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謝長林氣得臉都綠瞭。
“顧言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剛才差點殺瞭沈同學!”
“這是學校!那麼多人都看著,沈同學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你爸爸怎麼給你善後?做事情之前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你膽子真是太大瞭!”
顧言溪低垂著眉眼,一言不發。
“你倒是說話啊!”謝長林從未如此憤怒,隻覺得下一秒就要因為鬱結升天。
顧言溪動瞭動眼皮子,低低道:“他不是還沒死嗎?”
謝長林:“……”
他捂住瞭胸口。
“顧言溪,你已經很久沒這麼沖動過瞭,從這個學期來瞭學校後,你一直都很乖。”
“我想不明白是什麼促使你對沈釗同學做出這種事,好歹是同學一場,再怎麼也不至於深仇大恨,是不是?”謝長林耐著脾性教導。
顧言溪抿瞭抿唇,“不是。”
謝長林:“……”
“你就一定要跟我對著幹是不是?你好不容易改變瞭不少……”
“謝校長。”
就在謝長林沉著臉訓斥著這個不知悔改的少女時,傅硯辭推門進來,直接打斷瞭他的話。
“傅硯辭?”謝長林臉色稍有緩和,看向傅硯辭,問道,“你進來做什麼?”
“我在外面聽你聲音有些大。”傅硯辭黑眸凝著他,“怕你嚇到言言。”
謝長林聽到這個,眉心皺起,臉都黑瞭。
“好,很好!你們都是好樣的!”謝長林重重拿起茶杯喝瞭一口,“你嫌我脾氣不好,那你來跟她講,你來教育她!”
說著,謝長林放下茶杯,往椅子上一靠,靜靜地覷著這兩人。
傅硯辭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少女,蹲下身來跟她對視,“言言,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好說,如果因為沈釗把自己搭進去,值不值得?”
顧言溪抿瞭抿唇,小聲道:“不值得。”
傅硯辭動作輕柔地捏瞭捏她的手心,溫聲道:“那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對?”
顧言溪想瞭想,點頭,“嗯。”
“那你以後就不要這麼沖動瞭好嗎?”
“好。”
“嗯,很乖。”
傅硯辭揉瞭揉她的腦袋,起身,看向謝長林,“我已經教育她瞭,言言已經充分認識到瞭自己的錯誤,並且也保證瞭以後不會再犯,我可以帶她走瞭嗎?”
謝長林:“……”
傅硯辭無視他依舊鐵青的臉,牽起顧言溪的手,“言言,走吧,謝校長默許瞭。”
謝長林看著眼前的門打開又合上,愣瞭半晌,惱怒地將手邊的杯子摔過去。
“傅硯辭!你就慣著她吧!”
——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顧言溪走進瞭公共衛生間。
“你們看見剛才顧言溪那個樣子沒?她真的差點就把沈釗從樓上扔下去瞭,如果沈釗真的掉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殘廢吧?”
“還真是沒見過像她這麼無法無天的人。”
顧言溪搭在隔間門上的手頓瞭頓,冷眸瞇起。
其中那道突出的聲音顯然是夏疏螢的。
不得不說,最近夏疏螢這人,引起她註意的次數實在是太多瞭。
“顧言溪為什麼那麼對沈釗啊?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其中一個女生好奇地問著。
“我問瞭坐在顧言溪身後的同學,好像是沈釗找顧言溪,要她換一個節目,顧言溪就生氣瞭。”
“不是吧?這有啥好生氣的?至於嗎?真是病得不輕。”
“你們難道不明白嗎?”蘇雯雯冷笑,“顧言溪這是被戳到痛處,所以才惱羞成怒瞭,她自己心裡也清楚,比舞蹈她比不過疏螢,是吧?疏螢。”
夏疏螢歪瞭歪嘴角,將手放在洗手池的水龍頭下,鏡子裡映照出的面容帶著些得意,“大概是的吧。”
其他女生聞言,頓時笑瞭。
“那她可真是好容易破防哦,這就受不瞭瞭?到時候輸給疏螢的時候豈不是要破大防?”
夏疏螢捂著嘴笑,不說話。
笑著笑著,她的嘴角一下子僵硬瞭。
隻見鏡子裡映照出來的站在她旁邊的那個人,不是顧言溪又是誰?
空氣陷入一陣寂靜。
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幾個女生霎時安靜如雞,她們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用餘光偷瞄著顧言溪,像是被班主任抓包一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顧言溪洗瞭手後,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兀自離開。
直到那道腳步聲徹底消失,幾人才敢說話。
“怎麼辦?顧言溪好像聽到我們說什麼瞭。”
夏疏螢抽瞭一張紙擦拭手心,強壓住心裡的忐忑,逞強道:“看到就看到瞭,沒、沒什麼大不瞭的,整天一副那麼高傲的樣子給誰看啊,我早就看她不順眼瞭。”
——
顧言溪沒有回教室,而是離開瞭四中,開著車前往一傢咖啡廳。
有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在靠窗的位置等著,看見顧言溪走過來,立馬站起來,頷首,“顧小姐。”
顧言溪抽出椅子坐下來,“事情辦得怎麼樣瞭?”
男人從包裡掏出一沓資料推過去,開口道:“關於當年齊傢車禍的真相,我查到一些線索瞭。”
七年前,齊耀霆跟她的妻子在旅遊途中,車子從山崖墜落,夫妻倆墜亡。
警方在山崖底下翻出兩具屍骸,又對車輛殘骸做瞭檢測,沒找到什麼可疑的證據,因此定性為意外事故。
事發地點是多事故地段,多的是因為操作不當飛出山崖的車。
再者,事發的時候是冬天,地面結瞭一層厚厚的冰,這為意外事故的定性提供瞭更多的支撐。
車禍過去瞭這麼多年,要細查起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顧言溪因此花高昂的費用聘請瞭最有名的私人偵探,也就是面前這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並且聯系瞭齊雲彥配合調查。
“顧小姐,齊傢夫婦車禍喪亡的時候,齊雲彥被送去老傢跟奶奶一起生活,也因此幸免於難。”
“我根據他告訴我的當年齊傢夫婦的旅遊路線以及沿途落腳的酒店和賓館,一點點排查可疑的點。”
“因為時間久遠,當時的很多旅店不是關停瞭就是改建瞭。”
“但很幸運的是,我在離事發地點最近的一傢小旅館找到瞭一點線索。”
顧言溪抬起視線看他,冷眸瞇起。