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尋到機會?
昭王不死,他的母親就不能得到赦免,身為人子不能為父親報仇,不能救母親出牢獄,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蕭玉成拍瞭拍他的肩道:“沉住氣,今日大年初一,陛下讓我帶你去見見你的母親,走吧。”
楊釗聞言,這才斂瞭身上的戾氣,跟著蕭玉成一起離開瞭。
濟善堂。
發生瞭行刺這種事情,葉嵐自然不能再繼續坐診。
義診之事便交由濟善堂的大夫負責,而蕭晏清陪著他夫人去後院休息。
想到方才的事情,蕭晏清還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他夫人反應迅速,怕是早就糟瞭難。
他握著葉嵐的手愧疚不已:“是我不好,我以為他們會沖著我來,沒成想竟盯上瞭你。”
葉嵐嗔瞭他一眼道:“你我夫妻本就是一體,再者他們想殺我還沒有那麼容易。
我一探上那孩子的脈象就知道他沒有病。
孩子沒病當母親的卻假裝有病來求我,自然是不安好心瞭。”
她眨瞭眨眼睛笑著問他:“我是不是很聰明?”
蕭晏清看著她,笑著打趣道:“我夫人還真是深藏不露。
之前你為我出頭對付燕歸塵的那幾招連我都不知道。”
葉嵐聳瞭聳肩道:“那叫飛針刺穴之術,我打小就開始練。
這種方法是用來對付那些發狂不好控制的病人,所以用的機會很少,你自然就不知道瞭。”
蕭晏清擁著她,感慨道:“這輩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
葉嵐靠在他的肩上,過去二十年她的夫君是個傻子,除瞭弄丟瞭女兒,他們也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
但現在不一樣瞭。
她道:“楊釗恨極瞭你,而陛下又在背後縱容他,如果不能抓到他,他怕是還會想法設法的來對付我們。”
“我知道。”
蕭晏清目光一沉,就聽外面傳來蕭臨淵的聲音:“爹,我來給你獻策瞭!”
他唇角一抖,抬頭看去就見蕭臨淵領著一個男人進來。
正是之前見過的承恩伯楊承志。
楊承志走過來,拱手見瞭一禮。
蕭晏清道:“伯爺不必多禮。”
楊承志忙道:“王爺叫我楊老板便是,這承恩伯是陛下給的恩賞,說實話我乃是一介商人,不太習慣這伯爺的稱號。”
他走南闖北,靠的是自身的財力而非陛下給的這個恩賞。
“楊老板和普通的商人不同。”
蕭晏清能看得出來,楊承志此人身上沒有商人的那種奸詐,反倒有種儒雅的氣質。
楊承志微微一笑:“我其實也是出身名門望族,隻是傢道中落無緣仕途,這才走瞭經商這條道路。”
蕭晏清問他:“不知楊老板祖籍何處?”
楊承志道:“臨州。”
他看向蕭晏清又道:“說起來,昭王殿下的母親對我們臨州百姓還有大恩。
聽我娘說當年臨州下瞭三天的大雨,眼看就要引發山洪。
是殿下你的母親解瞭臨州的困,救瞭上千百姓。
當年我還在襁褓之中,若非昭慧皇貴妃,臨州百姓不可能化險為夷,我也不可能活下來。
如今我們臨州境內還有百姓為昭慧皇貴妃所修的廟呢。
昭王殿下出事的時候,很多百姓都去廟中為你祈福。
好在上蒼垂簾,讓昭王殿下平安無恙的回來瞭。”
蕭晏清聽著他這番話,神情動容,他道:“本王能活著回來,是母妃在天有靈庇護。
也是百姓感動瞭上天,讓本王遇到我的夫人,得以保住一條性命。”
楊承志看著他們,眼底滿是羨慕:“王爺和王妃感情甚篤,真是羨煞旁人。”
蕭晏清不置可否,他笑著問:“不知楊老板來見本王,可是有什麼事情?”
楊承志道明瞭自己的來意:“方才那婦人行刺王妃,供出瞭幕後之人乃是楊威的兒子楊釗。
這倒是讓我想起瞭一些舊事,不知對王爺是否有幫助。”
他道:“我認識浙州的一位商人,名叫蘇銘。
他是做絲綢糧草生意的,朝廷每年給燕將軍的糧草,都是我在他那裡采購的。
按理來說,他大可以將生意做到京城,不必經我的手,然而他卻說不喜歡京城繁華之地。
可是年前的時候我卻發現他出現在京城,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瞭,便一路跟到瞭慈幼堂。
意外的發現他同一位夫人在裡面私會,而那個夫人我認得,正是……”
楊承志抬頭看瞭蕭晏清一眼,隨即又垂下頭說出瞭那位夫人的名字:“正是楊威的夫人。”
蕭晏清意外極瞭,他問道:“年前可是太子出使大盛的時候?”
“正是。”
楊承志道:“楊威那時候跟隨太子出使大盛,沒想到她的夫人竟趁此機會同蘇銘在慈幼堂私會。
後來我打聽過才知,這蘇銘原來是楊夫人的表哥。
楊夫人出嫁之前便同她表哥有瞭私情。
隻是陛下將她許給瞭楊威,京城乃是他的傷心之地,他才不肯前來。
楊威一離開京城,蘇銘就出現在京城,可見他們兩人私下裡一直都有來往。
而且……”
他略微頓瞭頓,說出自己的懷疑:“而且我覺得楊威的兒子楊釗,長得更像蘇銘多一些。
蘇銘下巴這裡有顆痣,巧的是楊釗也有,興許這楊釗壓根就不是楊威的兒子!”
蕭晏清愣瞭一下,當年楊威出賣他投奔太子,然後娶瞭高門貴女,想來這樁婚事並不是你情我願的。
如果楊釗當真不是楊威的兒子,那麼他為瞭父親報仇這件事便是笑話瞭。
他問道:“楊傢女眷入獄,想來這蘇銘一定很著急吧?”
楊承志點瞭點頭:“是,前幾日他還來找過我,同我打聽楊傢女眷入獄一事。
這才道出楊夫人乃是他的表妹,想請我想想辦法,救他表妹出來。”
蕭晏清道:“他再來找你,便帶他來見我。”
“是。”
楊承志應瞭一聲又道:“我常年同京城的各位大人打交道,王爺若是有用得著楊某的地方盡管吩咐。”
蕭晏清笑著道:“這是自然。”
頓瞭頓,他又道:“冒昧問一句,楊老板喪妻已有五年,為何一直沒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