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頂著被扇至通紅的臉頰,一瘸一拐地走出顧傢的別墅。
幾個女傭在一旁指指點點。
“嘖嘖,任管傢在二小姐身邊待瞭四年,還不是被大小姐說趕就趕出去瞭。”
“切,這個任清,仗著深得二小姐的喜愛,天天用鼻孔看人,被趕出去也是活該。”
“你沒瞧見她剛才對大小姐說話的態度,完全是搞不清楚自己仆人的身份,大小姐不趕她趕誰?”
“哎,這任清一走,二小姐身邊的私人管傢位置豈不是空瞭出來?二小姐一定會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選拔一個出來吧?”
眾女傭聞言,一個個眼睛都亮瞭。
大傢都知道私人管傢的地位跟別墅總管傢的地位相當,雖然辛苦瞭點累瞭點,但是一年的薪水有五十萬,是她們的整整五倍!
要是能被選聘上,那簡直就是徹底翻身。
女傭葉小芳看著周圍人議論得激烈,嘴角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二小姐的下一任私人管傢麼?
大小姐已經承諾過,這個位置將會是她的。
其餘人,都別想跟她搶!
——
顧言溪的車剛開進別墅區就看見瞭路邊任清一瘸一拐的狼狽背影。
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巴掌印,以及膝蓋上的一大片血漬,看得顧言溪心裡一驚,迅速踩瞭剎車。
紅色跑車不偏不倚地停在瞭任清身邊。
顧言溪把腦袋從車窗探出來,沖著她昂瞭昂下巴,“上車。”
任清一愣,“二小姐?”
“趕緊上車。”
“可是……”
顧言溪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在顧傢,除瞭我,其餘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解雇你!”
說完,她解開安全帶下車,一把將任清手中的提包拿過來扔進車內,指著駕駛座對她道:“快點的,跟我回去。”
任清受寵若驚地走過來,看瞭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漬,又看瞭一眼昂貴的真皮座椅,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顧言溪看瞭她一眼,“坐吧,沒關系。”
“謝謝二小姐。”
“……”
車子再一次啟動,不到兩分鐘便穩穩當當地停在瞭顧傢別墅門口。
顧言溪臉色陰沉地從車上下來,眸底是一片寒涼。
“歡迎二小姐回來。”看門的幾個保鏢畢恭畢敬地彎腰頷首,就連喊出來的話也整齊劃一。
顧言溪沒有像往常那樣抬腿就進門,而是在他們面前駐足。
眾保鏢彎腰抬眸後對上少女那雙冰冷的眸子,竟被帶起瞭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顧言溪的視線隨意地瞥向其中一個保鏢,“誰打瞭我的管傢?”
“是大小姐。”那人立馬答道。
別墅裡發生瞭這麼大的事,當然早就傳到他們耳朵裡瞭。
顧言溪沒說什麼,垂在身側的手卻不自覺捏瞭捏。
有一種被克制已久的情緒似乎要從胸腔裡爆發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走瞭進去。
“對瞭,二小姐,沈少剛才也進去瞭,是大小姐親自過來說沈少來給她送東西的,我們才放進去瞭。”
顧言溪腳下頓瞭兩秒,用鼻音擠出沉悶的一聲“嗯”。
顧婉請假,沈釗也請假跑到她顧傢來。
還真是有意思。
顧言溪冷笑著往前走瞭幾步,正好撞見顧婉跟沈釗從玫瑰花圃裡出來。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顧婉還沒反應過來,卻看見顧言溪大步向她沖過來。
下一秒,一隻手就發瞭狠地扼住瞭她的喉嚨,推著她整個人抵到瞭花圃出口處的石墻上。
顧言溪眸光兇狠地將她禁錮在手下,神色是顧婉從未見過的可怖。
“顧婉,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的私人管傢趕出去,問過我的意見瞭嗎?”顧言溪盯著她,扯著嘴角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顧婉被她掐得面色一點點泛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一雙眸子裡全是驚恐和畏懼。
她知道顧言溪練過,而受顧言溪的影響,她也練過,可此刻真正對上瞭,她卻發現自己的力氣,跟顧言溪之間的懸殊不是一丁點。
那隻掐住瞭她的右手,她居然用兩隻手都無法掙脫開。
顧婉倉皇無措之下,眼底一點點泛出淚意。
“婉兒!”
沈釗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顧言溪這個魔鬼掐住瞭脖子,心裡一急,沖過去重重地推瞭顧言溪一把。
顧言溪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顧婉身上,來自側方的這一股極大的力道讓她身子一晃,額頭撞在瞭一旁的石墻上,倒吸瞭一口涼氣,手上的力道也松瞭。
沈釗趁機將顧婉拉過來護在身後。
“顧言溪!你瘋瞭嗎?你想掐死婉兒?”
“婉兒?”顧言溪扶著墻站穩瞭身子,有些好笑地看著面前的一對男女,“這麼親熱啊?”
顧婉的氣息還沒平穩,一隻手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著,身子一顫一顫,整個人像一朵脆弱的冰山雪蓮。
仿佛風一吹,她就會凋零。
看得沈釗心如刀絞。
他剛才還抱在懷裡親吻的女人,居然被顧言溪如此殘忍的對待。
看來婉兒說得沒錯,顧言溪平時真的沒少欺負她。
“顧言溪,你怎麼這麼歹毒?”沈釗不滿道。
顧婉連忙道:“沈釗,你別這麼說……”
剛才顧言溪說的那句話明顯就是起疑瞭的表現,她可不想顧言溪真的誤會她跟沈釗有什麼。
“婉兒,她都想掐死你瞭,你怎麼還為她說話?”沈釗此刻滿心滿眼都是顧婉,完全忘瞭自己需要在顧言溪面前所扮演的角色。
更忘瞭顧婉的叮囑。
“沈釗,你別再說瞭,我……”顧婉話還沒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沈釗想去扶她。
可他的手剛伸過去,卻被顧婉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躲開瞭。
沈釗眼底掠過一抹刺痛。
為什麼明明他們相愛,卻又因為顧言溪,而不得不偷偷摸摸,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是顧婉說,她在顧傢的處境不好,隻有穩固瞭在顧傢人心中的位置,她才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為此他們做瞭那麼多。
可是顧傢依舊像是瞎瞭眼一樣,眼裡隻有顧言溪!
他不想再看顧婉委曲求全瞭。
沈釗咬瞭咬牙,堅定地將顧婉拉進瞭自己的懷裡。
“顧言溪,我告訴你,一直以來,我拒絕你,就是因為我心裡有喜歡的人瞭!”
“顧婉,就是我喜歡的人。”
話音落地。
周圍霎時變得安靜如雞。
顧婉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蠢貨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