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薇上前來屈膝行瞭一禮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葉沉魚問她:“許小姐來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
許時薇抬頭看瞭葉沉魚一眼,然後掃瞭一眼和葉沉魚站在一起的蕭臨淵,隨後低下瞭頭,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葉沉魚見她似乎是有些局促不安,便道:“許小姐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許時薇咬瞭咬唇道:“長公主殿下能借一步說話嗎?”
葉沉魚點瞭點頭,帶著許時薇來到不遠處的一座涼亭上。
她道:“這裡四處無人,許小姐有什麼話盡管說便是。”
許時薇道:“是父親讓我來的,今日宴會上陛下提出要將大胤的江山送給大盛的太子。
他讓臣女來問問長公主,這位太子殿下人品如何,是否靠得住?
父親對太子殿下一無所知,也是怕大胤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會遭到背叛。
父親還聽聞大盛同北淵交好,而北淵又擅長蠱術,是以心中有些不放心,才讓臣女來打聽打聽。”
聽到許時薇的解釋,葉沉魚心中有些感動,隻有心系朝廷百姓之人,才會有此懷疑。
他們對蕭臨淵是十分信任,但大胤的朝臣不瞭解。
突然之間這兩國要歸於一國,而一國陛下要把江山拱手相讓,難免會讓人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葉沉魚看著許時薇認真道:“你告訴許太傅,讓他放心,我選的男人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
兩國一統是我們早就做好的決定,之前父親是想讓哥哥來擔負這重任的。
隻是哥哥做瞭幾天的皇帝覺得沒意思,這才想撂挑子把這擔任交給蕭臨淵。
而蕭臨淵確實比哥哥更適合做這天下之主,這其中沒有陰謀,我們也沒有被人下蠱。
你就讓他等著看蕭臨淵治理下的,一個全新的盛世皇朝吧。”
許時薇重重的點瞭點頭,心中不免也跟著期待瞭起來。
而她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當真有拱手讓江山的事情。
人人趨之若鶩的權利巔峰,在他們眼中更像是燙頭的山芋,而隻有真正心懷天下之人,才能有此魄力。
“長公主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
許時薇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遞給瞭她道:“今日長公主生辰,臣女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這是臣女自己做的,還請公主殿下不要嫌棄。”
葉沉魚打開她遞來的錦盒,就見裡面是一對龍鳳玉梳,玉質溫和,雕刻的龍鳳更是活靈活現。
她拿起那枚鳳梳驚訝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許時薇有些不好意思,她道:“這是我母親教我的,我外祖傢都是做石雕營生的,是以我母親也有一手這樣的手藝。
小時候她經常用石頭雕各種小物件給我和我哥。
長大後我為瞭打發時間便時常自己雕著玩,隻是這手藝沒有母親的好,還請公主殿下不要見笑。”
“你太謙虛瞭。”
葉沉魚道:“我父親也經常用木頭雕一些小玩意給我。
那時候他還沒有恢復記憶,人也傻傻的,不怎麼會說話,但對我的愛都藏在他親手雕的那些東西裡瞭。”
她將錦盒合上道:“這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
許時薇搖瞭搖頭道:“如果不是長公主殿下,我哥哥和父親也不可能解開心結。
如今我們一傢人非常的和睦溫馨,而這一切都是托長公主的福,我一直都想感謝公主殿下。”
葉沉魚已經聽他們許傢說瞭太多次的感謝,她道:“想謝我,就努力考上女官為我分憂吧。”
她拍瞭拍許時薇的肩:“你哥哥今年要考狀元,你也可以考個女狀元的,我相信你。”
許時薇眼眶一熱,笑著應道:“好!”
葉沉魚道:“今晚府上有宴會,你回去把你父親和你哥哥都叫來一起熱鬧熱鬧吧。
順便讓許太傅瞧瞧我選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許時薇噗嗤一笑,她覺得葉沉魚絲毫都沒有公主的架子,相處起來平易近人,同尋常的貴人一點都不一樣。
她欣然應許,同葉沉魚一起下瞭涼亭。
蕭臨淵迎過去握著葉沉魚的手道:“怎麼聊瞭這麼久?”
他也是才知道,小魚兒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閑著,竟將許太傅都給收服瞭。
還添瞭兩員大將。
葉沉魚嗔瞭他一眼,拉著蕭臨淵回瞭花廳還不忘對許時薇交代:“許小姐記得晚上來赴宴。”
許時薇目送葉沉魚進去,她收回視線看瞭一眼將帶來的男人。
她走過去屈膝行瞭一禮道:“多謝公子相助,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赤焰。”
赤焰報上瞭自己的名字,又道:“不過小事一樁,許小姐不必這麼客氣。”
他略一頷首,轉身就要走,許時薇突然叫住瞭他:“赤焰公子。”
赤焰回頭看著她問:“許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
許時薇方才同葉沉魚聊得太投入,倒是忘瞭一件要緊的事。
她道:“我想打聽一下,方才被凌霄姑娘揍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
赤焰蹙瞭蹙眉,不知他打聽蘇逾白做什麼?
但他沒有多問,回道:“他是大盛鎮國公府的公子,太子殿下的表哥。”
許時薇有些愕然,沒想到這人身份這麼貴重,她道瞭一聲謝便匆匆離開瞭昭王府。
赤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這個姑娘難不成是看上瞭蘇逾白?
這眼光著實太差瞭些。
他搖瞭搖頭,轉身進瞭花廳。
回到許傢,許時薇沒著急去見父親,而是先去見瞭他哥哥。
為瞭今年的會試,許雲崢正在書房裡看書,聽到腳步聲他連頭也沒抬就知道是妹妹回來瞭。
他問道:“如何?是不是爹他瞎擔心?”
從宮宴上回來,他父親就心事重重的,怕這大盛太子另有所圖,想讓他們兄妹去打探消息。
而他覺得父親這是瞎擔心,那大盛太子一瞧就是風姿不凡,而他對長公主的情意更不是假的。
所以,他才沒去當這個傻子。
許時薇道:“是,爹爹他就是瞎擔心,不過你沒去真是可惜瞭,我今個在昭王府看瞭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