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冷硬的質問聲在宴會廳響起,語氣夾雜著不耐和憤怒。
這話一出,所有的賓客都望瞭過去。
再看清楚顧言溪清冷的面龐後,紛紛目露錯愕。
是顧言溪!
即便這場晚宴是墨傢負責主辦的,可墨傢在顧傢面前,也是絕對的伏小做低。
“顧小姐……”宋博林對上顧言溪犀利的視線,臉色也是一變,甚至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但是很快,他便恢復瞭鎮定,“顧小姐,剛才那位小姐分明就是在哄抬這幅字畫的價格,為的,就是不讓蕓兒拍下來。”
顧言溪瞇瞭瞇眸子,聲音涼颼颼的,“照你這麼說,這幅畫隻有你們可以拍?其他人競價,便是不合規矩?”
“那本小姐要是出價一千五百萬,是不是也該被你趕出去?”
少女凌厲的話音落地,宋博林的臉色立刻呈現一瞬的慘白。
墨懷天的心也跟著提瞭起來。
“當、當然不是。”宋博林自知理虧,不由得放低瞭聲音。
他之所以出聲禁止那個女人競價,不過是為瞭給楚蕓兒討回公道,給那個女人一個教訓。
可他沒想到,顧言溪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顧言溪遠遠地凝視著對方的臉色,冷嗤,“既然這樣,那你剛才說的就是個屁話。”
公然直白的怒懟。
全場霎時一片竊竊私語。
“顧二小姐今天是怎麼回事?她為何這麼生氣?”
“不知道,她脾氣向來古怪。”
“但是不管怎麼說,顧霖松可是視這個女兒為掌上明珠,要是得罪瞭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
宋博林薄唇微抿,臉色有些沉。
就在這時,坐在人群中的宋傢傢主宋青林冷冷地掃瞭宋博林一眼,心中暗罵:不成器的東西!
他起身,看向顧言溪,臉上掛著笑,“抱歉,顧小姐,是博林他不懂事瞭。”
宋青林深知自傢沒有跟顧傢抗衡的資本,便識趣道:“顧小姐說得對,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隨意禁止其他賓客參與競拍,所以還希望拍賣能如常繼續。”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在場眾人,“不好意思,讓大傢看笑話瞭。”
墨傢傢主適時出言:“拍賣繼續。”
“這個顧言溪是不是個瘋子?”楚蕓兒氣得臉色鐵青,咬著牙壓低瞭聲音道,“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
聯想到之前自己誤喝瞭她的一杯酒,楚蕓兒頓時全都明白瞭。
就是因為那杯酒!
這個死女人,居然因為一杯酒而報復她!
得知真相的楚蕓兒當即冷冷地睨瞭顧言溪一眼,一臉不服氣。
“一千四百萬!”楚蕓兒怒氣兇兇的舉牌。
不就是競價?
那就競唄。
價高者得。
她就不信,段寒杉還能比她這個未來的宋傢少夫人有錢!
“一千四百萬一次,一千四百萬兩次……還有人出價嗎?”拍賣師看向臺下。
“一千五百萬。”段寒杉舉牌。
楚蕓兒怒視她一眼,即刻道:“一千六百萬!”
這幅字畫,她勢在必得!
全場的人都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兩人。
但是他們心裡都默認,這幅字畫最終會落到楚蕓兒的手裡,畢竟宋傢的財勢在那裡,不是一般人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段寒杉心裡有預算,一千五百萬是她能接受的極限。
超過瞭一千五百萬,即便是再喜歡這幅字畫,她也不會盲目追價。
楚蕓兒等瞭半天沒等到段寒杉再舉牌,便知道她是放棄瞭,心中嘲諷。
跟她搶,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最後這幅字畫還不是落到瞭她手裡?
“一千六百萬一次,一千六百萬兩次,一次兩百萬三……”
眼看著競拍師就要一錘定結果瞭,顧言溪瞇瞭瞇眸子,掃瞭一眼遠處無動於衷的段寒杉。
她為什麼不拍瞭?
沒錢?
不想要瞭?
顧言溪皺瞭皺眉頭,隨意地舉起牌子,淡淡道:“五千萬。”
這個數字一出來,直接讓在場的人全都傻瞭眼。
五千萬,代表的早已不是一個價格,而是絕對的權勢和財力,更是顧言溪勢必要拿下這幅字畫而對在場所有人的警告。
她顧傢,多的是錢,跟她搶東西,不自量力。
而顧言溪也正是這麼想的。
她是沒有興致去跟坐在宋博林身邊的那個女人競價的。
麻煩。
楚蕓兒的臉色霎時如吃瞭屎一樣難看。
又是這個顧言溪!
她到底想做什麼?
“博林哥哥……”楚蕓兒一副被打擊得不輕的樣子,面色委屈而隱忍。
不等楚蕓兒說什麼,宋博林直接道:“蕓兒,換一個你喜歡的東西,這幅字畫,你放棄吧。”
五千萬。
顧傢的富可敵國,絕對不隻是說說而已。
楚蕓兒欲言又止,最終死死地抿緊瞭唇,遠遠地瞪瞭顧言溪一眼,眼中匯聚濃濃的怒火。
賤人。
——
拍賣結束後,楚蕓兒拎著自己的包,直直地走向瞭坐在角落裡的段寒杉。
“又見面瞭。”楚蕓兒在她對面坐下,冷冷地睨著她,“不過我真是好奇,這次慈善晚宴的邀請函,你是怎麼弄到的?偷的還是搶的?”
無論如何,以段寒杉一無所有的背景和身份,墨傢是絕對不可能邀請她來到這裡的。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段寒杉面無表情地反問。
聽瞭段寒杉的話,楚蕓兒不怒反笑。
“呵呵,段寒杉,啊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一聲段總,聽說你是冉翼娛樂的總裁,既然你都是一個公司的管理者瞭,卻還是不知道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或許你把我想得太仁慈瞭,覺得我就算是當瞭宋傢的少夫人,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是嗎?”
楚蕓兒陰鬱地盯著她,說出的話,帶著濃濃的威脅。
即便如此,段寒杉臉上依舊不見一絲驚慌。
她抿瞭抿唇,淡聲道:“如果你想做什麼,那你大可以現在就動手,而不是到我面前來虛張聲勢。”
“你……”楚蕓兒攥緊瞭手心,死死地瞪著段寒杉,“很好,我們走著瞧!”
丟下這番話,楚蕓兒甩手離開,卻忘瞭帶走自己遺留在座椅上的手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