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美工刀狀似鉛筆,尖端是鋒利的刀片,鐘雪倒地的時候,掌心卻陰差陽錯地撞到瞭刀尖上,刀尖穿過鐘雪的掌心,就那麼釘在瞭她的手上。
鐘雪疼得渾身痙攣,微舉著那隻血淋淋的手,雙腿驚恐地不停蹬著地面,發出失控的慘叫。
“唔……我的手,唔唔唔……”
歇斯底裡的尖叫聲,漸漸變成瞭痛苦的哀嚎。
傅南依看著那鮮紅的血順著手工刀一點點地滴下來,瞳孔失焦,腦子裡嗡嗡作響。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
鐘雪佈滿瞭痛苦的表情以及周圍人看向她時的恐懼,落在她眼裡,仿佛她是一個惡魔,是那個害得鐘雪的手被刺穿的罪魁禍首。
她渾身僵硬地看著這一幕,喉嚨裡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四肢的肌肉都無法動彈。
“這不是你的錯。”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僵硬地轉過臉。
“顧言川……”傅南依聲音發抖地呢喃,喚瞭一聲對方的名字。
顧言川轉臉看瞭一眼坐在地上的鐘雪,又望向傅南依,聲音冷靜道:“不要怕,刀是她帶的,拿著刀刺你的也是她,你隻是正當防衛。”
說完,顧言川便抬腳走向瞭鐘雪。
他看著對方淒慘痛苦的模樣,那雙火焰般的眸子裡卻一點憐惜都沒有。
“自作自受。”顧言川冷冷地吐出這四個字。
其餘幾個女生看見顧言川,不約而同地睜大瞭眼睛,露出有些畏懼的神情。
顧言川性格暴戾,手段兇狠,在四中早就不是什麼稀罕事瞭。
他抬眼觀察瞭一下四周,突然猛地抓過其中一個女生的頭發,盯著她,“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女生猝不及防地被拉過去,霎時疼得表情扭曲,用驚恐的表情看著對方,“顧……顧三少……”
顧言川冷冷地看著女生,“這裡沒有監控,人是我推的,聽見沒?”
那女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瞭眼睛。
包括鐘雪在內的其餘女生也都向他投去瞭驚訝的目光。
顧言川一把將女生甩開,蹲下身來,那雙兇狠的眸子又瞪向瞭坐在地上的鐘雪。
“我剛才說的你聽清楚瞭嗎?”他的聲音冰冷,帶著十足的威脅氣息。
鐘雪猛地看向瞭一旁的傅南依,一邊哭著一邊瘋狂地搖頭,“不,是她,是她推瞭我!”
她忍著劇痛,歇斯底裡地沖傅南依大吼道:“是你!我要報警,我要把你送進警察局裡!賤人……”
鐘雪的話音戛然而止。
顧言川抓住瞭她那隻被貫穿的右手,手握上瞭美工刀的握把部分,瞇瞭瞇眸子,比劃瞭一個將刀抽出來的假動作。
“剛才刺進去的時候有多疼,那麼現在抽出來就會有多疼。”
他提醒著,手指作勢就要用力。
“不!不不不……不要!”鐘雪頓時嚇得止不住地發出哀嚎聲,恐懼使得她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流,聲音也變得顫栗。
尤其是對方陰狠兇殘的目光,好像下一秒就真的會把刀從她的掌心狠狠抽出來一樣,這讓她驚恐得快要忘瞭呼吸。
“我要去醫院,我的手好疼……唔……”鐘雪一邊用力地去拽顧言川抓著她的那隻手,卻一邊又小心翼翼生怕牽動瞭自己的傷口。
“噓。”顧言川用手指做瞭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盯著她的眼睛,嘴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鐘雪,我當然會送你去醫院,市中心醫院的顧醫生,能保證你的手恢復如初,前提是,你要聽得懂我剛才說的話,知道瞭嗎?”
鐘雪恐懼地看著他。
卻又見對方薄唇微啟,冷冷地說:“反之,我要是在任何人嘴裡聽到傅南依跟這件事有關,我第一個就來找你,順便……”
他頓瞭頓,看瞭一眼對方的左手,這才又繼續道:“順便把你這還沒殘的一隻手,也給一並弄殘瞭。”
“你想報警?想把傅南依送進警察局?”顧言川喉嚨裡發出一聲諷笑,“那你可想多瞭,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你自作自受,她不是你能動的,而我動你,隻是我想不想的事。”
鐘雪被對方臉上的表情嚇得臉色更白瞭。
她終於崩潰瞭,一邊哭得滿臉是淚,一邊顫抖著聲音道:“我……我知道瞭,求求你,放瞭我。”
鐘雪疼得快要暈過去瞭,整隻手掌都開始變得冰冷。
“嗚嗚嗚……”她一邊嗚咽著一邊哀求,“我要去醫院,送我去……去醫院,我的手不能廢。”
顧言川橫瞭她一眼,這才放開她的手,起身掏出手機,把“都市小神醫”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然後給對方打去一通電話:“二哥,待會兒四中的校車會送一個女生去醫院,嗯……手掌被銳器貫穿……”
說完,他又睨瞭那幾個女生一眼,“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聯系校車。”
做完這一系列,顧言川轉頭,看向站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臉色蒼白的傅南依,輕聲安慰道:“不要怕,沒事瞭。”
傅南依凝視著顧言川的眼睛,竟發現對方的目光格外的柔和,甚至帶著一絲疼惜。
應該是錯覺吧。
她回過神來,抿瞭抿唇,低聲道:“我沒事瞭。”
顧言川看著那幾個女生把哭哭啼啼的鐘雪扶走,這才收回瞭視線,對傅南依道:“你在這裡坐著,等我一下。”
傅南依不明所以地看著顧言川跑開的身影,慢慢地坐瞭下來,看著不遠處的地面發呆,那上面還殘留著血跡,很刺眼。
不一會兒,顧言川回來瞭,手上拎著一個小藥箱。
他蹲下來,著急忙慌地從藥箱裡翻出消毒棉球,拉過傅南依的手臂,用消毒棉球輕輕擦拭著她手臂上被鐘雪用指甲劃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