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點開瞭傅硯辭發來的那張圖片。
沒有標簽的白色藥瓶,跟她從溫淑儀的床頭櫃拿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手機再次震動瞭一下。
【傅硯辭:我派人將國外那棟空置瞭六年的房子翻瞭個底朝天,二樓臥室房間的地板有隱秘的夾層,這瓶藥便是在夾層裡發現的,成分已經檢測瞭,有致鬱效果。】
傅硯辭發出這則消息,深吸一口氣從床上下來,墨色的眸子斂瞭斂,伸出長臂從床頭櫃摸出裴嶼澈給他開的藥,就著水咽下。
然後他直接靠著床席地而坐,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著玻璃杯,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像是在克制某種壓抑的憤怒。
母親的死不是單純的自殺。
他居然時隔六年才意識到這一點。
六年的時間過去瞭,藥是誰給蕭婉嫤的,再要查起來,肯定不如六年前容易。
漆黑的夜色是沉沉的壓抑,皎潔的月光被窗簾隔擋在外。
隻有手機屏幕亮起的光能引起他的註意。
【言言:我會陪你的,陪你查清真相。】
——
第二天。
天色微亮,顧言溪半睡半醒地從臥室裡走出來準備去上廁所,卻看見顧言川正精神抖擻地往樓下去。
“三哥?”顧言溪不敢置信地看瞭一眼時間。
才五點半。
“今天不是周末嗎?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顧言川臉上洋溢著期待,“我今天要出門。”
“你去哪兒?”顧言溪好奇地看著他。
“跟傅南依說好瞭,今天去她傢復習英語聽力。”顧言川說著,便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顧言溪將他愉悅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擰起瞭眉,“三哥,我有點看不懂你瞭。”
顧言川心虛地移開視線,因為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言言,我這麼空著手去找傅南依是不是不太好啊?傅叔叔早上應該也在。”
“你可以帶點禮物去,給傅叔叔或者傅南依都可以。”顧言溪合理建議。
顧言川“哦”瞭一聲,心裡已經開始尋思帶點啥好呢。
“言言,我去洗漱換衣服瞭。”
他說完就飛快地跑開。
顧言溪:“……”
顧言川對著鏡子換瞭十套衣服,終於是選出一套滿意的,又將自己的發型整理得一絲不茍,這才開著一輛嶄新的跑車出瞭門。
他哼著歌,開始莫名的興奮和期待,發現路邊有一傢糕點店,眼前一亮,當即就走進瞭糕點店旁邊的鮮花店。
顧言川單手插兜在店裡面轉悠,“老板娘,買一束花送給朋友,什麼花比較合適啊?”
“送給朋友?”老板娘打量著他,“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
“女朋友。”顧言川脫口而出。
老板娘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絲笑,“店裡剛到瞭一批白玫瑰,我給你包一束?”
顧言川後知後覺,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一陣窘迫,“老板娘,不是女朋友,是女性朋友。”
“我懂,我懂,女性朋友。”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看瞭他一眼,已經開始包花瞭,“白玫瑰,送心上人,最合適不過瞭。”
“心、心上人?”顧言川一下子睜大瞭眼睛。
“對啊,看你這樣子,是去約會的吧?”老板娘笑瞇瞇的。
顧言川耳朵一下子就紅瞭,“不、不是的,你搞錯瞭,不是去約會,就是去她傢感覺兩手空空不合適,所以就買一束花帶過去。”
“是這樣啊。”老板娘尷尬地笑瞭笑,“小夥子,我看你一進門就一直在笑,還以為是去見心上人。”
“我平時喜歡笑,和要見的人沒關系。”顧言川趕緊解釋。
“如果隻是不可能發展成戀人的異性朋友,我建議你送這個。”老板娘將包好的那束白玫瑰放下,拿出幾隻花頭小巧可愛的嫩黃色花朵出來給他看。
“夢幻泡泡也是屬於多頭玫瑰裡的一種,花語是可愛、朝氣、富有活力,送給女孩子也是希望她一直朝氣蓬勃,保持樂觀,再合適不過瞭。”
老板娘笑盈盈地解釋著,但是顧言川卻抿起瞭唇。
不可能發展成戀人的異性朋友……
想著想著,顧言川突然覺得心情不是很好。
“怎麼樣?小夥子,我給你包一束夢幻泡泡吧,祝你跟你朋友的友誼長長久久。”
顧言川的視線卻落在瞭一旁的白玫瑰上。
他將花束拿起來,“我不要夢幻泡泡,我要白玫瑰。”
老板娘:“……”
結瞭賬,顧言川拿著白玫瑰從花店裡出來,將花束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駕車就開去瞭傅傢,捧著花站在瞭傅傢別墅的大門口。
他今天可以在傅南依傢裡吃飯,還可以聽傅南依彈鋼琴,沒記錯的話,她的鋼琴也是彈得極好聽的……
順便參觀一下傅南依住的別墅,盡管他之前也去過很多次,但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興奮。
“顧三少大清早手捧玫瑰一臉虔誠地站在這裡……是想幹什麼?”
身後傳來傅硯辭幽冷的聲音,將顧言川嚇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