這裡,我正要派人去尋你呢。
你這一聲不吭的出去這麼久,做什麼去瞭?”
天黑的時候,孫璟來過說他兒子已經知道瞭小皇子的事情,在回來的路上鬧脾氣跳車走瞭,至今還沒有回來。
葉君澤倒是不太擔心孫慕言,便勸瞭他幾句將人給送走瞭。
孫慕言道:“跟一個朋友喝瞭點誤瞭點時辰。”
他對著葉君澤道:“這位是我朋友,叫吳……”
他頓瞭一下,轉頭問著吳公子:“你叫吳什麼?”
葉沉魚眨瞭眨眼睛,驚訝道:“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竟然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啊?”
孫慕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瞭摸頭道:“今個剛認識的,忘瞭問名字瞭,這些不重要,一個名字而已。”
他對著葉君澤道:“我帶吳兄來找小王爺你,是因為我們兩人惹瞭禍,想請小王爺給我們想想辦法。”
葉君澤好奇道:“惹瞭什麼禍?”
孫慕言道:“我把瑞王殿下給廢瞭!”
空氣安靜瞭那麼一瞬,才聽葉君澤問道:“是怎麼個廢法,你倒是說清楚啊。”
“斷瞭他的根,不能做男人瞭。”
吳公子簡單扼要的說明,然後又道:“不過,人是我廢的,跟孫兄沒有關系,他想攔我來著沒攔住。”
葉君澤打量著這位吳公子問道:“你和瑞王有仇?”
“沒有。”
吳公子道:“就是我和孫兄在豐慶樓喝酒的時候,聽到瑞王和他的門客要打輔國大將軍女兒的主意。
他們說要讓瑞王生米煮成熟飯毀瞭燕小姐的清白,我一時憤怒,便廢瞭他。”
話音方落,葉沉魚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廢得好,這樣的人渣就應該一刀廢瞭,免得去禍害別的姑娘。”
他對這種男人是深惡痛絕,自己不努力總想著投機取巧走歪路,瑞王跟他的父親蕭凌簡直一個德行。
吳公子聞言不由的看向瞭葉沉魚,尋常人聽到這種事情定會覺得他們目無王法。
但這位樂陽公主卻有一顆俠義正直之心,他感激的朝著她略一頷首致謝。
葉君澤聽完事情的緣由,眉梢微微一動:“行俠仗義是好事,但倘若給自己惹一身麻煩那就得不償失瞭,不過這件事也好辦。”
說著,他抬頭對著孫慕言道:“你爹娘很擔心你,你先回去同他們報聲平安,等你回來我們再詳談。”
“好。”
孫慕言應下,對著吳公子道:“吳兄,小王爺是自己人你不必拘束,我去去就來。”
他轉身出走瞭出去,沒入瞭夜色中。
待他走後,吳公子問道:“小王爺是有什麼話想單獨和我說吧?”
葉君澤手指輕敲著桌子,笑瞭笑道:“吳公子?不,我應該叫你一聲燕小姐對不對?”
“小王爺好眼神。”
她的確不是什麼吳公子,而是輔國大將軍的女兒,燕無雙。
因為從小在軍營長大,平日裡喜歡扮做男兒模樣。
她摸瞭摸自己的臉好奇的問道:“我是哪裡露餡瞭嗎?
不應該啊,我連喉結都貼瞭假的,耳洞也沒有。
孫慕言同我喝瞭一下午的酒都沒認出我是女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君澤微微一笑,道出其中的玄機:“因為瑞王冒犯瞭你。”
燕無雙有些吃驚:“就因為這個,你就覺得我是燕小姐?萬一我就是狹義之心,路見不平呢?”
葉君澤俊眉一抬,看向她:“路見不平不會拉著孫慕言去趟這渾水。
你廢瞭瑞王一則是為你自己報仇,這二來其實是想借孫慕言來接近我們昭王府,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