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皓推瞭推眼睛,眼神漸漸欣慰,笑容漸漸失控。
傅硯辭回頭看他一眼,問:“在笑什麼?什麼事這麼開心?”
關皓迅速收斂笑意,“沒什麼。”
傅硯辭懷疑地盯著關皓看,見他垂著眼,心不在焉,根本就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已經八點瞭,他沒時間再去深究,隻能是冷哼一聲,大步走向機場接機口。
——
顧言溪騎著機車往回走,中途給任清打瞭一通電話:“在萬格大廈碰頭,帶一個人來把我的機車騎回去。”
不多時,任清開著一輛白色SUV停在瞭萬格大廈門口。
車上下來一個保鏢,雙手從顧言溪手中接過車鑰匙,“二小姐,那我就先把您的車騎回去瞭。”
顧言溪沒說什麼,隻是昂瞭昂下巴,然後拉開SUV車的後車門,上車。
“去滬城得多久?”顧言溪微闔著眼眸看向任清。
“導航上是兩個多小時。”
“對瞭。”任清又說道,“出門的時候,大小姐攔下我問瞭我一些問題。”
“她問你什麼瞭?”
“大小姐好像看出來我出門是跟您碰頭的,問我們打算去哪裡。”
顧言溪扯瞭扯嘴角,眼底噙瞭一抹玩味的笑,“你怎麼說的?”
“我說陪你去海城度假。”
海城,跟滬城,完全是兩個方向。
“任清,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查夏苗苗?”
任清很冷靜地說:“您懷疑這個大小姐,可能根本不是真的大小姐。”
根據資料,夏苗苗是RH陰性血,年紀又跟大小姐相仿,還偏偏是滬城的一個孤兒。
太多巧合,很難猜不出二小姐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過她還是有一個疑問:“二小姐,為什麼不直接試探大小姐呢?”
或是,直接拿大小姐的樣本去做個鑒定。
顧言溪眉頭皺瞭一下,“確認顧婉不是親生的,並不難,難的是,找出那個親生的。”
“假設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假想她就是夏苗苗,那麼現在根本無法確定夏苗苗是死是活,既然當年於曼梅能拿出證實血緣關系的真實樣本,說明夏苗苗就在於曼梅手上,甚至極有可能,夏苗苗現在仍被於曼梅控制在某個地方。”
從得知夏苗苗曾經所在的孤兒院被一場大火燒盡瞭以後,她就隱隱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回想起被關進小黑屋的時候,顧婉字字句句的控訴,讓她印象頗深的是,顧婉不止一次強調自己不是顧傢的人,強調顧傢不是她的傢。
起初她以為顧婉隻是覺得自己受到瞭苛待,不願將顧傢當做自己的傢,才說出這種話。
但如果顧婉的確不是她顧傢的人,那麼顧婉說出這種話,以及她的所作所為,就都合理瞭。
顧婉既然能喪心病狂到殺瞭她全傢,那她也能立刻殺瞭夏苗苗。
“任清,在找到那個人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查這件事。”
“是。”
——
顧傢。
顧婉刷著微博,五官都扭曲到瞭一起。
從潮雲音樂節以後,她的鋼琴粉不是脫粉轉而去粉顧言溪,就是變成瞭她的黑粉,天天在微博底下追著她罵,說她彈得不如顧言溪萬分之一好聽!
她點開顧言溪的微博,看下面一片贊美,目光一點點變得冷漠怨毒。
顧言溪變瞭!
她再也不是那個傻乎乎任她擺佈的顧言溪瞭。
剛才在餐桌上,顧言溪也是故意的!她在跟她作對!
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跟她作對,她這就不在乎她這個姐姐瞭嗎?
顧婉隱隱約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撥通瞭於曼梅的電話。
“婉兒,怎麼瞭?”
“媽,顧言溪最近行為很古怪。”
“她不是一直就沒正常過嗎?”於曼梅很冷靜,“古怪才是她的常態。”
“不是這個意思。”顧婉攥緊瞭手心,不知為何,心裡莫名緊張,“她今天出門瞭,隻帶瞭任清。”
“所以呢?”
“任清出門的時候,我特意問過瞭,任清說陪顧言溪去海城……”顧婉眸光閃瞭閃,“她在騙我。”
“顧言溪肯定不是去海城瞭!”
她到底去瞭哪裡?
“婉兒,你是不是快高考瞭,所以壓力太大瞭?顧言溪就算不是去瞭海城又如何呢?”
“媽,你說,顧言溪是不是猜到瞭什麼?她最近對我太冷淡瞭,你說她是不是知道瞭真相?她是不是在找真正的顧傢大小姐!否則她怎麼突然跑去那麼遠的地方度假?”
說到這裡,顧婉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雙眼殷紅,“不可以!媽,絕對不能讓顧言溪把她找出來!”
她心亂如麻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傳來於曼梅咯咯的笑聲。
“媽,你笑什麼?”顧婉不解地瞪大瞭眼睛。
“婉兒,你這個傻孩子,顧言溪怎麼可能找到真的顧傢大小姐呢?”
“什麼意思?”顧婉愣住,“她為什麼找不到?”
於曼梅淡淡道:“因為真正的顧傢大小姐,已經死瞭。”
“……”
滬城。
任清將車緩緩停在一傢名為“八方面館”的小店前。
小店不足三十平,裝修簡單,開在一條臨近菜市場的街道上,附近還有一個專科院校。
店內倒是坐著不少客人,大部分是附近幹活的農民工以及學生。
“二小姐,根據滬城派出所提供的信息,這就是夏苗苗之前做過兼職的面館。”
顧言溪從車上下來,直接進瞭店。
任清緊隨其後,見顧言溪坐下來瞭,便招呼道:“老板,來兩碗牛肉面。”
“好嘞!”
老板是個長相憨實的胖子,此刻正忙得滿頭大汗。
店裡除瞭她們,還有十餘人。
顧言溪看瞭一眼時間。
臨近下午一點。
她看向任清,淡聲吩咐:“待會兒吃完面結賬的時候,讓老板把場子清空。”
“是。”
就在這時,老板端著兩碗面過來,穩穩當當地放在她們面前,“牛肉面來瞭。”
任清下意識看顧言溪,見她居然真就煞有介事地抽瞭雙筷子,有些詫異。
二小姐以前可從來不吃這路邊的小店。
顧言溪以前是挑剔,難伺候。
但是自從被顧婉關進小黑屋,餓瞭她三個月還抽瞭她三個月,什麼毛病都給她治好瞭,脾氣溫順瞭,吃飯也不挑瞭。
想到這裡,顧言溪幽怨地撇瞭撇嘴,含恨準備吃面。
她拿著筷子,剛準備挑起面,突然一個人從後面猛地推瞭她一下,她的身體因此不受控制地往前懟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