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市私立醫院。
急救室的燈熄滅。
穿白大褂的醫生從急救室出來。
“許醫生,怎麼樣?我爸爺爺他怎麼樣瞭?”沈釗急忙上前。
“現在沒事瞭。”
另外兩位醫生將病床從手術室推出來,送進病房。
徐邵美跟在醫生身後,臉色緊張,“許醫生,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會暈倒瞭呢?”
“沈老爺子的情況有些復雜。”醫生扶瞭扶鼻梁上的眼鏡,深思後說道,“目前看來,要考慮做心臟手術瞭,而且像這樣突發性暈厥的情況未來還會時有發生,是不可避免的。”
“什麼?”徐邵美臉色有點白,“心臟手術?”
“嗯。”醫生繼續道,“而且,這場手術要做的話,難度很高,你們得考慮請有名的心臟科醫生來主導手術。”
“許醫生,你做不瞭嗎?”沈釗抿著唇,手指捏緊,“您不也是國內著名的心臟科醫生?”
“我做這個手術最多隻能保證百分之三十五的成功率。”許醫生嘆瞭一口氣,“我建議你們還是尋找其他名醫。”
“其他名醫……”徐邵美想瞭想,當即看向沈釗,歡喜道,“讓顧言澤來做啊!”
“顧醫生?”許醫生聽到這個名字,眼裡的崇拜藏不住,“他是京城市中心的特聘專傢,要是讓他來做這個手術,肯定能保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功率。”
“我就說嘛!”徐邵美一拍大腿,“那就讓他來做!”
“我建議你們可以先讓對方來看看老爺子的情況,也好做接下來的判斷。”許醫生說。
一旁的沈茂海當即看向沈釗,“沈釗,去跟顧言溪說一聲,這個周末讓顧言澤來診斷一下你爺爺的狀況。”
沈釗聞言,捏瞭捏手心,目露猶豫,“爸……”
“怎麼?有什麼問題?”沈茂海深深地看瞭他一眼,“沈釗,我知道你跟顧言溪已經不是從前的關系瞭,這件事或許會有點難度,但現在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顧言溪訂婚歸訂婚瞭,對你不見得一點喜歡也不剩,不至於不念及情分。”
沈茂海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準的,顧婉的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之前就覺得顧婉這孩子心機重,現在看來,不僅偽造身世,還買兇殺人,簡直壞透瞭。
“顧言溪跟顧婉不一樣。”他說,“顧言溪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爺爺去死的。”
沈釗想開口反駁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瞭。
爸說得對。
顧言溪不會看著他爺爺去死的。
這麼想著,沈釗當即就說道:“爸,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把顧言澤請來的。”
沈釗走出私立醫院大門,掏出手機,換上新的手機卡給顧言溪打去一通電話。
“言言,是我。”
顧言溪聽著對面那頭傳來的沈釗的聲音,臉色一下子就變瞭。
是個陌生號碼。
她沒想到會是沈釗,早知道就不接瞭。
當然,接瞭也沒關系。
顧言溪“啪”的一下直接掛斷。
“她幹什麼?居然敢掛你的電話?”徐邵美出來看見這一幕,斥責,“這個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講禮貌瞭!”
沈釗回頭看瞭徐邵美一眼,“媽,等我明天去學校再跟她說這件事吧。”
“明天?你等得起你爺爺等得起嗎?這麼重要的事情,必須得讓顧言澤早點過來!”
“顧言溪不接電話沒關系,有人跟我說她在居食府吃飯,我去找她!”
徐邵美這麼說著,提著包就要走。
“媽,你別去找顧言溪,我怕……”沈釗拉住徐邵美,目露猶豫。
“你怕什麼?”徐邵美冷哼,“你怕我吃瞭她?”
“不是。”沈釗搖著頭,“我怕她吃瞭你。”
——
徐邵美當然不聽勸。
“顧言溪能把我怎麼著?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長輩!”
車子停在居食府門口,徐邵美匆匆從車上下來,大步流星地走進瞭居食府。
一個貴婦見瞭她,連忙沖著她招手,“沈夫人,這邊。”
徐邵美朝著對方走去,“賀夫人。”
“你先坐。”貴婦指瞭指身邊的空位,又四處張望瞭一眼,又不可思議道,“你傢老爺子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嗎?”
“嗯。”徐邵美皺眉,“不然我也不會讓顧言澤來做手術。”
貴婦看瞭她一眼,忽然在她耳邊低低道:“看見沒,顧言溪就在那裡。”
說完,她指向瞭三號桌的位置。
透著半開的隔簾,從她這個角度還能看到顧言溪的側臉。
“就她一個人?”
“本來顧三少和另外一個男生是跟她一起的,但是那兩個都喝多瞭,這會兒應該在衛生間吐。”
“誒,沈夫人,你傢沈釗跟顧言溪……”
“是我兒子甩的她!”徐邵美冷聲打斷對方的話。
徐邵美說完,直接起身,大步朝著顧言溪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地走向瞭顧言溪,並順勢在對面落座。
傅硯辭神情溫柔地看著對面的女孩,“吃飽瞭?”
“嗯。”顧言溪說著,打瞭個酒嗝。
傅硯辭:“……”
他的視線落到她桌前的兩個多出來的果酒瓶,皺瞭皺眉頭,“不聽話,又背著我喝瞭兩大瓶果酒。”
“度數很低,喝不醉的。”顧言溪的確也沒醉完全,就是臉蛋紅撲撲的。
看得傅硯辭特想捏兩下。
這麼可愛,不要命瞭?
他無聲地笑瞭笑,看瞭一眼桌上那盤蝦,取瞭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
“言言,上次依依笑我不會剝蝦,這次你好好看看。”
傅硯辭看她一眼,動作很迅速地將手裡的蝦剔瞭殼,將飽滿的蝦肉放進她面前的餐盤裡。
顧言溪很賞臉地用筷子夾著塞進瞭嘴裡。
“再吃點?”
“嗯。”顧言溪乖巧點頭,眼神有點迷糊,“傅硯辭親手剝的蝦,當然要吃啦。”
傅硯辭笑瞭,低低地問:“為什麼傅硯辭剝的蝦得吃?”
“因為……”顧言溪想瞭想,嘟囔道,“不能讓傅硯辭失望,他失望太多次瞭,要讓他開……開心。”
“那你看著我。”傅硯辭凝著她漂亮的眸子,“我是誰?”
“傅硯辭。”顧言溪黑眸盯著他,“你是傅硯辭。”
傅硯辭挑眉。
看來還是有點清醒的。
他這麼想著,顧言溪忽然就用筷子夾起盤子裡他剛放進去的蝦肉,送到他嘴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張嘴,乖,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